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山笑道:“不是哪家姑娘幸运,是我罗山幸运。她叫萧丹丽,西侯府的大姑娘,今年才十四岁呢。不过如果武举顺利,我准备明年冬就迎她进府。对了,李大哥,你比我还大一岁,定了嫂子么?”
李凌霄笑道:“那我恭喜罗兄弟了,西侯府上的姑娘,肯定才貌武艺俱佳。我哪有你这么幸运,今日除了现在,我还是一个道士呢,我的那个她,估计还在我丈母娘的肚子里呢。”
罗山悄声道:“李大哥,不至于吧?你在武当这么多年,不要说你仪表堂堂,就你那身武艺,只怕你让我十招,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李凌霄忙道:“说到武艺,我正想正想太难向你讨教呢。父亲一直催促我要取过功名,我在武当学的武艺,多是江湖惯用的武艺,除了短兵器,长兵器和马上功夫,只学了皮毛。你们罗家枪法天下第一,你又随你父亲还有北辰侯在军营多年,这些天多指点一二,我师父说初二就离开京城去四川,你随时可以到我那里。对了,你刚才路上说的生离死别,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山忙道:“这里太吵,我们到那边坐,我细细告诉你。”
罗山说完,嘱咐罗思一声,手指不远的角落一张桌子,罗思忙道:“哥,你去吧,我就知道你和果果的哥哥有说不完的话。”
罗山和李凌霄来到角落桌前坐下,小二忙上来添茶,罗山拿出二两银子递给道:“这是今日茶钱,余下的先这里留着吧,明日不来后日必来。”
那个小二笑着点头。
罗山道:“李大哥,我虽然是一个男子,在冀州好几年,若是论武艺,和我这个侯府妹妹,至多打过平手,有时还可能我输。可惜我枉为她的堂兄,如今她有难,我什么也帮不了。我侯爷伯父这半个多月,估计每日都寝食难安,若是明日我妹妹出事,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呢,唉!”
李凌霄不解地问道:“什么?你的那个侯府妹妹有难?堂堂北辰侯的千金小姐,谁敢为难?”
罗山悄声道:“李大哥,我实话告诉你,是皇上!不久前皇上不知道听信了谁的谗言,要北辰侯府将我玉华妹妹送进宫伴驾,说除夕前一定要见到我玉华妹妹,还要我侯爷伯父亲自送进宫。”
李凌霄道:“原来是这样,这个罗姑娘是要进宫伴驾的?这不是喜事么?多少豪门望族希望自己的女儿进宫攀龙附凤,北辰侯府今后有了这层皇亲国戚关系,不是更好?”
罗山正色地说道:“李大哥,看来你根本不懂我们罗家家风。你可知道为什么所有世袭功勋之家,只有北辰侯府和西侯府一直镇守祖上兴盛之地,世袭一直风雨不动?”
李凌霄道:“不瞒罗兄弟,你们北辰侯府罗家,我还真不知道。但是西侯萧家家风,我倒知道一二,因为我有个师弟,今年十八岁,就是西侯萧家的同宗人,只不过他是江南萧家。他们萧家男女从小学文习武,男子长大后无论做哪行,想要先去军营历练。听说西侯府的下人,都会武艺。西侯萧家的男儿,只要应试武举,还没有过白手而回的。”
罗山点头道:“对,北辰侯府罗家也一样。虽然我家这一房,到我父亲这代差些,但也有功名。上年的武举状元,就是我北辰侯府的三叔。我这个侯府妹妹,只可惜是个女子,若是男儿,过几年应试武举,也定可以博取不错的功名。她是我侯爷伯父第一个孩子,从小当男儿一样养,文武俱佳,性子也十分豪爽。她常换男装随我伯父进出军营,很多人都以为是侯府世子爷。”
李凌霄看着罗山道:“我明白了,你这个侯府妹妹自己不愿意进宫伴驾?你说她常随北辰侯去军营,想必她是在军营有意中人了,所以不愿意进宫?”
罗山郑重地说道:“不,她眼下并没有什么意中人。不是我夸我罗家妹子,我玉华妹妹才貌俱出众,冀州曾经有不少人要给她说亲,可是她都拒绝了,说要娶她,首先武艺必须胜过她,还要对方只能娶她一个,不可以娶妻收房,所以她今年十五岁了,还没有定亲。上次月中我侯爷伯父带着皇上的口谕回去,想到老夫人老侯爷疼爱玉华妹妹,私下和老侯爷商议对策,左右为难,没有想到玉华妹妹在门外听到大人说话,当即说自己愿意进宫,还一直装作开心的样子。我刚才问她明日进宫的主意,她竟然说并没有什么主语,说只要知道皇上看中她什么,她就毁了什么,哪怕性命,反正她不可能留在皇上身边伴驾。可是李大哥你看,在别人面前,她从不流露一丝不快。”
李凌霄道:“原来是这样,好一个刚烈的侯府千金,看来我虽然一直在山上修行学艺,在她面前,还真是俗不可耐的人。”
罗山道:“李大哥不知道,糟糕的是人传现在的皇上有些喜怒无常,我真担心明日我玉华妹妹若无法脱身会做傻事。若她出事,北辰侯府只怕会出大事。”
李凌霄惊问道:“出大事?不会吧?”
罗山道:“这么不会?虽然我们罗家不可能做对不起皇上的事情,可是罗家上下会不寒心么?我玉华妹子出事,老夫人肯定受不住。她从小由祖母教导,住在一个院子,前两年才搬到自己住所,也离老夫人屋子不远。她们祖孙亲情,胜过父母亲情。老夫人一天不见玉华妹妹,吃不好睡不着。要是老夫人出事我三叔知道原委,还不知道会怎么闹。我侯爷伯父这些天肯定日夜难眠。”
李凌霄道:“既然这样,北辰侯就没有在皇上面前说明原委么?”
罗山道:“怎么没有说?我侯爷伯父说,若是皇上收回口谕,他情愿丢了世袭。可是皇上警示过我伯父,说要是北辰侯府抗旨不尊,或找人替代,那可别怪他无情。”
李凌霄听了气愤地说道:“没有想到皇上竟然是这样的人!北辰侯和西侯自从开国建功封侯,历代天子都敬重体恤,怎么他就不一样?怪不得我师弟说,纵然他能能文善武,也不想像他父兄一样卖身官家。”
罗山道:“西侯府也有这样洒脱的后人么?那他准备一辈子在武当山修行?”
李凌霄道:“这倒不是,我师弟说反正他不会学他父兄,以后可以做个江湖人,也可以经商,反正不想和皇家官府有任何瓜葛。”
罗山叹道:“谁不想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但是像我们两个都是长子,一家的希望都放在我们身上,也不想以后让妻儿过衣食窘困地日子。”
李凌霄道:“说的是,我今天一回来,我父亲就问起武举应试的事情,让我一定要准备好,不可以错过今年。”
罗山道:“李大哥,你比我还大一岁,你父亲催促你应试,没有催你定亲吧?”
李凌霄叹道:“我父亲没有,但是我母亲今晚吃饭时说,哪个哪个和我一样大儿女几岁,又说她姐妹几个,两个妹妹都已经做了祖母了。唉,像我这样窘困的人家,好姑娘哪会看上?若不好,娶来做啥?”
罗山道:“这还真是造化弄人。若没有皇上这一招,李大哥,说不定你倒会是我玉华妹子喜欢的人。”
李凌霄认真地说道:“罗兄弟,若真像你说的那样,我还有机会么?你们北辰侯府罗家不在乎门第贵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