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新进了一批工人,所以熊伟义带了十几个熟练工人从农楠矿过去帮助培训。
潘冠玉也跟他过来了。
包厢内一张餐桌坐了十个人,潘德明将野免肉和竹鼠肉炒了几道莱,招待大章几人。
又拿了几瓶店。
矿上有近四百人,有许多年青人带了家属也住在矿上。
有些头脑好用的,就去新封县城批发一些日常生活用品来矿里出售,也可赚些钱。
也有一间理发店。
潘大章招呼大家用餐。
“这餐饭算我请,大家别客气。”
他让德明炒了十多道菜,跟大家喝了几杯酒。
不一会脸红得如关公。
李雪峰对他说:“大章,上次菲菲和德林订婚,可惜你没空过来,有点遗憾。你应该罚喝一杯!”
他老伴夏珍珍推了他一把说:“人家小潘酒量不行,喝得脸都通红,你就不要再灌他酒了,说说话就行。”
夏珍珍是中学退休老师,被安排在材料库上班,拿一份工资。
潘大章说:“阿姨,不要紧的,我喝一小口酒都会脸红,但是不会喝醉。”
他端杯一饮而尽。
他对德林和菲菲说:“你们上次订婚我们不在,但是礼不能少,我们补送个红包给你们。”
因为上次他让李菲菲从财务上扣五百块,刚才查账发现她并没扣。
所以他让温小芹封了五百块钱红包,当场送给他们。
李念茵羡慕地说:“小潘总真是大方,在比较偏僻的农村,五百块可以付女方礼金了。”
李菲菲接过红包,也是连声说:“谢谢大章和小芹,我和德林以后只有用心把工作做好才能报答你们了。”
潘大章笑着说:“早点把婚事办了,日子过好了,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
他对李念茵说:“你跟骆驼哥订婚的时候,我们也一样包个红包给你们。”
他看问熊伟义:“伟义也一样,什么时候订婚,跟我说一声。”
潘冠玉在化验车间上班,由于不是管理人员,刚才开饭时去了饭堂窗口打饭。
大家都知道她跟熊伟义腻歪的事,现在见大章这样说。
潘德明说:“他们两个快了,不过,熊伟义以后你若是跟照玉姑订婚了,你就跟我爸他们平辈了,我们都要叫你姑丈了。呵呵……”
熊伟义挠了挠头说:“我昨天还跟照玉说,找个日子去趟他家,见见她父母,但是又怕她父母不待见我,毕竟冠玉年轻尚小……”
潘冠玉和死去的照玉一样都是18岁,早已是情场老手了,成熟透了,一点都不小了。
“冠玉姑年纪不小了,农村女孩很多十六岁就订婚了…”
潘冠久看了熊伟义一眼,吞吞吐吐地说:“小熊,若是真有那份心,可以委托大章妈我二嫂去跟冠玉父母说这件事,我二嫂说这件事合适,冠玉父母都会听她的。”
潘大章点头说:“对,叫我妈去说,这事准成。”
潘冠久说:“先吃饭,吃完饭我打电话给二嫂,跟她说这件事。”
德明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他问大章。
“大章哥,这些菜都是我炒的,合你口味么?”
潘大章点头:“不错,凭现在厨艺,可以去当厨师了。”
前世这个堂弟娶了一个甫钱镇上的女孩,女孩父母没有儿子,所以就让潘德明做了上门女婿。
逢墟日去贩些鸡鸭鱼在自家门口卖,还搞维修单车补胎赚些小子,日子也过得安稳。
人勤快又懂事,碾米和炒菜做厨,短时间内都上手很快。
才16岁,也算是有出息了。
“好好干,争取多赚点钱,然后娶个老婆,成家立业过生活。”潘大章对他说。
潘德明挠挠头,不好意思说:“我还小,娶老婆那有这么快。”
不过得到大章的表扬,他也很高兴。
吃过饭温小芹去结账,三叔说什么不肯。
连说算了算了。
他不是不想收,是觉得收了怕大章对他印象不好。
潘大章说:“叔,我来这里请大家吃餐饭,没有让你请客的道理,还是收了吧。”
潘冠久为难地打八折收了。
矿里几个领导来到大章办公室。
三叔让大章打通家里的电话,说熊伟义跟潘冠玉的事情。
大章打通电话,接电话的是小章。
“叫妈接一下电话,有件事跟他说。”
老妈接过电话,奇怪问:“有什么事,一本正经的?”
“妈,想让你跟我矿里一个副矿长做媒,具体是谁,我让叔跟你说。”
他把电话交到三叔手里。
潘冠久说:“二嫂,是这样的,这里管生产的熊副矿长,对冠玉特别中意,我们几个都认为他们很般配,有心去凑合他们。你跟阿贵叔和丰英婶都说得上话,所以想麻烦你去跟他们说说。这个小熊为人老实,又有文化,大章也看重他,是个有出息的年轻人。”
邹秀花听了,回答说:“是冠玉的事呀,行吧,我现在就去跟她父母说这件事。”
她心想:不安分的女孩子,去到哪里都会惹上是非。
女孩子到了青春期,最好是找到合适的男孩,把关系稳定下来,那样就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
唉,冠玉和照玉这双胞胎两个都不是守安分的主。
即然现在有般配的男孩愿意跟她订亲,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何况年轻人还不是本地的。
不是很了解,那就最好了。
她对小章说:“你去跑一趟,把阿贵公和丰英婆两个人叫到我们家来,我有一件事跟他们说。”
小章和熊兰也听见了她刚才打电话的内容,知道怎么回事。
叶丰英住在村小学后面,不远,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
可是潘贵现在都是住在坝上沙场,骑摩托车都要二十多分钟。
“要么我去把丰英婆叫过来,你先跟她说。阿贵公住在沙厂,也不知道他在不在?”
邹秀花瞪了他一眼说:“你就是懒,骑你摩托车先去叫丰英婆,然后再去坝上把阿贵公叫来,要多长时间?我现在带小文杰不方便,不然我就骑单车去了。”
换作以前她又要骂他了。
这小儿子从小调皮不听话,说不听激得她动手就打,还经常骂他。
大章曾经郑重给他说过这事:你不要动不动就骂小章,他现在改变了许多,比以前也懂事了不少。
打骂是教育不好小孩的,何况他现在也长大了。
她觉得大章说得对。
现在大章比谁都能干,他说的话她肯定会听。
熊兰推着小章去开摩托车说:“要么我跟你一起去吧?”
小章现在比较听熊兰的话,老妈使唤不动的情况下,熊兰使个眼色他就会屁颠屁颠去做。
两人骑摩托车出了院门,狼犬黑豹也紧随其后。
熊兰回头驱赶它:“黑豹,你回去,不要跟我们。”
小章说:“让它跟着,坝上那里有几只狗很凶,黑豹跟去才可以收拾它们。”
他回头对黑豹说:“要去,你就跟在后面,不要跟到半途又偷跑去找其他母狗呀。”
熊兰肩上拍了他一巴掌说:“又在胡说八道了,黑豹会那么花心吗?”
小章笑着说:“今天上潘屋那个养猪的潘育财,今天特意送了一篮子鸡蛋来我家,说他家母狗生了一窝狼犬崽子,肯定是我们家黑豹的种,特意提鸡蛋来表示感谢。因为我们村就只有这个骚狗是狼犬,不是它干的又是谁。育财叔说几次半夜在他家后院看见黑豹这家伙……”
黑豹朝他撕开了嘴,朝他摩托车撞了一下。
小章踢了它一脚。
“你个骚狗,白天看你老实,原来是半夜跳墙头出来撩骚,呵呵……”
熊兰拍了他一掌,对他说:“小心开车别摔跤。别说黑豹了,小心它恼火了,咬破你轮胎,等下你就惨了。”
小章哼了一声:“他敢!”
黑豹张嘴就朝他裤脚咬去,被熊兰喝斥住了。
“黑豹你若咬他,我就打电话叫大章哥回来收拾你。”
黑豹只是伸舌头在小章脚上舔了一下,似乎在说:“我只是一只舔狗。”
前面就是叶丰英的家。
村小后面一栋二层楼土砖房,前面还有一个院子。
此时,她家大儿子潘修明一直待在俞督大章租的仓库,连过年都不回。
二儿子去了潘古山矿,顶替潘贵的编制。
家里只有小儿子跟他在家。
她家后面是一片菜院,远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稻田,不远处还有几十亩的甘蔗地。
小章把摩托车开车院门口,用力拍了几下。
“是谁敲我家门?”里屋传来潘修华的声音。
他还在村小读四年级。
“修华,我是小章,你妈在家吗,我妈叫她去一下我家,说有事跟她说。”
潘修华说:“我妈刚才还在,现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等下她回来我告诉她。”
潘小章嘟囔说:“你妈晚上还不在家呀?行吧,回来你告诉她。”
去坝上沙场就要经过那片甘蔗地,熊兰抱着小章腰,听得甘蔗地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低声对小章说:“天都黑了,甘蔗地里还有人干活?”
潘小章竖耳听了一下,甘蔗地又安静了下来。
他想唤跟在后面的黑豹冲进去看看,又怕它咬伤人。
他捡起一块土坷垃朝刚才甘蔗叶晃动的地方,丢了过去。
“哎哟,是谁在丢我。”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哪个短命的?”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声似乎是叶丰英,男声是那个孙涛的。
潘小章骑起摩托车就快速离开了,还唤黑豹及时跟上。
“一对烂货在甘蔗地里偷食……”
话没说完,遭熊兰在腰上扭了他一把。
“哎哟,痛呀,兰兰,你想谋杀亲夫啊?”
熊兰又作势要扭:“你再胡说,我再扭你。”
潘小章连连求饶:“行了,行了,我不说行了吧。”
前面是一棵大榕树,树底下几只大黑狗,听见摩托车响车,警惕地站了起来。
有二只还撕牙裂嘴朝前扑来。
还有一只阴险地看着他们不动。
“黑豹,现在轮到你上场了。”
小章回头一看,面前那里有黑豹的影子。
“这骚狗,我就知道关键的时刻它靠不住,刚才还在,现在就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熊兰说:“或许你刚才开得太快,它跟不上来?”
熊兰四处观望,看见旁边有个菜院,里面有竹杆。
“不要往前,退后我去菜院拔根竹子,那几只狗若是敢冲上来咬人,我就同竹杆抽它们。”
潘小章也在心里发毛。
那两只撕牙裂嘴拚命叫唤的不足虑,但是那只站在路边阴沉沉看着不吭声的,绝对是个会咬人的狠狗,要特别防备才行。
这些狗发现是熟人,最多就是叫唤几声。
要是陌生人的话,绝对会真咬。
“黑豹,你个骚狗到底跑那里去了?”他大声朝潘育财养猪场方面叫了一声。
他认为黑豹肯定去找它的老相好去了,对了,还有一窝狼崽子呢。
见没有反应,他也只好听从熊兰的建议,回去去菜院取竹杆。
这时一道黑影出现在他摩托车前面。
不是黑豹又是谁?
几只黑狗猛然见鬼一样,闻见黑豹气息,全身毛发都不禁竖了起来。
两只狂叫的黑狗如遭一闷棍敲在头上一样,顿时夹起尾巴离开了。
那只站在路边闷不作声的黄狗也快速离开了。
黑豹并没有吭一声。
潘小章朝它竖了大拇指,夸它:“黑豹是月舟村的狗老大,谁见了你都要俯首称臣。”
黑豹并不理踩他,径直朝前走去。
熊兰噗嗤笑了:“你少废话,快跟上它。”
远处也有狗汪叫声,看见黑豹后都闭嘴不再叫。
有几只母狗还摇着尾巴,蹭到黑豹面前,想讨好它。
被黑豹撕牙撇了一眼,不屑地离开了。
前面就是坝上沙场。
两间工棚内还有灯光。
听见小章的摩托车驶近,蹲在沙堆下的两只大狗,警惕地汪叫着冲了过来。
徒然看见黑豹,又瞬时没了脾气。
低咽着朝工棚内躲去。
一个人举着手电从工棚内走了出来。
“是谁来沙厂,有什么事吗?”
是潘贵的声音。
“阿贵公,我是小章,我妈让我来叫你去一趟我家,说有件事跟你说。”
潘贵说:“是小章呀,是什么要紧的事吗?干嘛晚上过来,大榕树下有几只狗很厉害的,小心给它们咬到哦。”
突然看到他摩托车旁边的那只狼犬,他即刻明白了。
“你只要带着你家这只黑豹,月舟村那个角落走去,都没有狗敢咬你。”
他骑上单车,并随身携带一根竹棍,朝小章家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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