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宜无法接受这个场面。
观众们也无法接受。
但这就是战争!
不会因任何人的个人意志而停止的战争!
秦军持续高强度的攻打邯郸城,试图毕其功于一役。
可惜。
随着赵国勋贵的家兵仆从进入战场,邯郸城的防守趋于稳固。
杨端和也只能下令扎营,以常规方式开始攻城。
入夜。
几名传令兵乘坐吊篮偷偷离开邯郸城,随即向着西方拔腿就跑!
三天后,井陉赵军大营。
李牧看着手中命书,眉头紧锁。
“邯郸已被秦军围困?”
“秦军主将是谁?”
传令兵赶忙回答。
“是秦国上将军杨端和!”
李牧当即摇头。
“绝无此种可能。”
“杨端和此人,本将已与其交锋数次,了解他的性格。”
“他绝非猛攻快打之人!”
“秦军其他将领都是谁?”
传令兵一边回忆一边讲述。
“据我部探查,秦军副将是秦国长公子嬴扶苏。”
“将领还有辛胜、王镗……等人。”
李牧若有所思。
“既如此,此战的主导或许便是那嬴扶苏了。”
“呵呵~秦王也开始对前线将领不信任,甚至派遣公子监军了吗?”
李牧嘴上在吐槽嬴政,嘴角却扬起一抹自嘲。
传令兵焦声大喊。
“将军,邯郸城摇摇欲坠。”
“还请将军速速回援啊!”
李牧略略颔首。
“本将自当遵命。”
“使者可先行休息。”
“明日一早,本将便拔营回援!”
传令兵这才放下心来。
“多谢武安君!”
待传令兵离开,都尉冯启才沉声劝谏。
“将军,既然我部已经收到求援信,王翦也定然已经收到了情报。”
“一旦我军撤军,王翦必穷追猛打。”
“末将谏言,拒收王命。”
李牧淡然的将绸布折叠,收入木匣之中。
“王翦了解本将,就如本将了解王翦一般。”
“撤军之事,本将自有决断。”
次日清晨,赵军营地已经空无一人。
秦军阵中,王翦遥望赵军军营,眉头紧锁。
副将羌瘣急冲冲的大喊。
“将军,赵军撤军了。”
“咱们快追吧!”
王翦没有回答,只是喝令。
“加派斥候,探查赵军动向!”
数千名斥候涌出军营,向着四面八方而去。
半晌过后,终于有斥候折返。
“将军,赵军正向东北方向行军。”
羌瘣再次急吼吼的大喊。
“将军,赵军肯定是回援邯郸城了。”
“咱们快追吧!”
王翦摇了摇头。
“若本将去追,武安君定会大惊失色,随即嗤嘲狂笑。”
“笑本将年迈,竟愚钝至此!”
羌瘣不解的看着王翦。
“行军途中,军阵必乱。”
“我军以整军军阵追击敌军,乃是携势而攻。”
“武安君哭都来不及呢,他还笑?”
王翦随口提点。
“莫要忘了,武安君因何而功封君侯!”
“行进中进攻、以快打快、佯虚设伏,皆是武安君的拿手好戏。”
“本将又怎能以己之短,攻敌所长?”
王翦擅长的是大兵团协同作战。
大兵团的展开、配合不仅仅需要大量的兵力,更需要较长的时间。
李牧恰恰相反。
在与匈奴数十年如一日的战争中,李牧的运动战造诣极高。
伏击、包围、游斗皆是李牧的拿手好戏。
王翦可不会放弃自己的优势,急冲冲闯进李牧的优势战场!
最后看了眼赵军营盘,王翦沉声开口。
“传令全军。”
“拔营。”
“大军压进,步步紧逼!”
羌瘣依旧没想明白王翦为什么不赶紧追杀,不过还是当即拱手。
“遵命!”
三十五万秦军有条不紊的拔营、整装。
没有列成长队,而是以战斗阵型徐徐推进。
更有数千名斥候游弋于大军前方,不断回传情报。
“报!东南方山谷发现赵军两千骑兵!”
“报!东方虎头山巅发现赵军一千步卒,并大量猛火油!”
“报!我部与赵军偏师于西北方向二十里处遭遇,请求支援!”
一个个李牧布置的埋伏点被王翦拔除。
但秦赵两军的心情居然都不错!
看着斥候传回的战损战报,李牧略略颔首。
“两军距离已拉长至六十里。”
“依这般态势,待我军抵达邯郸城时,秦军距邯郸城应该还有四日路程。”
“时间足够了!”
另一边,羌瘣看向王翦的目光更是愈发钦佩。
“将军,大才!”
“若非将军稳重,我军必被屡屡埋伏,损兵折将!”
“我军士气更会遭受重创!”
王翦的眉头却一直皱着。
“武安君了解本将,正如本将了解武安君一般。”
“他知道这些法子对本将根本不可能起到作用。”
“他只是在告诉本将,武安君还是那个武安君而已。”
“这是一招阳谋啊!”
羌瘣有些傻眼。
“这都是计谋?”
“那将军,咱们怎么应对?”
在羌瘣看来,这明明是王翦技高一筹啊!
结果竟然还是李牧的计策?
一时间羌瘣不由得心中腹诽。
果然,玩战术的心都脏!
王翦面露得色。
“若本将是武安君,本将对此策只能束手。”
“然,本将却是大秦的将军,可不如他那般孤独无依。”
“传令裨将军李信,率军回援。”
“传讯杨翁子。”
“本将请求杨翁子所部,协同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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