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秋不动声色,回到单位,就向上级反映了曹向东几人在冈州市发生的绯闻事件。
县组织部立即派人去核实。
据说柳梦秋还提供了真凭实据的照片。
上级即刻做出三人停职反省的决定。
其结果十有八九是曹向东被撤职,徐梅娟返回学校教书,凌春桃调离原岗位。
曹向东收了潘大章五付手串,但拿出二百元一定要塞给他。
潘大章自然不肯收。
但是曹向东坚持要给。
“小潘,你听我说。这手串就当我买,但是有件事还想求你帮忙。”
“曹总有什么事还需要我帮忙的?有事请说。”
“冈州开会你也去了,梁干部肯定会去找你了解谈话的,希望你能替我美言几句。”
潘大章想:此事木已成舟,梁干部即使来向我证实事件原委,也已经无关痛痒,不会改变结果了。
当然我也没必要再干落井下石的事情。
于是他肯定地说:“曹总放心,我绝对不会说你们的坏话。当然事情到了这一步,梁干部即使找我谈话,也是改变不了什么了。”
曹向东:“小潘,我相信你的为人。”
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潘大章只好收了他二百块钱。
此时天色已不早。
潘大章告别离去。
曹向东也收拾鱼篓回家。
回到五金店,见几个电信局工人正好把电话安装好,并且也调拭好了。
拭打了一下,通了。
“好了,电话可以打了。以后记得每月准时去缴电话费。”
几个装机工人起身离开了。
“他们三四个人装了一个下午。”
温小芹凑了过来:“试试打给冈州的爷爷奶奶。”
潘大章拔通了董卫东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黄怜香。
“奶奶是我,大章。今天把电话装好了,我把电话号码告诉你,以后有事就打这个电话。”
潘大章问了她一些情况。
董卫东也接电话闲聊了几句。
温小芹也跟两老说了半天。
接着潘大章又打通了广州夏千易办公室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女声。
“夏总今天跟司机去冈州俞督县了,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就是俞督的潘大章,因为上个星期天,夏总说来我这边,所以我打电话来确认一下。这个是我新装的电话,以后有事可打这个电话。”
他把号码告诉了对方。
这个年代的电话机还无法显示对方的号码。
即然夏千易今天从广州开车出发了,估计明天就可以到俞督。
吃过晚饭,他又打通了铁珊笼镇粮所的电话,让姐夫接了电话。
把装电话的号码告诉他,让他注意关注矿里坪山矿区承包的事情。
一有消息随时通知他。
不过他估计年前也不会有,应该是年后才会举行。
也不知道公司几个专业人士,会给出一个怎样的承包价。
第二天潘大章吃过早餐后又去了一趟文联办公室。
他把所有发表作品的样刊都拿到办公室,存放在后面书柜。
放假这段时间,时间充裕的话,就经常来办公室坐坐,就算在办公室写写诗歌、也是可以的。
以免别人说闲话。
他刚坐了几分钟,就有一个中年人敲门走了进来。
“我是组织干事梁书竹,想跟你谈一件事。”
中年人目光犀利,虽然早知道他会找自己,但还是有一点点慌乱。
“梁干事好,请坐。”
他想泡杯茶喝,但没有茶具。
开水瓶有一个,走廊尽头也有一个开水桶。
“小潘,别客气,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就随意聊聊吧。”
潘大章跟他坐在沙发上。
不出意外梁干事聊的就是曹向东几人在冈州发生的那件事。
“估计应该是误会引起的吧?两人都带着情绪,开始还是很正常的争吵,后来就吵得越来越严厉了。”
“到底有没有那层关系,我不敢肯定。”
“我觉得都算是很正常。”
“你说惊动了派出所ga,影响极坏。我认为也不算吧,第二天也不见有人拿这事闲聊的,我们下棋也没受什么影响。组织工作也很正常。”
“这事可大可小,对不对。当然批评还是应该批评的,人无完人,对不对?”
潘大章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替曹向东三人圆了谎。
两人谈话期间,他似乎还看见柳梦秋在走廊上晃悠的影子。
交谈了一个多时间。
梁干事还特意做了笔记,离开时还客气跟潘大章握了手。
不久,潘大章也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五金店不久,夏千易的皇冠桥车就开到了店门口。
“夏总,我昨天还打了个电话去你办公室,是一个美女接的,她说你昨天开车出来了。”
他招呼他把车停到侧面一个转角处。
“是啊,昨晚赶到冈州住宾馆。还担心你在冈州没回来呢。”
夏千易看见五金店新装了一部电话机,于是跟他要了电话号码。
“以后联系就方便了。”
温小芹刚买菜回去煮饭。
潘大章于是带夏千易去仓库。
放在内室几样家具,让夏千易眼睛一亮。
他仔细辩别了几样小叶紫檀家具,认定树龄都在三百年以上,跟小潘认定的并没有出入。
“小潘,这几样小叶紫檀家具,你准备卖多少钱?”
“你夏总出个价,合适的话,我就卖给你。不合适的话,我留着自己用。现在我家碾米厂后面那块空地,正在建一栋别墅。反正我也并不是等钱急用。”
他不卑不亢地说:“反正我们买卖不成信义在。”
在商言商,大家都是行家。
夏千易当然也佩服这个年轻人的精明,有些混迹商场多年的老板都还不如他。
“这样行不行,一张大床、两个床头柜、一个书桌、八张椅,我给你十万块。这张黑胡桃木八仙桌、香樟木梳妆台,两张酸枝木凳子,两张鸡翅木椅,一个黑檀木首饰盒,这些我总共给你一万。全部给你十一万,怎么样?”
潘大章摇了摇头说:“夏总,价格是否低了一点?”
潘修明看见他带老板要看货,也停下了手里的话,跟在后面听他们讲价。
听到说房内这些家具值价十一万,内心无比震撼。
才几百块钱收来的,转手就卖出十一万,这该是赚了多大的利润。
这些完全不起眼的旧家具,简直比黄金还值钱。
难怪大章短短几个月就发了大财。
潘大章带老板离开后,恰好潘云田跟潘云青两人又收了几件旧家县回来。
他思绪陷入天人交战之中,是不是要告诉他们两个刚才大章跟老板谈的价钱。
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
“大章刚才陪老板过来谈价了。”
“他说的那些名贵木材家具,你们猜他们谈价是多少钱?”
潘云青和潘云田都好奇问:“多少钱?”
“几千块钱?”
潘修明伸出两根手指头。
“你说一万一千?”两人惊讶问。
“总共十一万,大章还嫌少,还没答应呢。”潘修明说出来,又觉得内心愧疚。
“啊,不是吧?值这么多呀?”
两人都在震惊中。
随即两人都陷入沉思中。
良久。
潘修明:“我觉得不管值多少,这钱都只有大章才赚得到,在我们眼中只能当柴火烧的东西,经过他辩别,才能看出其价值。”
“是呀,当初大章叔还鼓励我去做这笔生意,可是我都不敢。再说就算是收到手里了,我们也没有渠道销售出去的。”潘云清感叹地说。
潘云田:“天生我们是打工仔的命,大章是做老板的命。所以古人说,莫强求,命中该有的就会有,强求也没用。”
其实潘大章也认为不必要对他们刻意去隐瞒这些。
他反而认为若能借此刺激他们产生追求财富的野心,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前世月舟村整个家族,真正发家致富的基本上一个都没有。
兄弟妯娌之间为争夺一点点家产,打得头破血流事件的经常都有发生。
屋里斗,窝里横的家伙很多。
在外面闯出名堂的几乎没有。
不仅如此,还个个眼光短浅,对后代的培养根本都意识不到。
在大学毕业生比比皆是的年代,老家那些堂兄弟养育的儿女,竟然还有许多连初中都没有读的子女。
温小芹煮好饭菜,潘大章请夏千易和司机用餐。
夏千易见他一直没有应诺把那些家具卖给自己。
喝了二杯酒后,他又问。
“小潘,你认为价格多少合适?”
潘大章:“我知道夏总把货运回去也要一定开支,但是这些家具木材你也看了,价值多少大家都心里有数。这样吧,再加一万,总共十二万,我就售卖给你。”
夏千易笑道:“还是小潘精明,行吧,就按你说的办。”
吃饭后又联系货车,商定第二天一早装车。
当天下午,夏千易把钱付给了潘大章。
晚上潘大章去宾馆帮他两人开了两个房间。
早上六点货车到店装车。
吃过早餐几人就离开了。
潘大章把云青、云田、修明几人叫到一起,对他们说:“收名贵木材家具,是一个暴利行业,可以说是一来万利。所以说以后去外面收货,只要碰到好木材的,不管新旧,一定想办法收回来。”
“这次我决定奖励你们,云青和云田奖励四千块,修明奖励二千块。”
同时他又交待:“为了不影响其他几人的工作情绪,这事就不要给其他人说。特别是另外几个店的销售说,自己知道就行。”
三人满口答应。
当然他对于其他员工,也会想办法给他们补贴。
月底发工资的时候,他借口年底生意好,销售额达到新高,每人发奖金几百元。
小熊兰笑得眼都睁不开。
几天后,董卫东打来电话。
“大章,单位红旗桥车到货了,有空下来把吉普车开去。”
第二天,潘大章带温小芹坐班车去冈州。
带了几大包的土特产。
冬笋、芋头、棕包,腊肉……
潘大章说她:“这玩意冈州市也有,还特意从俞督买来带去?”
温小芹:“这你就不懂了,我们就住在这农贸市场旁边,买什么菜都方便,奶奶家住在市中心,买菜也要走一段路,没我们这里方便。再说我买的都是一些可以存放的东西,不吃可放厨房,又不影响。”
“又不用你背,寒到班车货厢,到冈州,叫个三轮车拉到别墅就行。”
潘大章只好由他。
到了冈州车站,叫了辆三轮车。
温小芹心内还有点忐忑。
“爷爷是当大干部的人,奶奶也是教授,他家住得也是别墅,我们两人穿得象土包子一样,会不会遭人嫌弃?”
潘大章讥笑她:“我看你就象乡巴佬进城,我看你还特意找了一套新衣裳穿,还是感觉身上土得掉渣,是不对?”
十多分钟后到了冈南大道董家。
黄怜香从别墅内走了出来,看见大章两人欢喜异常。
“两孩子,干吗买这么多土特产过来?”
“也没有多少,都是可以存放的。”
庭院内那只小狗看见两人都欢跳着跑了过来。
庭院内车位上停着一辆崭新的红旗桥车,那辆吉普车也在。
董卫东也笑呵呵地从屋内走了出来。
厨师过来把几个蛇皮袋的土特产提到厨房。
潘大章看两老脸色精神了许多。
“大章,那老中医开的中药真的很有效果,每天一早一晚喝二次,喝了后晚上都不失眠了,头晕症状也少了许多。”董卫东高兴地对他说。
“我的老寒腿症状也减轻了许多。”黄怜香也插话说。
“有效果就好,坚持吃一个月,到时间再去让老凌头把脉。争取把身体养好,身体健康比什么都好。”
看样子今世老董两夫妇的命运也要发生改变了。
董卫东跟他商量:“你们两个来了,我们想请几个在冈州的亲戚今晚过来吃饭,顺便让他们跟你认识。”
老董简要说了几个亲戚的情况。
老董有个堂哥是公路局的科级干部,其儿子被安排到西山钨矿车队当队长。
有个堂妹夫在食品公司当副总,两个女儿,一个在钨业公司当会计,另一个在冈州一中当教师。
黄怜香在冈州也有几个亲戚。
供电部门的堂弟,税所当干部的堂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