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贱人,你,你敢这样对长辈说话,你,你这没教养的野丫头,活该你……”
刘杜氏气得口不择言,破口大骂,但是她毕竟这些年装贤良装得久了,早已经忘了市井里这时候应该接腔的问候要怎么说了。
整个人一时间气得抖如筛糠,可偏偏方瑞儿却是压根就没将她此时的状态放在眼里,而是笑意盈盈的走到自家阿娘身边,低声道:“阿娘,一会儿晚上想吃兔肉!”
“瑞儿妹妹,你这样将长辈气成这样,是不是也太过分了?!”刘王氏扶着已经快要被气得羊癫疯发作的婆母,勉力做着最后的挽尊:“知道你今天被退婚,心里不痛快!
可是你也得想想你自己啊,为何这好端端的我们会寻上门去与你退亲呢?!
你自己做……”
“我做了什么?!是我无端端被王家陷害,还是你们家与王家威胁害怕王家报复不敢坚持,枉顾平日里我们方家对你们刘家的照拂,恩将仇报落井下石的逼上门来退亲?!
哈,不要脸的事情都是你们做下的,与我何干?!”
方瑞儿微微抬眸,当一切想开之后,她反倒是没有之前那般唯唯诺诺提心吊胆了,特别还是在她之前已经怼过了刘家这几人之后,她现在早就已经忘记了怯懦。
现在的她,就像是一支离弦的箭矢,勇往直前,不知退缩!
“先别忙着吵,你们这是退婚退完了吧?!”林穗穗在一旁等了半天,见这会儿被刘王氏扶着已经摇摇欲坠的刘杜氏有翻白眼晕倒的前兆,急忙上前来拉住方瑞儿,看着对面的刘王氏客气的弯了弯眉梢,笑眯眯的询问道。
刘王氏不知道林穗穗突然问出这话是何意,还不等她开口回应,就将她身侧的婆母已经先一步受不了的回头对着方瑞儿骂道:“退了!退了!
这等跋扈无德,张扬蛮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女子,我家娶不起!”
听了刘杜氏这话,林穗穗不仅没生气,脸上的笑意反倒是更重了。
她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冲着刘杜氏婆媳二人伸出手,掌心朝上:“那好,之前我上你们家,为你婆母诊病两次!这么久了,诊金两百两,是不是也该付一付了?!”
林穗穗这话一出口,别说是对面的刘家人和周围围过来看热闹的流民,就连她身边的方瑞儿也被震惊到了。
两百两?!
“你,你疯了吧,两百两?!”
率先反应过来的刘媛儿一声惊叫,看向林穗穗的表情活像是在看怪物一般:“你这简直就是抢钱,你分明就是帮着方瑞儿那个死丫头,你就是故意的!”
“你们家当时让瑞儿来请我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我的诊金吗?!”面对刘媛儿的指责,林穗穗是一点儿也不惊讶,她只是微微笑了笑,回答得滴水不漏:“其实你们是想过的,只是那时候有方家在,你们想着我与方家的关系融洽,这银子便也能相应的省下来,对不对?!
我不妨告诉你们,这两百两已经是少的了!
之前在路上帮孙家的女眷接生的时候,孙家除了给我送来了那辆牛车之外,还附送了一堆路上用得着的东西,除此之外,还另有银子的诊金!
至于后来咱们流民营里闹疫症,在最后一切事情平息之后,裴世子也没有忘了给我支付相应的诊金!
你们只想想,我只收你们家两百两的诊金,难道很多吗?!”
林穗穗举出来的例子让刘媛儿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直接呆在了当场,还是身侧刘王氏见势不对,忙开口笑着打圆场:“知道,我们都知道柳娘子医术高明,可是我们家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这么一大笔银子,我们怎么可能支付得起啊!”
“那你们之前让瑞儿过来找我瞧病的时候,就没想过有要付诊金的吗?!”
林穗穗等得就是这一句,她转头看了一眼她身侧站着的方瑞儿,似笑非笑:“听到了没,瑞儿,这刘家,看来从头到尾都是将你当成冤大头了呀!”
“我也不管你们之前是如何想的。
之前你们算是方家的姻亲,我看在罗婶子和瑞儿的面子上,去你们家帮着你们家女眷瞧了两次,也开了药方给你们!
我听说,最后那药,还是方家出面去抓回来的!
如今你们家这位女眷已经从之前只能卧床苟延,变成现在已经可以主动登门去退亲了!
所以这也证明我之前的诊断治疗无误,那这笔诊金我现在来要求你们支付,也是理所当然!
毕竟,你们已经与方家退亲了!
没有了方家这个姻亲做担保,我为何还要允许你们继续欠着我的诊金不还?!”
林穗穗的态度十分强硬,压根就没有给刘家解释推脱的机会。
“瑞娘,你,你也知道,我阿娘这次,这次其实也是不得已。”
大约是知道自家出了事,之前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刘家几个男人也都匆匆的从外面赶了回来,见到眼前这局面,刘明贵习惯性的就扭头去看方瑞儿,以一贯对她的态度,轻声哀求道:“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其实我……”
“打住!现在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当初只是帮你们请了柳娘子来给你阿娘瞧病!就算是我们现在没有退亲,你们欠了柳娘子的诊金,难道就不用给了吗?!”
方瑞儿皱眉,抬手十分不耐烦的打断了刘明贵的故技重施:“我阿爹当时去城里给你阿娘抓了三副药,你们肯定也是不会给了!
我们方家向来和善,就算你们做了这样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事情,我们也不会与你们一般计较!可是,你们总不能让这笔欠下的诊金,也给抹没了吧?!”
“可是这也太多了呀!”刘明贵失声叫道:“两百两银子……你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医姑,凭什么要收我们家这么高的诊金?!”
“嫌贵是吧?想赖账是吧?!”林穗穗哼了一声,盯着刘明贵可以说是半点儿情面也没留:“那等着吧,有人会来替我向你们讨这笔诊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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