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里后面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阮凝香也遭受过这样的凌虐,不仅是身体上的凌虐,还有灵魂上的折磨。
所以她才不想让自己陷入这般困境!
院子里,安安拿着树枝蹲在树底下玩。
穿戴完整的洛清漓已经收拾好心情,恢复一如既往的温婉模样,“安安,在画什么啊?”
“娘亲。”安安丢下树枝,小手拉着洛清漓的大手,“大哥哥和我说,如果不喜欢谁,就在地上画个圈圈,默念名字撒泡尿,就可以诅咒他们。”
“安安,你说的大哥哥是刚刚抱着你的那个人么?”阮凝香张望一圈,问道。
“嗯。”安安点了点头。
“那他人呢?”阮凝香没在院子里看到人。
安安指了指外面,“他走了。”
阮凝香怕屠三去而复返,言子瑜再遇到麻烦,和洛清漓说了声,便急忙出去找人。
阮凝香问了几家过往的农户,他们不认识新姑爷。
不过,言子瑜生了一副好皮囊,俊美得让人看一眼就印象深刻。
其中一户农户指了指山上。
阮凝香一路爬到了山顶。
看到言子瑜的时候,阮凝香说不出心情如何。
她知道言子瑜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探查地形,为了日后灭了这个山寨。
人都是感情动物,阮凝香来这里已经有段时间,对这里的人,多少产生一些情感。
她也不想看着七千多条的生命,葬送在言子瑜的手中。
言子瑜望着她充满恨意的眼睛,有些陌生,有些不喜,凉凉地直睥着她,“夫人为何这样看我?我又不是屠三。”
你不是屠三又和屠三一党有何区别,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阮凝香红着眼睛,直视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丢下安安,来这儿?”
言子瑜略略皱眉,慢悠悠地转开视线,望向远方的目光越过乌云满布的崇山峻岭,仿佛飘到了千里之外的冷宫之中。
沉默良久,他淡淡开口:“太压抑了,来这吹吹风。”
阮凝香一怔。
难道他看到洛姐姐被欺负的时候,也有一丝怜惜之情?
“子瑜,刚刚屠三那般对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帮我?”阮凝香上前一步,带着一丝期许,问出了心里的话。
“没有。”
言子瑜回首,略带忧郁的眼眸里换上了冷光,
“你觉得我站出来,屠三就能收敛?还是你觉得,你自己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好?亦或者,你真认为屠三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云渡山对你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
言子瑜的理智和无情,令阮凝香沉默了。
她知道烤鸭店里这人为她挡刀,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有了那么一点点懵懂的爱意。
而是她的这个身份对于眼前这人来说,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利用价值。
所以她不能有事。
好像自己怎么努力都没用。
阮凝香像是泄了气一样,耷拉着肩膀,往山下走。
她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回家,抛下这里的一切,回到属于她的那个世界。
可是,她回不去,也逃不掉,她该怎么办?
言子瑜盯着她颓废下来的身影,“这么点打击就受不了了,日后有一天,大当家的真的没了,你怎么办?”
山间的风吹起言子瑜墨色的衣袍,顺滑的布料磨蹭着阮凝香的手指。
阮凝香指尖微颤,小心翼翼地摊开手指,捏着衣襟一点,紧攥在手指间,动作几不可见地靠近一步,“子瑜,你愿意帮我么?”
“帮?”言子瑜道,“如何帮?”
“给屠三下毒,暗杀他!”
这是阮凝香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言子瑜冷冷睨了她一眼,“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毫无防备心?”
“那你不是也给他下过泻药么?”阮凝香松开手中的那点衣襟,低声囔囔,“他不也没发现。”
“那泻药叫无味茶,下在茶水中并无异味,只是茶色变深了一些,很难被人发现异常,而毒药的毒性越强,气味越难隐藏。”
言子瑜沉声说,
“连宋霁闻一闻都能察觉酒里被人下过毒,你以为行走江湖近二十年的屠三,不会发现出端倪?与其你想让我帮忙,还不如期许,你母亲暗地里动手。”
阮凝香抬头,“什么意思?”
“你是真傻啊,还是太天真。”
言子瑜看着那双写着懵懂无知的眸子,没忍住用手戳了戳阮凝香的脑袋,
“你母亲既然这么疼你,你以为她只是给你找个夫婿,到时让你跟着我回京城,这么简单?这是退而求其次的办法,如果我没猜错,你母亲最近该对屠三动手了。”
“可是,我母亲说……”阮凝香猛地醒悟过来,她母亲之所以那么说是为了安抚她。
鼻尖酸楚,阮凝香心头有种涩涩的滋味。
阮凝香本来想回去的,可惜某人根本不听她的指挥,骑着马直接去了六当家所在的浮云峰。
赵景然过得够潇洒,什么正事也不管,每天游手好闲。
此刻也并未在家。
阮凝香问了院子里的护院,护院说六当家一早就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
“要不我们下次再来?”阮凝香道。
言子瑜却道:“饿了,用完午饭再回。”
一顿饭言子瑜细嚼慢咽,吃得极慢。
天气变化无常,天边乌压压地飘过来几朵黑云。
没等到赵景然,先迎来了瓢泼大雨,直至傍晚雨势渐小,却依旧未停,两人只能暂且在赵景然院里住下。
陌生的屋子里,阮凝香趴在窗台,听着房檐下坠落的雨声,望着烟雨朦胧的群山峻岭。
这个易守难攻的云渡山,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一但着火便是火烧连营,不及时营救,后果不堪设想。
而这个时候的言子瑜,显然还没想到这个方法。
如今已快入秋,算一算离冬寒,他灭山寨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
一直以来,阮凝香都只想着自己怎么才能脱离魔爪,可是现在她对洛清漓,对阮雅君的疼爱,对这个山寨萌起了恻隐之心。
可是,她该怎么办,才能阻止言子瑜想要灭了山寨的心思。
就算是杀了他,朝廷早晚还会派第二个言子瑜,第三个言子瑜前来的。
事情在因,不由果。
阮凝香发出一声无力的叹息声。
正坐在桌子旁,手指支着额角的言子瑜,缓缓睁开眼帘,“夫人这是又怎么了?”
“你说我母亲会什么时候动手?”阮凝香眸光黯然,“她会成功么?”
会成功么?
当然不会!
言子瑜摩挲着扳指,这场由他挑起来的好戏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