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河阴阳相对,商与他们原先扎住的是阳,这边是阴。
孩子们见人说不出话,攻击人的话也会疼在它们自己身上。
对岸就不同,水里又是一副模样,既然是鱼,自然在水中自在。
一群人终于明白为何那群孩子会无事献殷勤,每每邀请去河边做什么。
原来是想要找个替死鬼。
心眼多的人类没有上当,突然面临这样的选择,替死是不可能的。
“这里的水不定期会浇灌榕树,水量是会越来越少,不如我们帮你另寻家园?”
钱玉树边说边接受商与的眼色。
见女孩转动眼珠沉默寡言貌似在考虑,商与心平气和地补充:
“我们也会想尽办法负责净化这条河水,但不少时间,你仔细考虑,想好答案告诉我们。”
所有人都期望女孩能够同意。
“可以,人命什么时候还?”
孩子们也不傻,它们自然知道河水只会一日比一少,它们搬家只是早晚的事。
所有人刚开心没几秒开始面面相觑。
于袅一人做事一人,举起手,“是我没有救它,可你们也对我们的人动手了,这笔账该怎么算呢?”
女孩嗤笑几声,忽略掉它不在意的话,“就她了,你们现在就可以找水源、净化河水了。”
就算于袅不承认它也会带走她。
商与叫住它:“她在撒谎,是我。”
若不是商与摆着一张只属于他的臭炸天的脸 于袅真觉得他被替了。
“行吧,你们俩都要了!!”女孩随即给其他孩子递眼色。
于袅恨得牙痒痒,真想给女孩和商与一拳头。
两人被带走,钱玉树愤愤不平,刚要追上去,许愿和林泽宇把他拦住。
“商与应该是聪明人,他就算想帮于袅也不该说出来这不送死吗……”
杜梨打断林泽宇的话,怪他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叭叭叭。
还说于袅才是蠢蛋,把脏水泼到邱娅黎身上不好?
杜梨说话的音量小,许愿离得近,耳朵也在关注那些话,也不知道杜梨和于袅关系是好还是不好。
他的眼睛还注意到丁甄和邱娅黎看杜梨不善的眼神,暗地里用胳膊肘挤她。
“干什么啊,我现在正烦着呢 你不要胡闹!”
杜梨转头问钱玉树知不知道怎么净水。
“额……这个,不太懂。”
张可乘拍手叹息埋怨,“我还以为商与懂呢 我现在都怀疑他是不是逃避责任所以才那么说的。”
杜梨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坏了,居然有人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直接走过去: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谈完了你在这里叽叽歪歪 早干什么去了?
我跟你说,那鬼能跟你讲道理已经是烧高香了,你别不知好歹的。”
张可乘没被女人怼过,怒气冲冲靠近杜梨。
“唉唉唉,你这是要干什么啊,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
你们都冷静冷静,大家一起想办法才是关键。”
许愿劝完架拉着杜梨走到一边,小声批评。
“我也告诉你,别以为我们同病相怜就是朋友。”
许愿气得要死,彻动嘴角笑话自己,语速极快地说:
“是,我就是典型吃饱撑的没事找事做,你要是有啥事再别找我,你也别以为我有当添狗的潜质,该被你吩咐的。
我再不管多管闲事,你放一百个心吧!”
一语罢了,两人分道扬镳。
此刻不似清早那般凉爽。
自水位下降之后,对岸坡道还保留的白沙不再蓬松,一块块塌陷下去,变成一只只麒麟西瓜大小的沙坑。
其间冒出的嫩芽尖儿变得枯黄。
每刮过一阵热气腾腾的风,就有一片新芽错失生机直接走向死亡。
没有主心骨,没有任何主意,一群人闲散地躺在地上,手动扇风驱赶热意,望着瓦青色的高空不知所措地发愣。
蚊子在人群间自由停停走走,看准目标就落下不走,插、进武器开始吸血。
吴斯然一巴掌拍死,再抓起蚊子沾满血的尸体,用大拇指和食指指腹将其揉捏成泥,末尾用力弹走。
蚊子比人多。
女孩子们陆陆续续站起来。
“啪啪啪”的响声不绝如缕。
尽管如此,每个人身上都被咬了至少十只包。
林泽宇一脸生无可恋,“咱们最后该不会被蚊子咬死吧?”
许愿苦笑:“兄弟,别这么想,咱们要有点格局。
蚊子吸我们血也是一种继承,别搞得那么悲壮。”
两人聊起来,其他人可没心思说笑。
一根烟的功夫,光线已经暗下来。
钱玉树发现一日比一日的傍晚和夜都要暗,一天一个样儿,无法估摸琢磨,念着商与这会儿是生还是死,紧锁眉头,愁眉不展。
肚子都饿得咕噜咕噜叫唤。
张可乘拍着腿叫苦:“说不定那边有些吃的被埋在沙子里面了,仔细找找兴许能够发现什么。”
说这样说,他一个人可不敢下水去对岸,怂恿吴斯然,不知他更是胆小如鼠的男人,权当聋子听不到。
“钱大哥,你是个靠谱的,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张可乘不死心。
不少人面上平静如水,心里倒是期待有人出头,若真有漏网之鱼,届时再去便是了。
“行吧,趁着天还没完全黑赶紧过去看看。”
钱玉树和张可乘一前一后走向河畔。
许愿见状忙跟过去,决定一起过去看看。
林泽宇有心而无力,待在原地。
邱若希左脚受伤,秦铭不忍心她独自一人,便是目送三人水,沿着对岸游到石桥坠落的地方,踩着石块艰难爬上去。
三人浑身湿漉漉,吹着热风没过多久就干了。
“钱大哥我就说啊,你看!”
张可乘从混了沙的泥土里面挖到一瓶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矿泉水,狂喜。
“救命啊,有谁能够来救救我啊……”
钱玉树和许愿刚弯下腰就听到微弱的声音,感觉像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
“钱大哥,咱俩应该没幻听吧?”
许愿连转了几个打量四周,并无异常,一片祥和。
没过多久,张可乘走到石桥残余附近,望着比自己腰杆子还粗的树枝,收回手转身要走。
“救……我……”
张可乘吓了一大跳,“钱大哥,这里好像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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