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传来消息,黑虎寨和秃鹰寨大当家的又突然互约生死局。
最后秃鹰寨当家人死在黑虎寨季大当家的手里。
季大当家的又被狼犽寨宋大当家的所杀。
宋霁的目的在于收服他们这些山匪。
宋霁先杀了几个不愿归顺,强出头的人,杀鸡儆猴,震慑其他人。
又强调他以归顺云渡山。
南境范围内大小山匪加起来,都没有一个云渡山多。
不管哪个山寨都忌惮几分,如今当家的人没了,个别出头的人也死了。
剩下的都是惜命的小喽喽。
宋霁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终没有大动干戈,便说服了他们,替阮凝香收服了三个山寨的力量。
阮凝香一早便收到了宋霁派人送进来的线报,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知道这事瞒不住,言子瑜早晚都会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阮凝香避开言子瑜阴鸷的眼神,看向了赵景然,“那是宋当家的本事大,而且宋当家的投奔的是我父亲,我只是恰巧沾了父亲的光而已。”
宋霁连自己山寨里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的人,怎么可能有那么深的谋略,去对付别的山寨。
言子瑜已经认定就是阮凝香在背后搞鬼。
只是,他一心谋划,暗中挑拨是非,搅起山寨之间的斗争,就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却被阮凝香截胡。
这一刻,他才深刻的感觉到,他在南境最大的劲敌,就是每晚睡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
“那也得有夫人坐镇后方,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本领,宋霁才能在前方上阵降敌不是。”
言子瑜话里含着揶揄。
阮凝香仿佛被她看穿所有,她心虚地扯着厚脸皮,“原来在相公眼里,我这么厉害啊。”
恰巧这时,齐昊霖和徐慧心走进来。
徐惠心坐在了齐昊霖身旁。
言子瑜盯着人看了一阵儿,收回视线,起身要给阮凝香倒酒。
阮凝香伸手将杯子拿了起来,“我喝奶茶。”
“那玩意是小孩子喝的。”
言子瑜直接抢过她手里的杯子,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将酒杯倒满了酒,又推到她面前。
赵景然附和道:“就是阿香,你小时候可是经常偷大当家的酒喝,怎么成了婚后就越发的拘谨起来了。”
“夫人,莫不是怕在我面前失态?”言子瑜道。
失态个屁,那是原先的阮凝香爱喝酒。
她这个阮凝香可是乖乖女,一杯啤酒就晕了,白酒压根没喝过。
在场的除了安安,其他人的酒杯里都斟满了清澈浓烈的白酒,就连洛清漓和徐慧心也一样。
阮凝香也不好推脱。
赵景然道:“好久没这么聚聚了,记得上一次,还是阿香和姑爷新婚,我和洛姐姐过来庆贺,一转眼都过了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云渡山变化真大。”洛清漓也举起杯子,“阿香我敬你,谢谢你把我救出苦海。”
“洛姐姐别这么说,我也是依靠着大家。”阮凝香道,“而且,你最该谢的是齐管事。”
“这杯我先敬你。”洛清漓执意道。
阮凝香举杯,腥辣的酒水碰到唇上的伤口,灼得刺痛,滑进胃里,又火辣辣的,呛得她不停地吐舌头。
刚想倒杯奶茶的时候,赵景然又举起杯子,敬过来。
阮凝香没办法,只能又倒了杯酒。
那边也是各自敬着酒,大家似乎都挺开心,也没人太注意慧心和言子瑜之间的窃窃私语。
整顿饭下来,阮凝香喝了五六杯酒,已经醉得不轻,走路都在晃。
不仅她,就连洛清漓今日也高兴地醉了酒。
回去时,齐昊霖带着安安,洛清漓和赵景然骑的同一匹马,送她回去的。
阮凝香感觉从里往外冒着火,难受得想吐,又吐不出来,倒在床上,眸子一片虚空,瞪着眼睛不知身在何处。
“喂,醉了?”
言子瑜手里捏着一片薄荷叶,撵开一点汁液,轻轻嗅着薄荷的清香,坐在她身旁,另一只手推了推她。
阮凝香缓缓地转动脑袋,怔怔地看着如画里走出来的清冷美男,脸上渐渐挂起浅盈盈的笑。
笑着笑着又哭了,“我想回家,我想我爸妈,可是我回不去。”
爸妈是什么东西,言子瑜没听懂。
他皱眉睨了阮凝香一眼,“回家,这不就是你家么?”
“你说是不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阮凝香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襟,用力一扯,言子瑜被迫俯下身。
目光对视,阮凝香不施粉黛的小脸酡红一片,瞪得溜圆的眼里氤氲着酒气,小嘴巴嘟囔个没完。
言子瑜见过她醉酒时疯狂的样子,那是在新婚夜。
不过那时他是被迷晕,绑在了床上,无能为力,今日自然是不惧她。
言子瑜用力扯回自己的衣服,坐直身子,抻了抻弄乱的衣服,不爽道:“夫人这是在耍酒疯?”
“你居然还凶我!”
阮凝香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含着泪瞪着他,从抽噎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
“小姐,你没事吧?”外面经过的秀儿听到动静,敲了敲门。
言子瑜急忙捂着阮凝香的嘴,回了句,“她没事,就是喝多了,有些想老妇人了而已。”
秀儿又道:“那我把醒酒茶送进来。”
“不用了。”言子瑜睫羽微微一颤,斜睨了一眼正在使坏的阮凝香,“夫人要早点休息,晚饭也不用送过来了。”
秀儿一听,脸红耳热地端着茶又离开了。
阮凝香染着泪的长睫微微眨动。
捂着她的手上沾染着好闻的薄荷香,勾着她,伸出舌尖在掌心舔了舔。
言子瑜听不到外面的动静,才缓缓松手。
盯着那个像只小猫一样做了坏事,又对着他傻笑的人。
言子瑜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缓缓呼出一口酒气。
俯下身,轻声说:“别闹,告诉我,你把慧心的身份证放哪里了。”
清雅微磁的嗓音带着诱哄的意味。
阮凝香怔怔地反应了会,又眨了眨眼睛。
好像没听明白。
言子瑜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整个山寨里的人不是都发了身份证么,那慧心的呢,她有没有?”
“慧心?”
阮凝香缓缓止住了笑,呆呆地望着他,像是在思考,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嘴角一挑,冲着言子瑜比起了个中指。
言子瑜缓缓顺着她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向房顶。
身份证在房梁上?
这么高,怎么可能。
言子瑜知道被她耍了,不再理她。
自己翻找起来。
慧心是在屠三在的时候,就入了云渡山的名册,按理说是统一做的身份证,慧心也应该有的。
言子瑜拿过来阮凝香的那个包,里面除了一些零碎的东西,就是依旧被缝在夹层里的防卫布战图。
不在包里,能在哪?
“相公。”
阮凝香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站在了言子瑜身后。
言子瑜被吓了一跳,转身凶道:“夫人,走路都没声音么?”
阮凝香嘟着小嘴委屈巴巴地瞪着言子瑜。
言子瑜捏着拳头,忍着怒火,“惠文的身份证,你到底放哪了?”
阮凝香哼了一声,又一次朝他比起中指,言子瑜再次看向房梁。
难道真的被她藏到上面去了?
只是这么高,梁木又那么多,他该怎么找。
就在他质疑的时候,阮凝香伸出的中指又当着他的面缓缓地指向了下面。
在地上?
言子瑜又看向地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