笔趣阁 > 三国之我是反贼 > 第二十一章 再袭聂城

第二十一章 再袭聂城

    今早,黄巾军撤离的时候,自是带走了他们的伤员。

    玄晔已经被黄巾军开除了,他在没有得到张宁的旨意下,带人强行释放了战俘,同时给这一院的敌军伤员留下了一笔丰厚的钱粮,并嘱咐城中的医匠对他们继续治疗,可谓仁至义尽了。

    虽说两军交战,生死各安天命,但后世有句话叫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此世亦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之说。两汉之人尤重气节,两人意气相投尚且能够舍生而取义,何况是救命大恩?

    当玄晔进入院中的时候,无论轻重伤员,皆起身相迎,或有人匍匐之地,忍泪哀泣道:“恩公何忍弃我等而去?”

    或有人拜道:“我辈能够苟存性命,全赖恩公援手,此等大恩我等若不能报,何以为人?”

    众人齐声拜道:“玄君仁义,我等愿誓死追随主公!”

    随行之吴病、秦虎、张彪等人,闻之无不动容,亦皆拜道:“玄君仁义,我等愿意誓死追随主公!”

    玄晔见此,也不禁湿了眼眶,急忙扶众人起来,又疾步过去将欲起身拜他的重伤员按回床榻之上,然后环顾众人,拱手拜道:“我玄晔何德何能,承蒙诸位如此厚爱?”

    众人一见玄晔要拒绝,又喧闹起来。

    玄晔连忙伸手止住众人,高声道:“诸位先静一静,听我把话说完。”

    院中为之一静。

    玄晔沉声道:“大丈夫当提三尺剑,升天子阶,立不世之功!我何尝不想与诸位兄弟朝夕相处,在这吃人的浑乱世道之中闯出一片属于我们自己的天地。我孤身一人,不成功,成仁可也。然诸位不同,皆在桑梓,家中或有父母妻子,或有兄弟姊妹,何苦抛妻弃子,背井离乡,与我这浮萍之人在这茫茫天地间飘荡沉浮?况且,诸位皆有伤在身,不能远行,今幸能捡得一条性命,我又岂能为了一己之私再害了尔等的性命?今生若有缘,你我定有重聚之日,若我侥幸争得一城一县,一州一郡,诸位再来投我不迟!”

    事实是他不可能带着这一大批伤员进行战略转移,一旦被官兵发觉,跑都跑不掉。

    ……

    玄晔率众出了西城门,用渔船装运物资,打算沿漯水进入黄河,再顺着黄河水道进入梁山泊。

    而聂城的百姓已经沸腾了,都在往聂家大院涌去,不仅把钱粮布帛等物资搬了个干净,又开始搬运锅碗瓢盆、床榻橱柜了,抢完家具又开始拆房揭瓦……哄抢习俗,从众心理,自古有之。

    钱袋听着城中的动静,也有些按耐不住,心里想着聂家好大一笔财富就这样与自己失之交臂了,但此时他已上了贼船,由不得自己了。

    “开船!”玄晔令道。

    看着渐行渐远的聂城,这里是他来此世的第一个家,又抬首北望,亦不舍已然北去的张宁、猛将管亥以及裴元绍,稍稍担忧他们的前途和安危。

    他此刻扪心自问,若是张宁有个三长两短,或落入乱兵之手,竟不堪想象,不愿去想,又看看自己身边的雪儿,他摇头苦笑,喃喃自语道:“我只是同情或不忍她罢了,岂敢三心二意,有你我已知足了。”

    雪儿或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轻柔地靠在他的肩上,温声道:“你舍不得那个人?”

    “哪个人?”玄晔装傻道。

    雪儿顿时嘟起了小嘴,将手悄悄伸向他的腰间,捏住三分皮肉,然后一拧,依然温言温语道:“现在想起来了吗?”

    玄晔猛吸一口冷气,忙不跌答应:“哦~想起来了,这下想起来了!”

    雪儿幽幽道:“我抛家舍亲跟着你,你可不能负我。”

    “当然!”

    “那还不从实招来?”

    “好,我说实话,我确实有些担忧她……你别着急,先听我说完……你看啊,她是反贼头目张角的女儿,朝廷的头号通缉犯,此时世上已无半个亲人,身为一个柔弱女子,又携国色天香之容,一旦落入乱兵手中……”

    雪儿闻此,回想起方才聂家后院的情景,顿时吓得面色煞白,紧紧抓住他的臂膀,哪里还敢去想,却问道:“她此去真的会有危险吗?”

    “冀州只要有皇甫嵩在,张牛角必亡,张燕必败!或许,皇甫嵩已经在排兵布阵了,或许张牛角已经败了。”

    “那你快去救救她罢!”

    “你希望我去救她?”

    雪儿点点头。

    玄晔心情大畅:“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就在他们驾船驶离北岸的时候,看到东面开来一支官兵,绝大部分向北追击黄巾军而去,一部约百人进入聂城。聂阎王带着博平的援军回来了!

    聂阎王一进城,看到一大群老百姓正在自己的家里拆屋揭瓦、蚂蚁搬家,粮仓府库家什门板什么的都不见了,勃然大怒,指挥兵丁向正在打劫自己家的“贼子”发动了攻击。

    聂焱红着眼睛吼道:“你们这群无耻贱民,附逆贼子,平日里种我家的田,住我家的房,吃我家的粮,贼兵来个个躲在家中不敢吭声,坐看我家败亡,现在贼兵跑了,你们却来顺手牵羊、趁火打劫,岂有此理?给我杀,杀光他们!”

    城中方才还热热闹闹,欢天喜地,顷刻间便成了人间炼狱,哭爹喊娘。

    这一变故被吴病察觉,大叫道:“不好,估计是聂阎王进城后看到自己的几代家业毁于一旦、亲戚妻子尽皆惨死,又见城中的百姓正在‘打劫’自己家,恼羞成怒,正在杀人泄愤?”

    或正如他所料,已有百姓惊慌失措地奔出了西门,还追出来几个举着血淋淋的战刀的官兵,他们几乎是两步杀一人,十步杀五人,呼吸之间,便有十数人倒在官兵的脚下。

    “军主(主公)救救他们吧,聂阎王回来了,现在正在**啊!”

    船上绝大部分都是本地人,城中就有他们不少亲朋好友或正在惨遭杀害,如何不着急?皆向玄晔请命。

    “来时炊烟袅袅,去时鬼哭狼嚎,这都是因我之故,岂能独善其身,再一走了之?”玄晔毅然道:“传我命令,重新靠岸,准备战斗!”

    调转船头,船速太慢,船只离岸又稍远,众人心急如焚,皆趴在船边,把刀剑伸入水中用力“划桨”。

    玄晔叫过钱袋,指着雪儿、张勇、钱妻,吩咐道:“你们就待在船上,但见敌军靠近,就划船离岸。”又对杨智、赵信、孙仁三人说道,“你们三个也留下,我若回不来了,他们就靠你们保护了,船上的财资也够你们寻个地方安家落户了,好好活下去。”

    闻言,雪儿已红了双眼,紧紧抱着他的臂膀,晶莹的泪珠滚滚而下。

    玄晔轻拥身边的红颜,仰天叹道:“时也,命也,你我此生若果真无缘,也只能做这半日夫妻了罢!”

    船只靠岸,玄晔第一个跳下船头,拔出佩刀,吼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该拼命时就得拼命,他娘的,老子不活了,跟我上!”

    ……

    还真应了那句话,越怕死的人越死得快,越不怕死的人反而越死不了。

    当他的刀子砍在一个官兵脖子上时,血溅了他一脸,滚烫的热血、浓烈的血腥味一时充塞他的口鼻,进一步刺激了他内心的戾气。他毫不顾忌的扳下卡在死尸脊椎上的钢刀,又把眼睛瞄准了下一敌人,不管不顾,挺身急进,一刀戳进正准备躲闪的那郡兵肚子里,破甲而入,从后背透出……

    玄晔身先士卒,冲了一阵连杀数人,随着体力的消退,他拄着刀躬身**,头脑中的热血已经渐渐冷却下来,忽然想起:“老子可不会武功啊,话说我竟然没有受伤?看来老子也有当猛将的潜质啊!或只是乘其不备,一时侥幸罢了,再要面对面厮杀起来,恐怕要招架不住!”

    他刚要打退堂鼓,却发现气氛已经被他带动起来了,他手下的那支刚刚组建的轻侠队伍皆是些习武之人,平时就舞枪弄棒爱玩命,最是尚气轻死,此时便势若出山的猛虎,已越过了自己,嘶吼着向前猛冲猛杀,越战越勇。

    尤其是那身高八尺的张彪,刀下哪有一合之敌,挡者刀剑倶断,擦着便死,挨着便亡。他手上的刀刃已砍缺了多处豁口,身上、脸上、发上鲜血横流,或不是自己的,毫不在意,大呼酣战。

    秦虎号称“瘦虎”,短小精悍,持刀或劈或斩或刺,全无任何多余的动作,招招毙命。

    吴病学过兵法,即为什长,他却难得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指挥一什人马团队作战,如墙而进,比起他来,玄晔这个“主帅”倒有些自愧不如了。

    又瞧见沿途的屋中跑出来几十个拿着刀枪棍棒的汉子,正向自己奔来,倶皆喊道:“我等愿意跟随玄君,跟聂阎罗拼了!”

    城中的百姓一见有了主心骨,越来越多的人拿起了家中的武器或棍棒、农具,加入了自卫反击的行列,渐渐聚起了数百人!

    见此,玄晔精神一震,意气大增,决定乘胜追击,一鼓作气,将城中之敌尽数歼灭。

    ……

    当几个官军的残兵败将狼狈逃出东门的时候,玄晔一屁股瘫在地上,回想起刚才的厮杀,心有余悸,长吁一口气,还好有惊无险。

    然而,他的脸上、发上、手臂上、衣裤上,浑身都是血水,而且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荷尔蒙分泌太过激烈,体力精力严重透支,虽然大汗淋漓,却感觉嘴唇发冷!

    他暗骂道:“妈的,打仗就是个体力活,看来,我当真不是个冲锋陷阵的料。”

    转头环顾四周,才发现没有几个是站着的,要不就是像他一样坐在地上**,要不就是弓着身子狂吐不止,前者是轻侠,后者是民壮。

    这时,一双白色绣鞋出现在他的眼帘,顺着鞋子往上看,紫裙绯衣,纤纤细腰,粉嫩的脖颈上是一张秀丽的面盘,脸上挂着些泪痕,正四焦急地处乱看,似在寻找什么。

    玄晔惊喜道:“雪儿,你怎么来了?”

    雪儿闻声,转首低头,见是玄晔,又惊又喜,哪里还管,当即扑到他身上,梨花带雨一下变成了暴雨梨花。

    玄晔浑身上下没有一片是干净的,手上亦沾满了血迹,伸着手不敢去碰她,安慰道:“没事儿,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我身上脏,特别脏。”

    她却丝毫不顾,抱着他的脖子,紧贴他的脸颊,不愿放手。

    原来,当玄晔举着环首刀率众杀入城内的时候,钱袋这个怂包软蛋终于雄起了一回,吩咐妻子和其余人继续待在船上,他则从船舱中拿起一把剑,也跳下了船。

    钱袋一下船,杨智、赵信、孙仁也随即下了船。不久,城中稍稍大定,雪儿和张勇因为放心不下也进入城来,只留钱妻母子二人留守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