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气愤已经不是紧张的问题了,而是恐怖,阳光下的恐怖,呼吸与明媚纠结在一起,以至于每一秒钟,都显得很漫长的。
吕希尔不等刀疤脸同意,就拿起那套军装,折叠起来,然后装进塑料袋,又放回包装箱。
“把箱子抬出去,赶紧装车,准备出发。”吕希尔吩咐那些士兵。
办公室里面瞬间**了许多,纳粹士兵的脚步声,给老板带来一些愉悦,老板悄悄的喘了口气,然后舒缓的将脊背靠在椅子上。
突然!刀疤脸开口,叫住了抬着箱子的纳粹士兵。
“等一下!”刀疤脸说着,向纳粹士兵甩了甩头:“把箱子抬回来。”
刀疤脸重新打开箱子,拿起桌上的剪刀,准备拆开一套看一看。
“吕希尔……”朱伊尔娇滴滴的喊了一声,扑了过去。她拉住吕希尔的胳膊,更加不依不饶的摇晃起来:“我不管我不管,爱我就不许动这套衣服,你要是拆这套衣服,就是不爱我。”
吕希尔听了朱伊尔的话,一把夺过刀疤脸手里的剪刀,把腰里的配枪,“啪”的一声,重重的拍在办公桌上,大声说道:“要拆这套衣服,就先杀了我!”
“吕希尔少尉!不要忘了你的身份。这是送去苏联前线的军装,绝对不能马虎。”刀疤脸又一丝不苟起来,对吕希尔说道:“你现在不冷静,我不和你计较。”
吕希尔冲动的抢过那套军装,随便卷了卷,就装回箱子里,然后气呼呼的大喊:“我说不许拆就不许拆。”
刀疤脸吩咐身边的几个纳粹士兵,把吕希尔拉开,吕希尔当然不会善罢干休,于是就跟几个纳粹士兵冲撞起来……
尽管场面有些混乱,但是刀疤脸仍然执意要检查军装里面的棉花。
“我必须检查!必须!”刀疤脸一字一顿的说着。
吕希尔的叫嚷和冲撞,被几个纳粹士兵拦住了。
只见刀疤脸拿着剪刀,一针一针的挑开棉服上的线迹,眼看着,棉服里面的报纸就要露出来了……
朱伊尔方寸大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喊着牛英俊的名字,跑出了办公室,她也不知道,喊牛英俊有什么用。
老板见大势已去,顿时吓的面如土色,表情崩溃的倒在椅子里。
显然,吕希尔是阻止不了刀疤脸了,但是,报纸棉服的计划,不能就这样失败。
马颂松了松领带,解开领口的扣子,假装要透透气的样子,然后站起身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支香烟,放进唇齿之间。香烟顶端的火星,随着马颂的吞吐而闪烁,埋伏在周围的别动队,看到了那闪烁的火星之后,便立刻行动,冲进了服装公司。
别动队的目的,是要让报纸军装送出去,而不是消灭服装公司里面的几个纳粹。所以他们并没有袭击刀疤脸他们,而是假装要烧毁那批军装。
楼道里面码放着一箱一箱的棉军装,别动队一进去,就把事先准备的假汽油,“稀里哗啦”的洒在上面。他们故意弄的很大声,让脚步踩的地板“隆隆”作响,还把装假汽油的桶,用力的丢在地上。
办公室里面的纳粹士兵听到了动静,出来打探情况,正好看见别动队往军服上洒汽油,于是一边举枪,一边大喊:“有人要烧军服!快来人呀!有人要烧军服!”
吕希尔和刀疤脸都跑了出来,这个时候吕希尔终于可以埋怨刀疤脸了:“我就说夜长梦多吧,刚刚要是赶紧装车运走,不就没事了嘛!都怪你,非要检查棉花,什么棉花还不都一样穿。”
“我也是为了保证质量啊!”刀疤脸一脸无辜的辩解着。
“质量个鬼!要是军服被烧了,我看你怎么向上面交待!”吕希尔说着,又去阻拦那些士兵:“别开枪,千万别开枪!当心把军服点燃了!呐我带几个人掩护,其余的人赶紧装车,快!快把军服运走。”
对于纳粹来说,那是一场没有枪声的对决,吕希尔带着几个纳粹士兵,赤手空拳的,朝着别动队就冲了过去。
“砰!”
“砰砰!”
别动队见状,装模作样的放了几枪,又推倒了一排装着棉服的纸箱,挡住了吕希尔的去路,然后便匆匆忙忙的假装撤退。
吕希尔带人在后面紧追不舍,别动队在前面慌张逃跑,跑的好像很狼狈似的,时不时的,还朝吕希尔放几枪。
刀疤脸这下可不敢啰嗦了,带着其余的纳粹士兵,急急忙忙的装车,什么都顾不得了,就急着把军服安全的运出去。那批报纸军服,就这样蒙混过关了,最终,刀疤脸也没来及检查里面的棉花。
与此同时,牛英俊茫然的走了出来:“怎么那么吵?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看到眼前的混乱,牛英俊猛然惊醒,直觉告诉他,那些逃跑的人,就是他要找的英国别动队,于是一边喊着:“巴拓少校你别跑!我有情报要交给你!”一边拔腿就追。
牛英俊净顾着找巴拓少校,没注意到背后的危险,就觉得突然之间脑后生风,大概是被纳粹士兵踹了一脚吧,总之,牛英俊从楼梯上“叽里咕噜”的栽了下去,就在牛英俊栽下去的一瞬间,牛英俊穿越了。
朱伊尔并没有跟牛英俊一起穿越,她只是跑到窗口,深情的凝视着吕希尔的背影……
吕希尔走了,再也没有回去过,也没跟朱伊尔道个别。
朱伊尔独自留在服装公司,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等了很多年,她不知道吕希尔是死了,还是把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