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微微一震,显然没料到,女儿会突然间会说这番话。
略一沉吟后,曹操方体会到女儿心意,不由一声轻叹。
“节儿,你先起来吧。”
曹操将曹节扶起,脸上浮现几分无奈。
“你既是嫁与立恒,为自己夫君着想,也是理所当然,更是妻子的本份。”
“如果可以,为父何尝不想答应,让你们夫妻远离世间纷争,逍遥自在。”
“只是这汉室衰微,天下纷乱,苍生黎民无日不身处地狱。”
“为父东征西讨,只想平定这乱世,想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天下间,唯有你的夫君,才有本事辅佐为父,实现这宏愿!”
“天下苍生的生死,皆在你丈夫身上!”
“为父别无选择,唯有请他出山,节儿,还望你能体谅为父的苦衷。”
曹操将心中的无奈,道与了自家女儿。
曹节默然。
良久后,她一声轻叹。
“父亲想力挽天倾,重铸山河,救黎民百姓于水火的志向,女儿岂能不知。”
“父亲想请夫君出仕,女儿也没道理阻拦,只希望父亲能尊重夫君他的本心,若他执意不肯出仕,还望父亲不要以威权强逼才是。”
曹节体谅曹操苦衷,做出了几分让步。
曹操松了口气,欣慰一笑:“节儿你放心,你丈夫乃经天纬地的奇才,为父自当以万分诚心打动他,绝不会自恃身份,对他有任何强逼。”
曹节这才宽下了心,方自告退而去。
曹操望着小沛方向,捋髯冷笑:“大耳贼,你以为能趁火打劫,从本府身上狠刮几块肉,可惜你没想到,本府有一个好女婿,反叫你反起石头,砸自己脚!”
嘲讽的笑声,回荡在大堂中。
…
此后一月时间里,苏毅将苏氏制盐坊,规模扩大了十倍有月,日夜不停的熬制青盐。
许都的盐价在他的倾销下,连日暴跌,不几天功夫,就恢复了原本价格。
结束了许都盐荒后,苏记的青盐便开始售往了兖豫诸州,将各郡暴涨的盐价,统统打回了原形。
因是苏记青盐成本低廉,尽管盐价不高,但凭借着海量的销量,也令苏毅入账近亿钱。
凭借着价格和质量优势,苏氏盐铺更是遍地开花,盐铺开遍河南诸州,一举将徐州海盐挤了出去。
…
小沛城,郡府。
刘备端坐上位,脸色阴沉如铁。
“苏氏的青盐,物美价廉,产量又大的惊人,不但把曹操所控各州的盐价打回了原形,还将我们糜家的海盐挤出了市场。”
“先前我们囤集了数十万斛海盐,原本想抬高价格,慢慢出售,谁料却都砸在了手里,非但没有赚到,还亏了数亿钱。”
糜芳苦着脸,默默禀报道。
刘备沉声道:“中原诸州的盐,向来只有河东湖盐和徐州海盐,怎么突然间冒出个苏氏青盐?”
“启禀主公,小妹他们在许都已打听过,似乎是一个叫苏毅的士族公子,自创一种新式制盐法。”
“此法能从卤盐中提取出食盐,产量又极大,才会帮曹操解了盐荒。”
糜芳忙又禀报道。
“苏毅?”
刘备眼神茫然,问道:“公祐,这个苏毅是什么人物,竟有这等能耐?”
孙乾摇了摇头:“此人乃无名之辈,在此之前,我根本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
“砰!”
刘备拳头一击案几,皱眉道:“没想到,我们的布局,竟会被这么一个无名之辈给搅黄了,当真是可恼!”
糜芳苦着脸道:“主公,我糜家此番元气大伤,一时片刻间难以恢复,只怕已无力再为主公提供足够军资钱粮了!”
刘备眉头凝的更深。
张飞火了,嚷嚷道:“你们糜家可是天下三大巨贾,怎么就亏了这么点钱就元气大伤了,我说糜芳,你该不会是借此机会,趁机哭穷吧!”
“翼德,不得对子方无礼!”
刘备瞪了张飞一眼。
张飞这才闭嘴,口中却嘀嘀咕咕。
糜芳苦叹道:“我真不是苦穷,吕布窃取徐州后,对我糜家的生意处处打压,已令我们财力大不如前,现下这海盐生意又大亏一笔,我们真的是没钱了。”
张飞冷哼一声,虽不说话,但眼神却依旧不信。
刘备的目光,看向了孙乾。
孙乾叹道:“我相信,糜家确实已尽力,主公,事到如今,我们怕是只能裁撤些士卒了。”
刘备摇了摇头,只得一摆手:“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裁吧。”
一直沉默的关羽,却陡然丹凤眼一睁。
“大哥,曹贼种种举动,分明有对大哥用兵的迹象,此时大哥若是裁减兵士,若曹贼大军来攻,咱们只凭几千兵马,如何能守得住小沛!”
关羽沉声提醒道。
刘备却冷笑道:“云长你放心,那曹贼若是敢趁虚来攻咱们小沛,必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关羽丹凤眼一聚,目光看向刘备。
“子方啊,你先退下去吧。”
刘备将糜芳屏退,堂中只余关羽张飞,以及孙乾这位心腹谋士。
关羽忙是一拱手:“大哥刚才的话,恕弟愚鲁,还请大哥明示。”
刘备从怀中取出一道帛书,向关羽一扬:“这是子龙昨日从许都送回来的,二弟你看过之后,便明白为兄是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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