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婆子一见晏初景取出的玉佩,立马变了面色:“拜见陛下!奴婢此前多有得罪,妄陛下赎罪!”
“你们尽忠职守,见了不认识的人想要赶走是对的,谈不上恕罪。”晏初景抬手在半空虚扶一把,示意两人起身。
他并未就冒犯的事情责怪两人,只是叮嘱道:“但你们假话说得太过生硬,确实值得改进。
“类似方才那种情况,若是碰上有心人,只需一眼就能瞧出毛病。往后,你们再遇上这种情况,不要把警惕表现得太过,最好先暗中探探对方的虚实,再对症下药。”
话落,他便径直入了小宅。
逃过一责的两名婆子看他离开,当即松了口气,并连连称“是”。
唯有池惜年向他投去了抹古怪的目光——他自己演技就差得要死,他怎么好意思教别人怎么演戏?
不过,这份疑惑只持续了一瞬,她的注意力就被主屋内的情形所吸引了。
伴随晏初景推门而入,主屋内与外界和煦温暖完全相反的格调,便轻松呈现在人眼前。
小院中,春风轻柔,樱花树上有花瓣随风飘落,洒满一地。
小屋内,阴森恐怖,刑具堆了满屋,还有淡淡的血腥味萦绕鼻尖。
最令人心惊的,还是屋子中央那个被架在刑具上的人——他看起来年岁不大,似乎还不到不惑,但面上的憔悴和满身的脏污,却硬生生为他添了几许沧桑。
“打这么狠?”池惜年惊讶地看了眼犯人身上的伤。
作为曾经镇守边关的猛将,从她手底下过审的犯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就是如此,在见到这名犯人的瞬间,她还是有一瞬触动。
其身上新伤加旧痕,大大小小加起来可能有百余条伤口。
这还是能看见的,旁边还有好些刑具上身,留下的都是看不见的伤…
这人到现在还能吊着一口气,恐怕,还是因为他们不惜代价,给他用了珍惜药材养伤的缘故。
“他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又想从他嘴里知道什么?”池惜年微微蹙眉,看向晏初景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多了几许严肃。
眼前的场景,已不属于小打小闹的范畴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要犯,才值得他如此对待?
“他是薛家养的人。”到了此处,晏初景已没了顾及,拉着池惜年在一旁坐下,他便道,“他们一伙,在岭北一带打家劫舍,洗劫过往商队,看上去与寻常山匪没有任何不同。
“甚至,比平常山匪还招老百姓喜欢一些。因为他们只劫富豪、富商,不劫普通百姓,反而还会把得来的钱财分给普通百姓一些。”
“这样,他们在普通百姓眼里,便可称绿林好汉,而不是山匪。”池惜年微微颌首,表示理解。
就晏初景这么一说,她已经,领悟到了一些线索。
普通的山匪,是招老百姓讨厌的,官府若是剿匪,老百姓们只会高声喊“好”。但像这种所谓的绿林好汉,老百姓们则是舍不得他们被捕。
普通人不懂大局,他们只知,这些人待他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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