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香和她的人,最后都被分别关押看管起来。
陈姑爷客气的请言子瑜落座。
那个叫二虎子的人,不过是个冲在前面的莽夫,这个不动声色的陈姑爷才是幕后的主使者。
言子瑜也不再避讳,直接道:“拿笔墨来。”
很快便有人送上来笔墨。
言子瑜落笔,画了一份简易的云渡山防卫地形图。
他敲了敲道:“云渡桥是整个云渡山唯一的进出口,这便是破绽。”
“此话怎讲?”陈姑爷不解道。
“如果毁了这桥,烧了这山呢?”言子瑜露出阴狠的表情。
陈姑爷恍然大悟,“没想到言兄居然是如此狠厉之人。”
“彼此彼此。”言子瑜轻轻一捏手中的毛笔被折断,“我还知道当年云渡山老二当家留下的防卫布战图在哪。”
他们手中的两本小册子,只是针对他们自己山寨的地形防卫上的漏洞。
而那防卫布战图,却是有整个南境范畴内,根据地形做出来的天险防卫。
这个诱惑他们当然眼馋。
“在哪?”一旁的二虎子先坐不住道。
一向隐藏极好的陈姑爷,眼里也流露出贪婪的目光。
不过,很快又将那抹急色隐藏了起来。
陈姑爷道:“二虎管事,还是去盯着一点宋大当家的。”
这明显是想把他支开,自己独吞了。
二虎自然不愿离开。
陈姑爷又强调道:“宋霁一旦是假意策反,暗中搞出什么动作,你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操!”二虎气冲冲地摔门出去。
陈姑爷才敛回神情,道:“言兄既然都有了这防卫布战图,为何要告知我等?”
“我不是这本地人,我志也不在此,我只想回到京城。那图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废纸一张。”言子瑜眼神幽深,“不过,我要用这图换另一个人的命。”
“请说。”
“云渡山上我的一个朋友。”言子瑜道。
“言兄还真是性情中人。”陈姑爷道,“既然是言兄的朋友,言兄带走便是。”
言子瑜道:“陈姑爷可能对云渡山不了解,云渡山的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身份证,没有身份证的人是不能出入云渡山的。”
“哦?”陈姑爷诧异地挑了下眉。
言子瑜继续道:“而我这位朋友的身份证,只能有我夫人一个人知道。”
“什么意思?”陈姑爷听不太懂他的话。
“我要先拿到身份证,救出我的朋友。”言子瑜说。
陈姑爷打量着俊美中带着清秀英气的言子瑜,“我倒好奇言兄的朋友到底是何方人士?”
“红颜知己而已。”言子瑜捏着扳指,浅浅一笑,“不巧,被我夫人也掠上了山。”
陈姑爷也笑了起来,“原来江湖上的传闻都是真的,看来这阮大当家的对言兄还真是一往情深啊。”
言子瑜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他道:“我会先把山寨的所有人员名单,以及云渡山的防护图拿到手上交,来表达我的诚意,至于这南境的防卫布战图,我要确保我的安全后,再给你。”
陈姑爷知道这事急不得,也不怕他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阮凝香被单独关进了后院的账房,又派人层层看守着。
外面的雪花早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房间里没有炭火,又湿又冷。
阮凝香披散着凌乱的头发,坐在冰冷的地上,头埋在膝间,身子不停地晃颤着。
言子瑜走进来,脱掉自己身上的暗红斗篷,披在了阮凝香身上,又将她被绑在身后手中的小匕首拿了过来。
“夫人,还是不要做傻事的好。”言子瑜将小匕首又插入银簪中,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阮凝香倔强地抬头,再给她一点点时间,她就能割破这绳子。
如今手脚依旧被绑着,嘴巴也依旧被堵着,充满血丝的眼睛,落下几道泪痕,含恨地瞪着他。
言子瑜看习惯了她温柔的笑眸,这种充满怒火的神情,令他很陌生,很不喜。
心里无端地浮起一抹烦躁。
他伸手将阮凝香散落的头发别在了耳后,指腹在她冰凉湿润的眼角反复地摩擦着,仿佛用力摩擦就能擦掉那抹戾气似的。
慢慢的眼尾揉出一抹血色。
言子瑜才满意地露出一道阴恻恻的笑意,“夫人放心,一日夫妻百日恩,二虎的一巴掌,日后我定会千百倍地替夫人还回来。”
阮凝香依旧瞪着他。
眼前的人依旧还是那个猜不透情绪,捂不热人心,又处处是危险的腹黑男配。
再怎么努力,剧情都不会被改变么?
阮凝香感觉好累啊。
言子瑜抚摸着她红肿脸颊的手,移到嘴边,将那块粗布拿了下来。
“子瑜,你知道么,一个人的爱是会被透支的。”阮凝香咬了咬苍白的嘴唇,眼里的恨意渐渐消失,变成了一种极度的失望,“我知道你是当朝九皇子。”
闻言,言子瑜的脸色微微一变,抚摸着她的手顿了下,缓缓地收了回来。
只是意外了那么一瞬。
他站起来,咬着牙床,遏抑着怒火,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想用这个威胁我?”
阮凝香苦涩地笑着,“枉你这么聪明,你难道就没看出来,我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么?”
言子瑜讥笑道:“夫人你这话说得是不是有点不过脑子?”
“相公,我一心解决南境之乱,只是为了统一南境山匪后,将来有一日,我携带南境所有百姓,归顺与你。其实,我早就已经打算好了,收服南境后会向朝廷诏安。”
“巧言令色,你以为我还会信你?”言子瑜怒火又燃烧起来,恶狠狠地盯着那张惨白的小脸。
就算刚刚这人不顾危险地换下他,可那样又能怎样?
她不过是个山匪,自己的母亲还陷在水深火热当中,他必须快速地解决这里的麻烦,赶回去。
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了!
南境他势在必得!
阮凝香却还在蛊惑:“就算你杀了我们,搅得南境大乱,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无非就是死了一些山匪,再惹得百姓对朝廷的不满,物极必反,你这样做,只会有更多的山匪冒出来。
如果,我们自愿归降,我就是你的一把刀,为你冲锋陷阵,披荆斩棘的武器。
相公是想毁了这把刀呢,还是想拥有自己的一份力量?”
言子瑜负在身后的拳头,死死地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