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来当工人的潘大章,不管是当工人,还是去广东打工,甚至跑到广西去开店做生意,都没有跟父母要一分钱。
结婚买房,也是自己负责。
开始在单位的时候,对钱财根本没有一点规划,没有积蓄的意识。
以至于成家后,钱财方面经常捉襟见肘,处于囧逼境地。
直到后来经商,才意识到理财的重要。
而前世的潘小章,由于没有文化水平,从小又缺乏教育。
他的生活一直属于村里的扶贫对象,也是扶不起的一滩烂泥。
前世潘大章多年都不回老家,也基本上断绝了跟他的联系,几乎成了路人陌生人。
这一世要想让他有所改观,就必须让他意识到创造财富、积攒财富的重要。
这时邹秀花听见他们兄弟议论,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你们两兄弟说的话,可要说话算数哦。”
两兄弟一个月有25块伙食费交到她手上,老头子退休金有四十多块,每月六七十块,家里基本上以后就不用愁没钱花了。
她同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大章,我每天去收购部帮助打理,有没有工资发给我?”
潘小章也点头说:“对呀,你是老板,不可能连自己妈妈也剥削吧?”
潘大章一巴掌甩过去,潘小章快速躲闪开了。
“妈妈也每天开一块钱。”
潘大章在前世,还把父母接到了身边照顾。
父亲去世后,他一直负责赡养老母亲。
“明天去帮我装车搬铁,每人给二块钱。”
这时温小芹大眼睛也在眨巴眨巴地看着他,意思是:我呢?我也去,给不给我二块钱?
潘大章:“明天早上我没空送你回去了,要么你……”
温小芹急忙说:“我也不用急着回去,明天我跟你去卖废铁也可以呀。搬废铁的话,我肯定比小章力气大,你给他二块,也给我二块一天行了。”
潘大章只好点头。
心里却在暗叫不妙。
你在我家把自己当成半个主人了,回来做家务,比姐潘东玲都勤快。
无形中母亲已经把她当成准儿媳看待了。
“小芹明天不要急得回去,帮大章装完车以后,我带你去云田筢子那里做两件衣服,去年老头单位发的确良布还有几块。”
邹秀花走过来牵着温小芹手说。
潘大章内心格登一下:这节奏绝对是认可了她为儿媳的态度。
送了一套工作服还不算,还要带去找裁缝做新衣裳。
又没到定亲,也没到成亲的日子呀。
老妈这是搞哪一出?
此时他不能出声反对,不然遭温小芹记恨了,也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阿姨,云田筢子是谁?”温小芹见说给她裁衣服,也不客气推托,反而提这种题外的话。
“云田筢子就是大伯的儿子潘云田,因为他的一双手瘦得都是骨头,象去上山捞松毛针的竹筢子,所以我们都叫他云田筢子。他是裁缝,不用下田干活,专门在家里帮人裁衣服。不过,云田筢子是个老骚包,妈妈,你明白带嫂嫂去裁衣服,一定要盯着云田筢子,不要让他乘机揩油。”
潘小章话里把温小芹叫成了嫂嫂。
温小芹听了脸一红,并没反对。
潘大章听了却是踢了他一脚。
“别乱叫。”
潘小章不服:“不叫嫂嫂,那叫什么?”
有可能他私下都不知道叫了多少句了。
“叫小芹姐就行。”
潘大章发现这小子象泥鳅一样滑,早已躲开他几米开外。
他躲在房间内,把所有的钱都搜罗了出来。
他要计算一下,够不够付明天收购废铁的资金。
包括温小芹执意塞到他手里的一百五十块钱,他总共只有二百三十元钱。
看来要跟母亲挪动几十块钱才行。
这时一身香皂芬香味的温小芹走进他的房间。
“明天收废铁,钱够不够?不错的话,我这里有一百五十多块,可以借给你周转周转。”
她把钱往他手里塞。
“对我,你就别那么客气吧?”
潘大章抽了五十块钱,把其他还回她。
“五十应该够了,明天卖完废铁就可以把钱还回给你。”
反正也不会欠很久,再扭捏作态,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还不还都行,反正我这里还有一百多块,应该也够我一个学期的费用了吧?”
学费才几块钱,自己家里带些米去,即使每餐在学校饭堂买菜吃,一个月也花不了十块钱。
潘大章:“有借有还,再借不难,钱我肯定还你。”
温小芹叹了口气说:“大章,跟你一个班读了三年书,要么是同桌,要么是前后桌。下学期开始读高中,我去山明,你去俞督,不在一起了,我会很不习惯的。”
“那就多用点功,争取高考时,再考进同一所大学,我们再做同学。”
其实潘大章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去读三年高中,高考时有没有把握考一所大学去读读。
那怕是大专也好,也不枉重生了一回。
“你是学霸,我是学渣,怎么可能跟你考进同一所大学。我要是能够考一所师范院校读读,也满足了。”
温小芹伤感的说:“大章,你去俞督中学读书,又经常看不见,你可不可以经常给我写信?”
“都是学生,写信太多不是很好吧,偶尔写一二封可以。写多了,会挨老师批评的,因为邮递员肯定是把信送到老师办公室的。再说同学看见了也会起哄。”
潘大章顾虑重重地说。
“你不写也无所谓,山明镇离俞督县城也不算远,我若是想你了,就利用星期天时间去看你。”
温小芹随即又舒心地笑了。
在房间桌子上点了一盏煤油灯,两人在煤油灯下看了一会。
潘小章几次想拿小人书进来对着煤油灯看,被邹秀花一巴掌扇了回去。
“端一盏煤油灯回自己房间看去。”
潘小章顾忌的就是怕一个人点盏煤油灯,会挨母亲骂。
想不到母亲今日如此慷慨。
于是高兴端了盏煤油放在靠床桌子上。
倚靠在床头,看起温小芹带出来的那本言情《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