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天启二年,河北大名府。
“我滴娘耶,我居然穿越了!”
望着一屋子明代制品,洛小乙脑子顿如一团浆糊。
他还记得,前世自己是一名出色的灵异小说作家。
连续补了好几天的稿子,突然心脏病发而死。
忽然,脑中的记忆开始混乱。
自己当世的记忆全部被唤醒。
天启二年,辽东大部分被后金占了。
东林党还在打击报复,丝毫没意识到阉党的危险。
山东白莲教正在闹起义。
而自己,却是大名府福客来茶楼的说书先生。
不过先前的洛小乙可不是啥厉害角色,进入福客来三年。
听客是一天比一天少。
进口袋的收成也是一日比一日差。
没办法。
虽说大明时代的小说如同雨后春笋。
然而受当时传播速度限制,流行市面上的就那么几本畅销。
什么《水浒传》、《三侠五义》。
听众早就腻了,再加上洛小乙能力差点。
导致茶楼老板扬言,今天结束就要把他给炒了!
……
“该死的洛小乙!还睡呢!该你上场了!”
罗掌柜,右手托着紫砂壶,左手把玩着核桃。
站在一楼楼下,扯着嗓子一喊,就把房间里的洛小乙吓了一大跳!
“知道了!我马上下来!”
“呵!口气还不小!说完今天这段书,麻溜给我滚蛋!”
第一天当说书先生,就要被炒了。
这委屈劲,给谁说理去?
洛小乙慌乱穿好衣服,踉踉跄跄跑下了楼。
茶楼座椅上,稀稀疏疏的客人耷拉着脑袋坐在案台钱,无精打采地等着洛小乙上台。
“小乙啊,今个《三国演义》该讲完了吧?”
“没意思,我早就知道,蜀汉一亡,东吴肯定玩完。”
“那你还听个屁?这个洛小乙说的那么烂,茶钱居然还要三文呢!”
听见台下这群人的冷嘲热讽,便不难看出,过去洛小乙的书说的有多么的烂!
洛小乙全都听见了,他暗暗握紧拳头,今天一定让你们听些不一样的!
“这个废物东西还没走啊!”
一个胡子花白,尖嘴猴腮的瘦老头,从后台走了出来。
一看见洛小乙,那眼角的鄙夷顿时展露无余!
台下的客人一看见瘦老头走了出来,纷纷发声起哄。
“老洪,干脆你讲算了!”
“就是就是!这小子说书真他娘没意思,还是老洪你来吧。”
洛小乙一脸不服地看着老洪。
他知道这个人,福客来茶楼的头牌说书。
《封神演义》更是老洪的经典科目。
别看这老头长的尖嘴猴腮,讲起书来,那抑扬顿挫,那声音高亢,是个人听见了都兴奋。
光出厂的茶水钱,一个人就能收到三十文。
对比自己的三文一位,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你这瘦老头,天天挖苦我也就罢了,今天我说书最后一天了,还在这死乞白赖地怼我,我告诉你,把老子惹急了,老子揍你信不信!”
“你……你这厮!放肆!”
老洪也只是嘴上嘟囔几句,他一六十岁的老头子,肯定不是洛小乙这二十岁的小伙子对手。
不过老洪有靠山,还怕收拾不了一个洛小乙?
“罗掌柜,你瞅瞅这废物说的话!你管不管到底?”
罗掌柜山羊胡一撇,顿时生气地对洛小乙说道。
“老洪你都敢欺负!活腻了是不是?马上收拾东西给我滚!今天这场你特么别说了!”
哪知洛小乙手一摆,不屑地对罗掌柜说道。
“反正最后一天了,让我今个把书说完,说完老子一刻都不会多待!”
毕竟茶客的铜板已经收了,罗掌柜不太想退。
便硬着头皮让洛小乙把书说下去。
“话说本朝永乐年间,有一白发女鬼,人称失情浪子何村姑!”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何村姑!”
“我的妈!不是《三国演义》大结局吗?”
“是呀!怎么冒出来女鬼了!”
“卧槽!有点意思啊!,这是不是洛小乙要走了,把压箱底的故事都给搬出来了?”
“前排让让!别挡视线啊!”
老洪气的咬牙切齿,在他看来,这洛小乙就是故意的,最后一天,刷个毛的存在感?
“罗掌柜,您得管管呀,大家都是冲《三国演义》结局来的,这洛小乙讲个鸡毛的鬼故事啊!”
可罗掌柜是个精明的商人,一看听众来了兴致,顿时明白这洛小乙有戏,说啥都不肯让洛小乙下台。
“我听说这个何村姑,乃是南方的一个戏子,不仅唱功了得,而且那婀娜多姿的长相啊,哪个男人见了,心里都犯嘀咕!”
“这何村姑的男人,是个私塾先生,因为看上了富家千金,所以想要休掉何村姑!”
“男人设计陷害,让村里人以为何村姑与人私通,被拖到村广场活活被人打死!”
“各位听客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恰恰相反,故事也就由此而发了!”
洛小乙毕竟写的是现代灵异,可底下的听众全是明代的老百姓。
于是他脑袋一转,换了个场景,把人物背景通通放在了古代。
这样讲出来,地下的观众竟然没有一点点的违和感。
“百年以后,我受一个道士的邀请,去他家里做客。”
“这个道士念自己颇有些法术,酒足饭饱后便邀我们三四人,在家中院落通灵!”
“那道士不知从何处取来尸油,用油灯烤热后,令我们几人用刀子划出血痕,将血液滴入装满山泉水的碗中。”
“我当时害怕,不肯与他们同饮,眼看他们喝下血水,手拉手闭上了双眼。”
“刹那间!一个身穿蓝衣,脸色煞白!坡头散发的女鬼赫然出现在后院当中!”
“我顿时万分惊愕,连忙唤醒了道士等人!”
“道士还怨我扰乱了各位雅兴,便去茅厕小解。”
“可过去了半个时辰,也不见道士回来,我们几个友人顿时慌了,连忙跑去茅厕找那道士。”
“那道士竟一脸狰狞倒在茅厕之内!只见他满脸发绿,舌头僵硬生在外面,显然是生前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