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韩乐的讥讽,蒯雄却是哂然一笑道:
“韩乐,那天你飞剑传书回道派,说这里有十数名失去灵智的弟子闯入,大肆屠杀驻扎弟子。”
“然而,那位举报你的弟子,他的说法却与你完全不同!”
“他说那些失去灵智的傀儡弟子一直徘徊在岛外,伍文远为了稳妥起见,不管怎样都不肯打开禁制。”
“你这逆徒丧心病狂,突然出其不意的杀了伍文远,并抢过玉符,放那些傀儡弟子进来!”
”这些事实,都没有错吧?“
韩乐闻言,哑然失笑道:
“两位师兄舌灿莲花,真会颠倒青红皂白。”
“倘若按照你们的说法,这座岛屿应当早就落入妖邪之手,我又何必飞剑传书弄巧成拙?”
邴良冷笑道:
“那位举报你的弟子曾说,那天沈师侄刚巧赶至,你见状不妙,知道无法成事,因此匆匆将那些闯入岛上的傀儡弟子,全部斩杀,免得泄漏。”
“又用飞剑传书传书伪造汇报,好让自己摆脱嫌疑。”
蒯雄也是说得有板有眼,冷冷质喝道:
“我们已经证实,那天闯入关山岛上的人,共有十四名迷失意志的弟子。”
“按照你飞剑传书中的叙述,当天你与伍文远在一起,你多次劝他不听,结果开启禁制后他被乱刀斩杀。”
“可为何他会被杀,你却安然无恙?”
“那些傀儡弟子俱是凝胎境,你区区一个凝胎境一重弟子,倘若不是内鬼,就凭你一人怎么可能打得赢那十四人?”
韩乐闻言,心中不得不佩服这两位老头。
他们一唱一和,竟然能把事情完美的颠倒过来,而且还说得头头是道。
不过顶天也就如此罢了,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明白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否则,这一次就不是他们两人前来,而是执法阁的赏善罚恶弟子,前来缉捕自己了。
这二人在自己面前玩这么一辑,必然是另有企图。
韩乐暗中思索一番,不由冷笑一声,差不多摸清了这二人的用意。
他们以为自己面善怕恶,因此以言辞恐吓,就以为能抓住自己的痛脚。
然后,就能強逼自己答应他们之前的要求,将黎成与那件事的职责撇得一干二净。
只要自己稍有不慎,或者表现出心虚的现象,就会被他们一口坐实。
倘若是换成其他人,面对二人咄咄逼人的质喝,只怕还真的会自乱阵脚,任由他们摆布了。
韩乐心中冷笑,这种伎俩对付外人还行,但用来对付自己那就有点小儿科了。
邴良见韩乐静默不语,还以为他心中害怕,不由暗暗窃喜。
这次征讨,昆仑派吃了个闷亏,聂舒必然是没好下场的。
但黎成怎么说也是薛尊者的杰出弟子,薛尊者不想让他就这样蒙受大难。
然而一直都没人肯开口帮他脱罪,关山岛上仅存的那些弟子,身份地位太低,他们的话并没有多少说服力。
但韩乐是核心弟子,天然就有优势。
只要此人肯出面证明黎成曾经劝阻过聂舒,上面高层再运作一番,这事自然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不过薛尊者也知道,韩乐是贺陈两位尊者特别关照的人,自然不会任由自己拿捏,因此这件事并不好办。
邴良与蒯雄二人修为微贱,看不清其中的关键,自认为能办妥此事。
因此在薛尊者面前大放厥词,必定能说服韩乐云云。
在他们看来,韩乐年纪轻轻,加入道派还不足一年,能有什么底蕴与见识?
只要随便恐吓一番,对方就会摇头摆尾的任自己摆布。
原本,他们还想以其他罪名嫁祸韩乐。
但从关山岛上带回的一名叫周志强的弟子,却跳出来指责韩乐有意屠杀道派弟子的想法。
他们听闻后心中大喜,再次添油加醋一番,韩乐便变成了要背叛昆仑派的内奸,企图帮助邪魔……
蒯雄也感到事情似乎有转机,语气放缓道:
“韩师弟,你也无需惊慌!”
“这里面应该有很多疑点没有排查清楚,事情理应还有缓和的余地。”
“只要你出面替黎成师兄作证,‘如实反映’讨伐当天的情况,我们自然不会就手旁观,让你凭白受了委屈的。”
韩乐缄默坐在那儿,良久后才开口道:
“两位师兄刚才是不是质疑我,凭什么打赢那十四人?那我便让你们看看——”
两位老道听得微微一愣,正要开口。
忽然感觉浑身一冷,似乎有一股凌厉杀机,凭空锁定了自己。
陡然间,一团毫光炸裂而出。
只见韩乐的印堂处,凭空跃出一枚气冲山河的剑魄。
在半空中盘旋一圈,当场一分作二,二分作四,然后四分作八……
八枚杀机起伏的剑魄,在半空淀放出湛湛宝光,映照得整座大殿亮如白昼。
这种杀意森森的场景,当即把两名老道震怖得不轻,邴良惊呼道:
“幻影分化之法?竟然能一口气分出八剑!?”
蒯雄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瞠目结舌道:
“这,,这不会是假的吧?”
韩乐冷然一笑,抬手一挥,二人只觉眼前一花,八枚剑魄向他们疾射而来。
两名老道惊骇失色,急遽躲闪。
只是大殿不算宽阔,四面八方似乎都被剑魄锁定了退路。
他们只得咬着牙,把自身的胎息逼出,迎了上去。
那八团极光一捅而过,似乎那两团胎息只是纸片一样,根本不起丝毫作用。
他们只能骇然大震地看着那几枚剑魄,急速袭向自己的头颅。
就在两人都以为命不久矣的时侯,那剑光凭空一敛,一切归于寂静,似乎方才的一切真的是幻觉一样。
韩乐眼神如电,冷冷扫向二人:
“两位师兄,现在明白了吧,别说区区十四人,哪怕再来多一倍,我也能一剑杀之!”
两名老道惊魂未定,感觉自己身上仿佛缺少了什么东西,不由伸手往头顶一摸。
这才惊骇发现,自己的发丝不知何时被凭空割去了。
这一刻,他们看着韩乐的目光,全都被惊恐代替,再也不服之前的盛欺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