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赵王宫。
赵王迁坐在高台之上。
怀里抱着一条猛犬,肩膀落着一只画眉鸟,背后有两名貌美宫女揉肩捶背。
但赵王迁本人却是在瑟瑟发抖。
高台下,赵国群臣争的唾沫横飞。
“本将谏言,速诏武安君回援!”
“武安君现下正与秦军主力对战,李牧若回,秦军主力便至,邯郸的压力更大。”
“不召回武安君,就凭着城内的五万兵马守城吗!”
“斥候回报,敌军仅有九万人,五万兵马难道还守不住邯郸?”
“大王居于邯郸,邯郸必须万无一失,不得有任何闪失!”
“李牧?我呸!他若果真有才干,就不会让秦军攻至邯郸!”
赵国向来武德充沛。
赵国末年,就数秦赵二国打的最凶。
一直以来,秦赵之间互有胜负。
且自赵王迁登基之后,彻底放开了对朝政的管理,更懒得去对前线将领指手画脚。
反而导致近些年来赵国胜利的次数更多一些。
可突然之间,秦军竟然就兵临城下了?
一众大臣完全无法接受这一事实,焦急之下都快吵疯了!
就连宦官的喊声都被他们压了下去。
“城门急报!”
“急!报!”
郭开耳朵一抖,终于听见了宦官那已经近乎沙哑的喊声,当即喝令。
“都给本相噤声!”
一声令下,满堂寂静。
郭开再喝。
“传!”
宦官连滚带爬的跑进大殿,嘶声大喊。
“秦军开始攻城了!”
郭开双眼圆瞪。
“怎么可能!”
“秦军才刚到城外不足半个时辰!”
宦官连连点头。
“秦军根本没有休整的意图,已然开始攻打城门。”
“骤攻便是全力以赴。”
“将军赵葱正在率军戎守,恳求支援!”
赵王迁大脑一片晕眩。
瞬间感觉狗也不好玩了,鸟也不香了。
“相国,大赵是不是要亡了!”
“寡人是不是要死了!”
看着赵王迁这懦弱的样子,郭开就想扇自己两巴掌。
他殚精竭虑的想把赵王迁养成废物。
为了让赵王迁可以在大殿里遛狗,郭开与朝臣们对骂了不知多少次。
耗时二十年,他终于成功了。
可自己为什么成功的不能再晚一会儿?
倘若赵国一击即溃,他还怎么把赵国卖给大秦,去换丞相之位?
没有抵抗力的主上,卖都卖不上价啊!
深吸口气压下心中情绪,郭开拱手一礼。
“我大赵,必当江山万年!”
“本相谏言,速召回武安君,令其协防邯郸城。”
“再征城中所有青壮为兵,死守邯郸城!”
赵王迁弱弱的看着郭开。
“但相国不是与寡人说,李牧是个坏人吗?”
“说他已经和秦国私通,有叛国投敌之嫌啊!”
郭开一口老血压在喉中。
这怎么解释?
难道要自己打自己的脸?
好在一直垂帘听政的赵太后缓声开口。
“本宫以为,武安君固然私德有暇,却终究也立过些许功劳。”
“大王可以赏他一个机会,观他于此战之中的表现,再做决断。”
赵王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就听母后之言,再给李牧一个机会吧。”
“至于如何守城,全权交于相国便是。”
郭开松了口气,拱手再礼。
“大王仁慈!”
随即郭开转身,双眼如狼般扫过一众朝臣。
“本相知道,诸位同僚皆各有心思。”
“然,此乃国战!”
“若此战败,大赵亡,诸位皆无宁日!”
说话间,郭开拔出佩剑,剑刃直至城门方向,沉声而喝。
“此战,本相将坐镇城门楼,殊死抵抗。”
“诸位同僚,可愿同往否?”
大殿中只有郭开拥有佩剑权,其他朝臣不能拔剑,却也轰然拱手。
“臣等,愿往!”
郭开阔步而行。
“治粟内吏及其属官坐镇后方。”
“半日之内,本官要看到充足的粮食运抵城墙。”
“一日之内,本官要看到二十万壮丁踏上战场。”
“其余所有秩五百石以上属官。”
“大赵所有勋贵世家。”
“带上你们的家兵仆从,跟本相走!”
这一刻,没有人比郭开更想守住邯郸城。
他和姚贾还没谈拢合作细节呢!
万一在合作敲定之前,邯郸城就破了,赵国就亡了。
他还怎么去大秦当丞相!
看着郭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誓死守国门的背影,赵王迁感动的几欲落泪。
“危难之际,果然唯有相国值得信任!”
龙行虎步间,一众赵国重臣很快便上了城门楼。
便见入眼之处完全没有营帐的影子。
只有一群群秦军扛着云梯,推着投石车,向邯郸城狂涌而来。
“先登!”
“先登!”
“将士们,我们身后就是大王,守住邯郸城,誓死守护大王!”
秦军的呐喊和赵军的叫喊混成一团。
大司马赵尚一拳砸在城门砖上,怒声而喝。
“秦狗,安敢如此轻视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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