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果决的声音打碎了周书宜最后的希冀。
她没想到,扶苏最终还是选择了如此愚昧又血腥的手段。
不忍的闭上双眼,周书宜退回正堂之内。
她知道,她没有资格去劝说扶苏。
以她的知识储备,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说服扶苏相信血祭无用。
她能做的,唯有不去看,不去直播。
尽可能的维护扶苏在观众们心中的形象!
【水木历史系:主播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继续直播?】
【水木历史系:这可是为数不多目睹战国末年血祭流程的机会啊!】
【华研院考古系:姑娘,不要有太大心理压力,继续直播吧。】
【华研院考古系:没有人会去指责扶苏的。】
周书宜佯做爽朗的大笑。
“嗨呀。”
“兄弟们,你们是真的想让我直播间被封了呗?”
“而且咱们直播间里还有那么多小孩子呢。”
“小小年纪看血腥画面多不好!”
对周书宜的解释,所有观众都无力吐槽。
刚才攻城战那么惨烈血腥的画面,也没见你顾忌过直播间被封这档子事儿啊。
真就是为了一个认识没多久的野男人的形象。
连粉丝们的观看体验都不管了呗?
看着大量不满的弹幕,周书宜摆了摆手。
“别急别急。”
“虽然画面过于血腥不适合直播,但我可以为大家进行解说的。”
“别忘了我可是专业解说。”
“老专业了!”
说话间,周书宜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透过窗户缝看了一眼。
而这一眼,就让周书宜愣在原地。
“你跟我说这是血祭?”
【什么啊?】
【有好看的赶紧跟大家分享分享,周姐你不能吃独食啊!】
【我去,快急死我了,到底是个什么流程,赶紧给大家伙儿看看啊!】
注意到弹幕蜂拥而出,周书宜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想,我可能误会扶苏了!”
说话间,周书宜走出正堂,镜头也落在了前院之内。
所有观众便看到二十名健壮的亲兵褪下甲胄,坐在案几前。
每一名亲兵面前,都端坐着一名年轻医者。
“放松!”
刘青抓住卦夫的手臂,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但他的手上,却还拿着一根长约一寸的中空银针,银针后方还连接着一截白色的管子。
而那白色的管子则是插入进了一枚粗约一指,高约三寸的青铜管。
卦夫讪讪一笑。
“诶诶诶,好!”
“那什么,刘医者,俺会不会死啊?”
说话间,卦夫双眼死死盯着那根银针。
这玩意儿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刑具啊!
但自己哪儿做的不好了,需要公子如此责罚自己!
刘青失笑。
“你觉得公子会忍心?”
“放松就好!”
说话间,刘青趁卦夫分心,直接将银针刺入卦夫手肘。
“嘶~”
卦夫下意识的嘶了一声,便眼睁睁看着那白色的管子慢慢被血色浸染!
最终,粘稠的血液顺着白管流入下方的青铜管中。
待青铜管装了三成鲜血,刘青快速拔出银针。
将白管内的血液完全挤进青铜管,刘青拿出一条绸布。
用力捆住扎针处的近心端。
“好了。”
“百息之后自己拆开绸布,然后用绸布按住刚刚某取血的地方。”
“直到不再流血为止。”
“记住了吗?”
卦夫抱着胳膊,不解的看向刘青。
“这就好了?”
刘青摇了摇头。
“没准之后还要用到你。”
“先去吃点好的吧。”
如果这话是扶苏所说,卦夫会高高兴兴的去弄烤肉。
但这话是出自一名医者!
卦夫的脸色瞬间一白,晃晃悠悠的离开了案几。
刘青也没理会卦夫,只是高声而呼。
“下一个!”
下一名亲兵战战兢兢的坐在了刘青面前。
这些医者的所做作为,在亲兵们看来充满了神秘和血腥的色彩。
但在观众们看来。
这特么不就是抽血吗!
【不是,古人这么先进吗?还知道抽血呢?】
【这抽血流程跟现代都差不多啊!】
【难道是先抽血,再用抽出来的血进行祭祀?】
【好家伙,这是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啊!】
【李德利:主播,快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李德利:我有一种预感,华夏医学史可能又要改写了!】
周书宜本就好奇,当即追问。
“公子,这是什么啊!”
见周书宜手指抽血器材,扶苏随口解释。
“你是问那根白管吧?”
“那是以杜仲胶熬制而成的软管。”
在扶苏看来,周书宜如果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那应该就是这杜仲胶制作的软管了。
毕竟大秦可没有橡胶来着。
后世常见的橡胶软管根本没有出现的可能!
说话间,扶苏颇有些庆幸。
“好在我大秦略阳县就有许多野生的杜仲树。”
“耗了本公子足足两年时间,砸下去了数万钱,也才做出来这么几根。”
“着实难得!”
但周书宜却是连连摇头。
“不是。”
“我是问,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啊!”
扶苏眉头一挑。
怎么,现在知道伪装一下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了?
对于周书宜的成长,扶苏还是很愿意配合的,笑而解释。
“是为取血!”
“以此法取血,不会血流不止,也不会伤及士卒根本。”
“只需要事后多吃点好的,多休息几日便是。”
“无须多虑。”
周书宜愈发不解。
“我知道是取血。”
“但取了血之后,你要用这些血来做什么?”
“是要用这些血液绘制什么祭祀的图案吗?”
“还是要怎么用?”
扶苏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周书宜。
“取血绘图于治病何益?”
“自当是输入患者体内才是!”
周书宜了然。
“原来是……”
“啥?”
“输入患者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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