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迎春在杂事房忙碌了一天,感觉比锻炼武功时还要轻松,精神状态还不错。
管事姑姑在她进房后,端来了一堆好吃的来讨好她,就是希望她离开后可以提携一下自己。
那些食物是管事姑姑用自己的钱贿赂御膳房的厨子得来的。
冷迎春看一眼都不喜欢,其他人睁着的眼睛里带着渴望,她就让给她们了。
她看着她们吃得津津有味的,心情格外好,不自觉地哼起了歌儿。
那调子带有乡野的味道,致使她们听着仿佛站在田野里,进宫前的回忆就涌现了,想到离家那么久都哭了。
在她们的眼泪催动之下,冷迎春也有想家的味道,鼻子酸溜溜的。
管事姑姑同样进入思绪中。
回想到了当初自己被挑选为宫女,她是多么的开心呀,那意味着她那贫困的家庭每个月都有点收入了。
「娘,等我挣很多的钱就给你买一个大宅子,再给你买两个丫头伺候你。」
「爹,我会把周围的田都买下来,你想去哪块田种地就去哪块田。」
「哥哥,你再也不用担心没钱而娶不到媳妇了。」
这些是她临行前跟父母哥哥说的话,她也秉承了自己的诺言,把她所有的钱都寄回家里去了。
最开始那几年父母都会托人写信来,向她说明了家里的情况,一切都往她设想的方向发展。
她原本以为自己在这个家中有多重要,将来回去了,哪怕没能一下子嫁人,也有个居住的地方。
可她万万没想到,在她二十五岁自主出宫前半个月,她收到了父母的信,信上让她不要走,继续在宫里做事,理由是家里太小了,她住不下。
原来家里人容不下她。
她哭了一晚上,就跟总管事提议留下来,一辈子都不出宫了。
又熬了五年,总算成为一个小小的管事姑姑了,她觉得自己扬眉吐气了,写信告诉家里人。
得到的回信,寥寥数笔,毫无感情,只有让她把钱都寄回去。
她才知道父母早就把她抛弃了。
她管辖的宫女家里对她们都不错,每次看到她们收到信件,读着来自父母的操心,她就特别羡慕。
时间久了,她就把这份羡慕畸形化,拿了棍子就教训她们,看到她们被自己打得很惨而大声哭泣,她莫名的高兴。
现在看着想家而哭成一团的宫女,她的心里触动很大,突然觉得她们也是可怜的孩子,以前对她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管事姑姑,我们这辈子都要在这里呆着,永远也回不到家里去了吗?」黄倩弱弱地问。
「对,来到了皇宫里的最底层,就别想着出去了。」管事姑姑严肃起来,「进了这里的大门,就要把这当家了,原先的家是回不去的。」
宫女们听完之后又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你们别太悲观了!」冷迎春抓住黄倩、白裳的手,「我迟早都会离开这里的,到时候就努力带你们出去。」
「你要想带宫女离开可没那么容易了,毕竟杂事房最缺人的,但凡有一点关系的都被调到其他寝宫里了,留下的都是无钱无背景的人,很多人家里都回不去了,又没有其他手艺,出宫了就得死了。」管事姑姑总算说了一句实话了。
「迎春,你出去就代表我们了,一定要好好享受生活。」白裳依依不舍地抓着冷迎春。
「我来了就要改善你们的生活环境,哪怕不你们离开也能舒服一些……」冷迎春把改造这里的构想说得津津有味。
「皇宫里的构造是不能随意改变的,被发现了打板子的。」管事姑姑总算把她们当做
自己人,再也不会为难她们了。
「当然不改变皇宫形态,而是你们可以分工合作,形成流水线,事半功倍,多余的时间就可以做自己的事了。」
冷迎春留意到了她们做的事都挺杂的,毫无章法可言,往往几个人做了同样的事就很抓狂。
「要怎么做?」宫女们凑过来问。
「先睡觉,明天再告诉你们。」冷迎春躺下来,宫女们争着要在她旁边,最终白裳赢了,如愿以偿在她身旁躺下。
管事姑姑不得不退了出去。
宫女们忙得太累了,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冷迎春睁眼看屋顶,感觉她来到这里,等于是跟外界隔断了联系,不知道秦潇潇他们会不会责备她又失踪了。
白裳翻了个身,睁开眼看到冷迎春睁眼,以为她认床,拿了一块布蒙在她眼里,「眼前黑了就能好好逼自己睡着了。」
冷迎春拿下布,「我不是认床,我是有心事。」
「你这沉思的样子跟当年马车里的神态一模一样!」白裳坐起来,「我很好奇,当年你都昏迷不醒了,大家都觉得你不行了,后来是怎么活过来的?」.
「福大命大,遇到了小侯爷,他救了我的。」冷迎春如实回答,「后来呀,我就想着解决吃饭问题,就种田了。」
「家里种田都觉得腻了,你怎么会走上那条路子?」白裳心疼地拍了拍冷迎春的脑袋,「那时你才十二岁,人小力气小,吃了不少苦吧。」
「是挺苦的,不过,有朋友们帮忙,一点也不难。」冷迎春抓住了白裳的手,「你们在这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才是真正的辛苦呀。」
「习惯了,早点睡觉吧。」白裳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冷迎春也尝试入睡,又听到了轻微的铃铛声,好像不是铃铛女摇的,倒像花奴。
她立马起来,鞋子穿好了就往外跑。
出了杂事房,那铃铛声音更加清脆,她断定是花奴的,就慢慢地往前走。
夜空下,她看到了前面有模糊的人影,手里拿着铃铛,赶紧跑过去。
两个侍卫出现了,正巧是押冷迎春去杂事房的,他们以为她要逃跑,不由分说把她架起来就送到了杂事房了。
冷迎春想见见花奴,就在他们后面锤了一下,他们就晕倒在地了。
她刚往前走,肩膀上多了一把剑,冰冷的声音响起,「回去!」
冷迎春不知道有几个暗卫,刚好铃铛声消失了,她找不到方向,就乖乖地回去了。
那边花奴被蛊王抓住,狠狠地甩了两下巴掌,「偷偷溜出来,你胆子挺大的呀,还用铃铛,你要召唤谁?」
花奴一句话也没说,蛊王气急,把她打晕了送到密室里。
冷迎春睡得正好,就被起床声吵醒了,不得不爬起来一块去。
「迎春,你不着急起来,好好休息呀!」管事姑姑拦住了冷迎春,扶着她到了房间里按着躺下来,「吃饭了我再叫你。」
「你不怕方阳派人监视你?」冷迎春似笑非笑地看管事姑姑。
管事姑姑担心方阳针对她,又怕冷迎春出去后为难她。
「就把我当普通的杂事房宫女,不要区别对待,为了演戏逼真一点,你得时常训斥我,现在就是好机会,赶紧把我打出去吧。」冷迎春也想让方阳放心。
管事姑姑不敢违背冷迎春的意思,推着冷迎春出去,拿了棍子再她后面追赶。
冷迎春跑到了白裳旁边开始做事了。
「啊,有蛇!」前面传来了一声尖叫声,所有人都往后退。
冷迎春看过去,上次那条蛇又出现了,身上上多
了一条写字的丝帕。
那条蛇游动的速度十分慢,看起来很虚弱。
冷迎春准备去拿丝帕,就被白裳拦住了,「不要去抓,免得被它咬伤了!」
有个大胆的宫女拿了棍子要去打蛇,被冷迎春拦住了,她蹲下解开了蛇脖子上的丝帕。
那脖子上有一摊血渍,看来这蛇是千辛万苦才来这里的。
冷迎春拿了一些药粉撒在了蛇的身上,蛇发出嘶嘶的声音。
「迎春,你还能跟蛇打交道的。」白裳特别好奇。
冷迎春不语,打开丝帕看,上面写着:吾安全,你走!
她取出了自己的丝帕,划了几个手势,她教过花奴手势,她就认为花奴看得懂。
她要花奴给个具体的位置,就把布缠在蛇的身上。
那条蛇刚游走,她们就听到了一声咳嗽声,回过头看到顾倾锦站在那儿。
「顾姑娘,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管事姑姑谄媚地靠近顾倾锦。
「我来跟迎春说几句话。」顾倾锦推开管事姑姑,把冷迎春带到另外一边,「对不起,我毫无权力,没办法跟皇上抗衡,导致你得在这里受罪了。」
「不用道歉,你做得很好了。」冷迎春感谢顾倾锦的帮助。
「我想跟皇后求救的,但她在斋沐,青语不准任何人靠近,太后又神志不清。」
顾倾锦这才感觉到偌大的皇宫里,居然没有可以求救的人,可想而知以后有多难。
「没关系,等苏哥哥跟太子回来了,他们就会把我带出去的。」
冷迎春明白顾倾锦的难处,乐观地告诉她,这里有好几个认识的朋友,不算太难过。
「问题是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顾倾锦心里有顾虑,「方阳公主身旁的护卫总是出现在我面前,致使我做什么都做不了。」
「方阳就是想要刁难我。」冷迎春早就看开了,「你也别担心我,毕竟我在粮食方面为大俞国做出了贡献,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话是这么说,可皇上的做法太让人心寒了。」顾倾锦不敢说皇帝坏话,但私底下也听了宫女、太监的谈话,知道皇帝是什么样的人。
「皇上估计都没有自我选择权了。」冷迎春现在想想,皇帝的神态总是昏昏欲睡,明显被人控制住了。
「太可怕了!」顾倾锦全身无力,「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做?」
「在羽翼未丰之前,保持沉默,低调行事吧。」冷迎春温和一笑,「你先回去吧,不用来我这里了,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顾倾锦哀叹,走到了管事姑姑面前,警告她不要为难冷迎春,管事姑姑唯唯诺诺地听从。
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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