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抬起头,紧张的看着扶苏。
“公子,果真要血祭吗?”
“血祭之法咱们还没研究透彻呢。”
“若是直接就用,这些袍泽的性命……”
扶苏俯视着漆雕礼等人苍白的脸颊,慨然而叹。
“你所言之事,本公子又怎会不知?”
“然,用了血祭,他们可能活。”
“不用,他们必死!”
“只能搏一把了!”
漆雕礼强撑着剧痛的身体,伸手握住了扶苏的手。
双眼满是诚挚和哀求的看着扶苏。
“公子,不要再在我们身上浪费精力了。”
“您就让我们去死吧!”
其他清醒的儒生也纷纷点头。
“是啊公子,吾此生足矣,死也无憾了!”
“还我剑来,我自裁!”
“公子,您就给我们个痛快吧!”
扶苏反握住漆雕礼的手,眼中尽是诚恳。
“漆雕氏将诸位交与本公子。”
“本公子自当竭力照拂。”
“且昨夜诸位毫不吝惜己身,为本公子开辟坦途。”
“此番情义,又让本公子如何袖手旁观?”
“一切交给本公子,诸位放心!”
漆雕礼等人都快哭了。
就是因为交给你了,我们才不放心啊!
他们是白衣仗剑,不畏生死的侠客。
但,不怕死和怕疼冲突吗?
完全不冲突啊!
与其经历不断的痛苦,他们宁可现在去死!
漆雕礼还想挣扎。
“公子……”
可扶苏却挣脱了他的手。
“你且安心休息。”
“时间不等人,本公子这就去安排!”
“刘青,将祭器都取来。”
“夏太医,劳您为所有袍泽问诊一番。”
“将气血实在太过空虚,自己根本抗不过去的袍泽挑出来。”
夏无且当即拱手。
“必不辱命!”
漆雕礼赶忙哀求的看着夏无且。
“夏太医,某的身子骨健壮如牛,怎会气血空虚啊?”
“您再诊诊,再诊诊啊!”
看着一名名侠客那绝望的表情,观众们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明明是一群死都不怕的大老爷们儿,竟然这么怕疼!】
【唉,我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那个叫漆雕名的人今年才十七岁,他们还都是孩子啊,怕疼有什么错?】
【跟现在那些小鲜肉比比,这些人已经非常坚强了好不好!】
【血祭是什么?有大手子知道吗?】
看到这条弹幕,不少官方号都振奋了起来。
他们连着在扶苏手里折了两次面子。
如今终于又回到他们擅长的领域了!
【水木历史系:秦国血祭规格很多,旨在以生命和鲜血来博取天神的认可,降下赐福。】
【华研院考古系:大秦常用的血祭方法有斩囚祭天,斩马祭天,以及斩三牲祭天等等。】
【一锹老黄土:符合公子与将军双重身份的,大概率是斩俘虏祭天!】
【网络安全:三十秒后,清退直播间内的未成年观众。】
【网络安全:请患有心脏病、高血压等病症的用户自行退出。】
所有官方号近乎不约而同的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接下来,就是大屠杀的时候!
【这也太残暴了吧,这真的是扶苏能做出来的事?他不是出名的仁人吗!】
【仁慈也分阵营啊,对于扶苏的将士们而言,他又何尝不仁慈?】
【难说对错,只能说,古人太愚昧了!】
【但扶苏本就是古人,愚昧才是正常的,他搞出伤口缝合才是真离谱!】
很多观众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一些观众更是直接退出直播间,选择不去看接下来那残忍的一幕。
然而却没有人去指责扶苏什么。
因为他们很清楚,扶苏是一名两千多年以前的古人。
他们又凭什么要求扶苏破除那长达两千年的愚昧,拥有像他们一样的科学三观?
扶苏完全不知道,有那么多人在议论他的血祭之法。
推门而出,扶苏沉声喝令。
“百里追,召集所有亲兵!”
百里追轰然拱手。
“遵命!”
一刻钟后,刘青带着一队车队,运来了大量瓶瓶罐罐。
扶苏的亲兵也尽数集结完毕。
站在台阶上,扶苏的目光从一名名亲兵脸上扫过。
“诸位当知,昨夜本公子率一百三十名袍泽夜袭长城。”
“大胜!”
三千亲兵齐齐拱手高呼。
“公子万胜!”
扶苏略略颔首。
“此战本公子胜了。”
“袍泽们却多有重伤。”
“如今诸多袍泽皆气血两虚,难以自愈。”
“即便他们现在仍有一息尚存,等待他们的也唯有死亡。”
听见这话,亲兵们心情有些低落,却没人多说什么。
死亡,本就是战场上最寻常的事。
扶苏声音大了一些。
“两年前,本公子根据我儒家典籍,结合黄老学派之思,草创一血祭之法。”
“然实施此法却需要诸位的鲜血。”
“诸位,可愿否?”
三千亲兵震惊的看向扶苏。
用他们的血去血祭?
换做寻常士兵,现在绝对要哗变了!
但他们相信,扶苏不会害他们。
他们更相信扶苏的判断。
三千亲兵齐齐拱手。
“固所愿也!”
扶苏欣然颔首。
“甚善!”
“不愧是本公子的兵!”
“刘青。”
“率你部已经完成缝合的医者。”
“取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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