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青媛疑惑间,裴谨廷笑笑,眼眸深深地凝着她,
“你想不想知为何昭昭同我感情这么好吗?”
顾青媛听到他叫亲昵地叫他表姐为昭昭时,心头一动,想起当初裴谨廷在皇庄时,说要找的那个重要的人。
她犹豫着,回答想还是不想,裴谨廷已经自己说开了。
“承恩公府后院里有一片很大的芙蕖池,有一次,为了捉迷藏时能赢。
明明不会水,却咬着一根秸秆就下了池,不料池子底全是水草,缠住了我的脚。”
裴谨廷说到此处,轻轻摩挲了下手中握着的瓷盏,
“正当我扑腾间,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时,昭昭救了我。明明她也不会水,依然用尽力气救了我,为此她高烧三天三夜,此后落下病根。”
不需要过多的赘述,顾青媛就已经能够想象当时的凶险。
若是没有陈昭及时出现,也许此刻根本不会有一个叫裴谨廷的男子站在她的跟前。
顾青媛感叹,“她真是一个秀外慧中的女子。”
“算是吧。皇庄地动那次,她也去了。”裴谨廷突兀地说了一句。
顾青媛心中虽然好奇裴谨廷说这句话的意思,心头却越发肯定裴谨廷当初说的那个重要的人,就是陈昭了。
那么,明明陈昭对他那样重要,裴谨廷为何不娶了陈昭呢?
念头不过刚起,裴谨廷已经环着臂,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
他身量高,居高临下地与她对视,眼眸深邃,
“顾圆圆,你在想什么?”
顾青媛眉头稍动,捏着手间大红的中衣,随着他的话抿唇道,
“你在皇庄说的那个重要之人……”
裴谨廷微怔凝眉,片刻,轻笑一声,低沉的嗓音不咸不淡,
“你说那个重要之人啊……她也成婚了。”
顾青媛微讶,那就不是陈昭了?
她搜刮这些日子得来的讯息,也没想出最近有哪家贵女成亲。
还是说,那个人成亲的时间比他们还要早?
她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听到这样一个消息。看着眼前男子低落的神态,她叹了口气,安抚道,
“那你……保重……”
和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真是一件很遗憾的事呀。
裴谨廷倒看不出在不在意,漆黑的眸子定定望着她,
“保重?那依圆圆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顾青媛抿唇,机会?既然当初男未婚女未嫁时,他不珍惜,现在那女子都已成亲,他还想要什么机会呢?
难道他企图插足人家夫妻感情?
她想劝裴谨廷莫要如此执着,做人应该往前看。
话到嘴边,眼前男子那黯然神伤的模样,让她生生拐了个弯,
“成亲了也能和离,你也莫要灰心。”
裴郎风流,曾经多少闺中女子为他癫狂,他却一个也瞧不上,只爱流连花丛。
却不知,他的心头一直稳妥细致地放着一颗明珠。
顾青媛觉着说到和离两个字,是对那女子和她夫君的诅咒,于是又补了一句,
“虽说和离的人家越来越多,若是人家和夫君感情和睦,你还是莫要去打扰了吧。”
“若是她真有一日与夫君过不下去,和离了,而你又是未娶身,那么你们一切皆有可能。”
裴谨廷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轻笑,
“倒也是,若是哪日她与夫君和离了,那我必然也是单身的。”
顾青媛频频点头,那还是自然的,当初他们盟约时就曾说过,若是他有喜爱的女子,她自会成全他们。
裴谨廷紧接着又道,
“不过呢,为夫觉着,那个女子与她夫君和离的可能性并不存在的。”
他的话里,带着低迷,眉眼间,也是情绪蕴藏。
顾青媛见到他这幅模样,心头有些酸酸的,怜悯他爱而不得,也不知是哪家贵女,能得风流裴郎如此的深情。
她舔了舔干干的唇,笑着安慰他,
“你也莫要如此自暴自弃了,你不是没有优点呀,好歹你长得好看。”
“不光男子喜爱好颜色,女子也是一样。”
“你很好。若是你往后能收敛些,就会更优秀了。”
不管裴谨廷对她如何的恶劣,不得不说,裴谨廷确实是长了张俊美非凡的脸。
哪怕他那狗脾气,浪荡嚣张人尽皆知,想要嫁他的贵女依然是一茬又一茬。
裴谨廷听罢眉梢轻扬,淡淡勾唇,脸上的神情端得是从容不迫,
“嗯。我知道。”
顾青媛抱着衣物站在那里,他们刚刚明明说得是他表姐陈昭的事,为何会拐到他爱慕的女子身上的?
只是,她想来想去,从未听说过哪家贵女和裴谨廷来往密切过。
更不曾听过,他往日里维护过哪个女子。
“顾圆圆。你还不去沐浴,是等着为夫抱你进去一同吗?”
裴谨廷眼眸幽沉的在她脸上扫来扫去,声音里充满挑豆和戏谑玩味。
顾青媛还未回神,碰上他这样的眼神,心突地跳了下。
她从他眼里又看到昨日夜里厮混时的眼神。
有一种彼此心知肚明的撩拨幽幽地勾着她。
她紧紧地搂着怀中的衣物,那妃色的中衣,被揉得不成样子。
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转身朝净房走去。
刚刚明明是他叫住她的呀。
真是倒打一耙的坏家伙。
转身间,发现裴谨廷慢悠悠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身上停驻,里面意味不明。
顾青媛不明所以,又回身看了眼裴谨廷。
怎么了?她只是心里想想他是坏家伙,为何他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裴谨廷看着那双茫然无辜的眼睛,不由感叹,果然无招胜有招,最高明的撩法,就是不撩。
还没净房门边,顾青媛的手臂被扯住,向后踉跄了一下,没等她扶住门框,就被人拢住了腰。
“走路也走不好,看来还是要为夫抱你进去才成呀。”
顾青媛只觉脑中“轰”地一下,身子被人打横抱起。
她觉着自己好像是一块让人垂涎三尺的肥肉。
裴家别院。
夜深人静,院子里静悄悄的。
屋子里两位主子自打进去后就没出来过,没多久就响起了动静。
霜枝站在廊下不远处,望着天,炉子里的水热了又热,都快烧干了。
她估摸着还得好一会儿吧。她拍了拍身上的衣裳,明明还未到春日,蚊虫就已嗡嗡。
想着去屋子里拿把扇。正此时,屋子里传来一声哭腔,哭着求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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