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在暴雨来临之际,搭建了起来,四周挖了排水沟,雨水渗透不进来。
随行侍候的还有苏禾。
阿玥烤了几根玉米,分别递给了苏禾和阮凝香一人一根。
苏禾道:“都已经深秋了,咋还下起了这大雨?”
阿玥啃着玉米,“本来以为回京了,就能安生过日子,结果还得四处奔波,也不知道这种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苏禾扯了下阿玥的袖子,阿玥只是随口抱怨一下,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又急忙改了话题,
“苏禾姐,你是不是还没去过我们在南境的云渡山?”
“曾经去南海城之前,跟着县主回去过一次,你忘了啊?”苏禾道。
阿玥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嘿嘿一笑,“哦,是啊。”
苏禾掏出帕子,温柔地帮阿玥擦着脑门上落下的手指印,“总跟个孩子似的。”
“那是因为有苏禾姐宠着呗。”阿玥笑得满眼都是苏禾的影子。
阮凝香暗自叹气,自己居然也有一天,会孤零零的看着别人秀恩爱。
一根玉米啃完,阮凝香掀开帐篷帘子,就着雨水洗了洗手。
一抬头,就看到雨幕中,一手撑着伞,一手牵着马朝她走过来的人影。
是艾草?
她不是把艾草留在京城了么,他怎么来这了?
还是说京城出了什么事?
阮凝香一时间走神,没注意到自己的胳膊一直伸在外面,雨水已经溅湿了半个身子。
那把伞打在了她面前,“傻瓜,傻楞在这干嘛!”
笑容是陌生的,声音是熟悉的。
是易容成艾草的楚煜。
“你怎么来了?”阮凝香眨着眼睛问。
声音里带着轻微的颤抖,刚刚自己胡思乱想,吓得。
“先进去再说。”楚煜道。
阮凝香才注意到,楚煜的下半截身子全是湿的,刚刚把雨伞偏向她这里,上半身又湿了一半,阮凝香忙将人拉进帐篷里。
帐篷里围着火堆,浓情蜜意的俩人才注意到动静。
苏禾忙得擦了擦手上的灰,起身在阮凝香的行囊里,翻出一套干爽的衣服,放在了行军床上。
又拉着阿玥从这里匆忙离开。
“你来了,京城的人不会起疑心么?”阮凝香递给楚煜一个布巾。
“暂时不会。”楚煜撕了假面皮,露出本来面目,“想我了没?”
“分开还没过一周。”阮凝香道。
可是她想了,在从地牢出来的那一刻,她就恨不得把人从里面拎出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可想夫人,想的夜不能寐。”楚煜脱了身上的衣服,想翻出自己随身带的衣服,才发现,唉,被刚刚的雨水也淋湿了。
“湿了还比划什么?”阮凝香将衣服拿了过去,搭在了临时,搭起的架子上,“身上的也脱了,这么冷的天,会病倒的。”
楚煜苦笑道:“好惨,连衣服都要没得穿了。”
阮凝香拿了行军床上,自己的衣服,“先将就一晚上。”
这……
楚煜只是盯着衣服,犹豫了一下,欣然拿了过去,换上了阮凝香的里衣。
呃……
好紧,好小。
阮凝香噗嗤笑了起来,“平时也没觉得你身材有多健硕啊,怎么衣服穿在你身上,就小成这样了。”
楚煜脸一黑,“夫人是在嫌为夫不够健硕?”
“没。”阮凝香弯起杏眸,用目光描绘他蓬勃的臀线,“我是说相公,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是在夸你。”
“呵呵,是么?”
楚煜朝她迈近一步。
只听,一步迈出去,刺啦一声。
不好的感觉。
阮凝香整个人笑出了眼泪,“相公这是不信我的说辞,特意给我秀身材么?”
楚煜满脸黑线,一把将人拉进了怀里,“野丫头你在故意找危险知道么?”
阮凝香主动求饶,“别闹了,小心外面听到。”
“外面这么大雨声,离你最近的帐篷又是阿玥的,还谁会注意我们这里。”
安全起见,楚煜将地形,四周情况,早就调查了清楚。
“影子会啊。”阮凝香指着帐篷上落下俩人暧昧的影子,“被人看到,会传出流言蜚语的。”
身后是行军床,楚煜转身将人扑倒在床上,脚一挑,又将床铺上的被子,勾了过来,盖在了俩人身上。
“这样就不会了。”
被子里,楚煜惩罚似的拉着阮凝香的手,闹腾。
阮凝香想躲,临时拼搭的单人床,就这么大,压根又没地方躲。
只能缩在他身下,委屈巴巴说:“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
“那让夫人欺负过来?”楚煜搂着阮凝香的腰身,掉了个方向。
他到了下面。
破木床又跟着摇晃了两下。
“什么破床!”
楚煜暗骂了一声。
阮凝香听到说:“临时搭建的,没睡草垛就不错了,小心点,别弄塌了。”
楚煜懒懒地说:“那就得看夫人的了。”
阮凝香刚想从他身上下来,又被楚煜禁锢着腰身,“夫人。”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落在厚厚的篷布上,像是雹子砸了下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被子里,柔柔的声音带着暗哑的祈求,仿佛漾着旖旎的涟漪。
搭在架子上的湿衣服,被架起的火,烤得热乎乎的,一双淌水的黑靴,沾染着泥土,斜斜地倒在地上。
无人照看的火堆,渐渐熄灭。
屋里暗了下来,温度也随之骤降。
不大的小床,楚煜侧身拥着人,“吴渊怎样,一路上有欺负你们么?”
“他啊,只要太子没有明面造反,他便不敢动我们一根毫毛。”阮凝香没提吴渊一路变相为难她的话,只是轻飘飘地说,“放心,靠着这一点,他就被我拿捏的死死的呢。”
咦……聪慧的小丫头。
楚煜温热的手掌,熨帖着她平坦的小腹,“沈将军虽然入了狱,但是,北疆可不仅有沈家军,还有你们的匪兵在,太子忌惮还来不及。
何况他如今依旧坐着名正言顺的太子位,京城里除了锦衣卫,连唯一还能信赖的吴渊将军,也被夫人给弄走了。
他一无兵,二无将才,哪敢轻易造反。”
“嗯。”阮凝香打了个哈欠,“如今北疆属于我们的部队,有齐昊霖和小武两只大军,加起来,已经比吴渊将军十万的军马还要多。”
如果我们能趁次机会再把吴渊的塞北兵拿下的话,那么我们的军队,便不亚于沈家军。”
“野心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