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府,长史被杀。
王府数十个禁卫,全部被杀。
襄王世子,被关进锦衣卫诏狱。
整个京城震动。
襄王如今正跪在太庙,痛哭流涕,求祖宗开眼。
其他诸藩王,也都是联名上书皇帝,要求严惩这种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沈言。
四方夷狄的使者,也同样抗议大明朝廷滥杀无辜。
他们似乎一下子达成了某些同盟一样。
联合向皇帝发难。
内阁的阁老们,也正焦头烂额商讨着应对之策。
“这锦衣卫指挥使沈言简直是霸道至极,我们内阁明明三令五申,要克制,要忍耐,要隐忍。”
“是啊,这锦衣卫简直没有把我等的告书放在眼里。这才弄成如此的局面。”
“哼,这沈言真是胆大包天。这次,就算圣上再宠信他,也得重重地惩治他。”
内阁的阁老们,一个个义愤填膺。
但他们的神色中,却是夹杂着难掩的喜意。
那是幸灾乐祸的神色,也是准备落井下石的期待。
只有于璞坐在那里,神色中闪过一丝难掩的激动和感慨:这沈言的行事作风,倒是与我不谋而合。有趣,有趣。
当他看向周围几个幸灾乐祸的阁老时,嘴角扬起一起的嘲讽和不屑。
无论是内阁,还六部,三司衙门,都察院,都在议论着中午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当然,大多数是幸灾乐祸,准备落井下石的。
也有不少人,则是感慨这位锦衣卫指挥使的敢作敢当。
上午,各方势力还祸乱着京城。
正当这些有识之士正忧虑的时候,谁知锦衣卫出手了。
而且,这一招杀鸡儆猴:竟还是一个藩王的世子。
这简直令人拍案称快。
整个京城的百姓,也展现对锦衣卫从未有过的赞许。
这才是大明真性情,真男人的铁血汉子。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锦衣卫的雷霆一击。
各方势力的人马,顿时间,销声匿迹。
当然,谁都清楚,他们一定在密谋着什么,也一定会进行反扑。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这不,下午的时候,几个藩王已经到了皇宫大殿。
声称今日必要那锦衣卫指挥使沈言以死谢罪。
所有参与此事的锦衣卫,也都要赐死。
方能解他们心头之恨。
逼宫大戏,也正式展开了。
所有人都以为,圣上会痛斥锦衣卫,甚至会罢免沈言的官职,以平息诸藩王的怒火。
要知道,圣上也曾按照内阁的提议,曾明令各方克制,隐忍。
可现在,锦衣卫却是大动干戈,展开如此血腥的杀戮。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圣上的旨意。
正如他们所料那般,圣旨终于传了出来。
可惜,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不是罢免沈言的官职,更不是要逮捕他,而是一通嘉奖令。
嘉奖他,敢于直面强权,敢于坚持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箴言。
敢于维护皇帝的权威,敢于对维护京城的治安。
除了嘉奖之外,同时,还下达圣旨,明令英国公率领西郊大营八万精兵,严守城门,协助锦衣卫维护京城秩序。
紧随其后,第三道的圣旨,也很快下达了下来。
那就是襄王教子无方,纵子行凶,责令其在太庙反思三年。
在下达这道诏令的同时,又令襄王藩地周围的中央军队,进驻襄王的属地,接管城防。
当这个旨意下来之后,所有人都懵了。
圣上这是怎么了?
还嫌这火烧的不够旺吗?
这是要再添上一把干柴啊。
不,这不是火上添干柴,这是要地震啊。
这无疑是向襄王开刀了。
这不但令整个京城的人震动了,同时,也令沈言感到万分惊讶。
其实,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因为,圣上确实明令过要隐忍,退让。
但现在这下达的旨意,却是像鼓励……
天威难测,天威难测啊。
沈言不理解,并不代表邬思道不理解。
他捋着胡须笑道:“哈哈,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何喜之有?”沈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圣上这个考验,看来只有您通过了考验。”邬思道若有深意笑道。
“考验?什么考验?”
“当然是震慑群雄的考验。”邬思道笑道,随后为他分析道。
按照他的分析,圣上其实不赞成内阁拟定的隐忍、退让的策略,但他却是这样做了。
那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看看哪个人敢与直面这些势力,而不畏惧。
以大明如今的国力强大,并不畏惧各地的藩王和周边的蛮夷势力。
根本不需选择忍让,退却,隐忍。
但皇帝就是想考验众文武一次,看哪些人怯懦,哪些人敢与维护国体。
京城各大机构,只有沈言的锦衣卫,维护了皇帝的尊严,维护了京城的秩序。
沈言听了邬思道的分析后,也终于稍微明白了一些。
皇帝的大限将至,他深切地知道,对于各方势力,绝对不能忍让,退却,更不能妥协。
因为那样只会让各方更为的放肆。
只有强有力的震慑,才能令他们心生畏惧,从而让继位的太子,能够安然过度。
皇宫,内阁。
“圣上,各地藩王的还在等着您呢。”
内阁的首辅大臣,低声向皇帝道。
“嗯,就让他们等着吧。朕的旨意已经传达下去了,君无戏言,岂能朝令夕改?”
皇帝拍了拍范曾的肩膀,突然笑道。
“范师,今年你快八十了吧?”
首辅大臣范曾立即挺直了腰杆,声音洪亮道:“臣今年七十九了。”
“嗯,那也不小了。这个年龄本应该儿孙环膝,享受天伦之乐,朕却还让你在这没日没夜的操劳。”
皇帝似有感叹道。
内阁首辅范曾立即道:“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愿意为朝廷效一份力。”
“嗯,这朝廷大事这些年全靠你了。现在你年龄也大了,可以享享福了,多给年轻人增加一些担子。”皇帝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
而那位执政大明内阁二十余年的首辅大臣,突然间苍老了许多:“是,圣上说的极是,以后是要给年轻人多些压力,尽快让他们成长起来。”
“这才好嘛。今日的国宴,是于璞来安排的吗?”皇帝突然转过头,看向角落里的内阁成员于璞。
“是的,圣上。已经安排妥当,宴会可以如期举办。”于璞慌忙回道。
“如此甚好。甚好。”皇帝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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