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当拂晓的朝阳亮起。
姜府中的下人在打开门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老爷!快去叫老爷起床!”
伴随着一声喊叫,整个姜府早起的下人都是围聚到了门口处。
“我的娘嘞!这是啥子情况?”
整个姜府的大门近乎被一个个礼盒堆满。
近乎两米五的院门,此刻只能瞅到一条缝了。
堆积如山。
用这四个字来形容面前的情景一点都不为过。
可自从姜家出事之后,一直以来都是门可罗雀的啊!
以往那些经常拜访的人也都是躲得远远的。
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片刻,顶着一对黑眼圈的姜天文便是从书房中走了出来。
“老......老爷。”
看着满脸尽显疲惫,可双眼却是炯炯有神的姜天文,那些下人都是连忙让开了一条道。
走到院门前,看着那些个礼盒,姜天文深呼出一口气。
昨天晚上他可是一夜没睡。
门口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起初他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要溜进府中行窃来着。
可后来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多,他心里也算明白的七七八八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自己那个宝贝儿子昨天下午一块巨石已经砸到水里了。
这些水花岂能不溅射出来?
“老爷,人都是趁夜来的,礼物放下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隔着一道礼物门,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姜天文低声一笑,随即对着周边围着的那些下人摆了摆手:“好了,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那些下人闻言顿时四散而去。
在姜府做事,什么瓜能吃,什么瓜不能吃,他们比谁都清楚。
“疤脸,去把那臭小子给我叫起来。”
看着一旁的疤脸,姜天文直勾勾的盯着身前的那些礼盒陷入到了沉思。
疤脸应声朝着后院走去。
不到十分钟,姜海峰便是满脸倦意的打着呵欠走到了府门前。
当看见门前的那些礼盒时,姜海峰顿时定住了脚步笑了起来。
“这些人比我想象中的动作要快啊。”
姜天文挑了挑眉头,被气的笑了起来。
“你就不打算和我说点什么?”
昨天姜海峰回来后便是一头倒在了自己屋子里面睡的呼呼作响。
反倒是他自己,在疤脸告诉他昨天下午姜海峰干的事后,愣是一个晚上没能睡着。
恐怕不仅仅是他,昨晚一夜,这淞沪城估摸着许多人都是没能睡上一觉。
憋了一晚上的愁恼,现如今见到了正主,他哪能不抓住问个究竟。
姜海峰舒了个懒腰。
“爹,你不会当真以为我杀那些最低劣的奸细只是泄愤吧?”
姜海峰轻声一笑,走到那堵礼盒墙前顺手随意从中拿起了一个。
礼盒之上贴着一张字条,上面只有歪曲扭八的三个字。
“竹连帮?”
晃了晃盒子,姜海峰听着里面稀疏作响的大洋碰撞声不禁撇了撇嘴。
不仅没听说过,而且看样子这帮派应该还属于挺穷的那种。
这礼盒里充其量也只有几十块大洋。
有点穷酸了嗷!
姜天文走到姜海峰身边,看着那些礼品盒上一个个势力的名字不禁有些好笑。
“我当然没有那么傻。当着巡捕房的面杀人,你是为了杀给那些租界都督看的吧?”
姜家越是在这种时候表现的反常,那些人便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要想做到这点,仅仅只凭姜家的行动是不够的。
那些租界之中必须有人要吹耳边风,给他们的猜测吃下一个定心丸。
“黄金容。就目前而言,只有他可能做成这件事。只是我这一夜都极为好奇,你是怎么能劝说的动他帮助我们姜家说话的?”
姜海峰摇了摇头:“爹,我不是劝说他,而是他自己的选择。”
昨日的交谈,姜海峰能确定黄金容现在内心急迫的希望找到一个本土靠山。
即便他最终的决定不会选择自己,但昨天势必会站在自己这面的。
原因无他,保命保权四字而已。
如果回去后他把姜家说的太弱,法租界那面必然会问责。
毕竟他代表的是法租界的脸面。
面对当众行凶者,有能力而不抓捕,丢的是法租界的脸。
所以他注定只能把姜家朝着强势的方面说。
甚至于很有可能和某些军阀挂上联系。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清为何姜家能突然冒出这么多枪手。
至于说那些枪手是姜家自己培养的。
估摸着即便黄金容说了,那些外国佬也会嘲笑他脑子进水了。
相比起合作,黄金容还不如那些外国佬和姜家的接触多。
姜家这么多年可从来都没在运输的军火上面动过手脚。
那些外国佬绝不会相信有人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在没有武器来源的情况下培养出这么一支队伍。
所以与其吃力不讨好,反倒不如顺水推舟,找个最合适恰当的借口推脱。
估摸着那几家外国总督现在正想着法子的在探寻姜家背后的势力了。
听到姜海峰的解释,姜天文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简直就是一场豪赌!
不!
与其说是豪赌,不如说是对人心的掌控太过于可怕!
自己这个儿子,好像总能把一个人给看透一样。
这样的能力即便是他也不敢与之媲美。
“妖孽啊!”
身为当爹的,姜天文都不由在心底感叹了起来。
“那这些礼物你打算如何?”
看着面前的礼物,姜天文缓缓呼出一口气。
姜海峰觜角一咧:“自然是照单全收了。毕竟这些算的上是他们的买命钱,我们要是不收着,怕是他们也不会心安。”
姜天文点了点头,可下一秒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等等。
买命钱?
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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