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必是他疑心重,妄加猜测而已,他无凭无据,焉能断定我要兵变!”
董承思绪一转,旋即压制住了慌乱。
他便佯装吃惊道:“曹司空何出此言,当真是冤枉下官了。”
“冤枉?”
曹操一声冷哼,厉声道:“董承,本府问你,天子是否给了你一道密诏,令你以之号召那帮逆贼对付本府?”
密诏!
此二字,令董承心头一震,背上又浸出一层冷汗。
“什么密诏?天子从未给过下官什么密诏!”
董承当即否认,一脸委屈道:“这必是有人想诬陷下官,向曹司空进了谗言,曹司空千万莫要中了小人离间啊。”
“冤枉?”
曹操嘴角微扬,喝道:“来人,将董承身上的玉带,给本府拿过来。”
董承骇然变色,两腿一软,险些瘫下来。
若说先前,他还自信曹操没有证据,还有底气硬扛。
现下,曹操一提到这玉带,便将他的底气,瞬间击垮。
“这是天子赐给下官的玉带,曹司空要来做什么?”
董承慌忙抓住腰带,颤声喝问。
曹操不理会他,只冷冷一拂手。
典韦上前,将董承摁住,不容分说便将他腰上玉带扯下,呈给了曹操。
曹操手拿玉带,上下打量。
董承则是汗如雨下,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不敢出。
“哧啦!”
曹操陡然间,将手中玉带撕开。
玉带内侧,果然是写有小字,一眼便看出是天子刘协的字迹。
董承精神崩溃,身形晃了一晃,倒退数步。
曹操将那密诏看了一遍,内容果然与苏毅推算一致,乃是天子令董承,结连汉臣,诛杀曹操。
“幸亏我曹操有立恒这般龙婿,否则,便被这个狼心狗肺的小皇帝害死了!”
曹操看着那冰冷冷的字迹,既是庆幸,又是愤怒。
密诏一攥,曹操怒瞪董承:“铁证在此,董承,你还想狡辩?”
董承神色悲凉,无言以对。
“砰!”
曹操一拍案几,喝道:“来人,将董承既刻下狱,将与他有过密切接触的朝臣,统统捉拿下狱,严刑拷问!”
典韦一召手,虎卫汹汹而上,将董承绑了。
“曹孟德!”
董承满脸不甘,悲愤叫道:“我既已事败,无话可说,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识破天子的衣带诏?”
曹操不屑回答,冷漠的一拂手。
虎卫便将他拖向堂外。
“曹操,告诉我,你到底是如何识破了衣带诏,告诉我,让我死得瞑目——”
悲凉绝望的叫声,渐渐远去。
“天子啊天子,你落魄东归,连口热饭都吃不上,皇帝威仪荡然无存,天下诸侯没人把你当回事!”
“是我曹操敬你供你,让你重享天子威仪,你不思感激,竟然这般对我,可恨!”
曹操咬牙切齿,拳头一击案几。
夏侯惇愤然道:“孟德,小皇帝恩将仇报,实在可恨,干脆废了他,另立新君!”
曹操沉默。
半晌后,他叹道:“罢了,贸然废帝,我与董卓何异,反倒会给了袁绍口实,这次就暂时放过那小皇帝吧。”
尔后。
曹操眸中杀机如刃,冷冷道:“董承这帮狗贼,却一个不能放过,拷问属实后,所有参与谋乱者,杀无赦!”
“明白!”
夏侯惇领命,却忍不住问道:“孟德,你先前提到过那个苏毅,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个苏毅啊,可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奇人.....”
曹操捋着长髯,便将前因后果,道与了夏侯惇这个最信任的宗亲大将。
夏侯惇越听越玄,脸上神色变化不定,时而震撼,时而惊奇。
“现在,元让你知道,我的这位贤婿,他有多了得了吧。”
曹操笑眯眯道,脸上尽是引以为傲的神色。
夏侯惇震撼失神,久久难以平静。
半晌后。
他方缓过神来,惊叹道:“原来,宛城反杀张绣,博望火烧蔡瑁,奇袭下蔡,速破寿春,皆也是他的手笔!”
“不光如此啊,前番许都盐荒,也是立恒制出了青盐,帮我们渡过了这道难关!”
曹操又补充了一句。
“那苏氏青盐,原来就是出自于他手中?”
夏侯惇倒吸一口凉气,眼中的震撼已无以复无加。
看着自家兄弟,对自己的女婿如此惊绝,曹操难免嘴角扬起一抹得意。
夏侯惇连吸几口气,方才平伏下心境。
他便欣喜若狂道:“孟德,此子实乃谋圣再生,你能得此龙婿,真乃天命在身,上苍眷顾,注定要成就大业啊!”
曹操手捋长髯,笑而不语。
…
千里之外。
小沛城,郡府。
“主公,我们已征调了三千民夫,连夜加固城池,不少百姓都仰慕主公仁义,自愿前来修城。”
“不出一月,这小沛城,必能加固成铜墙铁壁,任曹操百万大军,也休想攻破。”
孙乾笑眯眯的禀报道。
刘备脸色满意,冷笑道:“到时曹贼攻城不下,许都董承发难,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狼狈而退!”
张飞兴奋不已,狂叫道:“到时候,俺率军追杀,定把曹贼的头砍下献给大哥!”
刘备笑而不语,先前笼罩在脸上的阴霾,此刻已尽散。
“过几日的大婚之礼,办的热闹一点,我要让徐州人都知道,糜家已与我刘备站在了一条船上。”
刘备端起酒杯,意味深长的吩咐道。
孙乾拱手笑道:“属下明白,主公尽管放心。”
就在此时。
简雍匆匆而入,一脸凝重道:“禀主公,许都细作发回密报,衣带诏之事东窗事发,董承,王子服,种辑等十余位密谋重臣,皆已被曹操处死!”
“咣铛!”
刘备手一抖,酒杯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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