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你先带这丫头下去,给她安排个客房歇着。”林季冲着方安使了个眼色。
方安顿时会意,带着有些不情不愿的方晴离开了。
等到他们二人走远,林季这才朝着郑立新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方大人成为修士有些机缘巧合,也因为一些原因,他不愿身边的至亲之人也成为修士,所以自从在监天司崭露头角之后,他便与本家几乎断了来往。”
林季恍然,说道:“所以这方家完全不知道方大人在监天司的事情?”
“应该知道的不多,最多知道是监天司的人,那丫头给你的锦囊我也见过,是方大人留在方家的,一共三个。”
林季看了看手中的锦囊,却并未着急拆开。
“这里面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嗯?”
“本就是信物而已,方大人留下三个锦囊,承诺帮助方家三次,然后便与方家再无瓜葛,仅此而已。”
闻言,林季再无顾忌,直接当着郑立新的面将手中的锦囊拆开,果然,里面空空如也。
“前几日方大人来京中与我会面时,便说起这几日会有一位晚辈前来造访,想来方大人早就知道这小丫头要来的事情,也清楚她所求并非难事,因此才会将此事交给我去办。”
“方大人来过?”郑立新有些意外。
林季点点头,却没解释什么。
见林季不准备多说,郑立新也没有再问,而是起身道:“既然你有事在身,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郑大人可莫要在林某面前以下属自居了。”林季苦笑着摇头,起身相送。
“哈哈哈,你如今贵为入道境修士,我这区区凡人能以下属自居,已然是僭越了。”
“您当初在高大人面前也是这般?”林季可是听说过郑立新在总衙的事情的,这厮虽说只是凡人,但脾气却着实不小,发起怒来,高群书都只能好言相劝。
不然的话,他没有修为在身,又怎么会在总衙之中有无比的威严,以至于下面各处的总捕进京考功时,都要在他面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人的命树的影,郑立新从来都不是什么孱弱的文人。
“这”郑立新语塞,打量了林季两眼,最终哑然失笑,摆摆手让林季留步,自顾自离去了。
送走了郑立新,林季又让方安将方晴带来。
等方晴再次来到花园时,林季便直接示意他在方才郑立新的位置上坐下。
“林林爷爷。”方晴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
就在方才下去这一会功夫,她已经从方安口中打听到了林季在监天司的身份与地位,因而此时变得拘谨了不少。
一听这个称呼,林季顿感头大。
“慢!是谁让你这般称呼我的?”
“您是我太爷爷的门生,自然是我爷爷辈的.我太爷爷说的。”
“方大人说的?”林季一愣。
紧接着,他便看到方晴又取出了一封信件。
林季接过信件,拆开来扫了两眼,这才恍然。
这是方云山给方晴的回信,大抵只是三言两语关心了两句这个重孙女云云,又说起自己已经不在监天司任职,若是方家有事,可以找他的门生与好友林季。
看完信中的内容,林季有些奇怪,方才郑立新还说,方云山与方家并无太多来往,可此时他又跟这小丫头有书信往来,这明显说不过去。
但他也没深究此事,只是将信还了回去。
方晴接过信封,又道:“后来我拿了家里的锦囊就来了京城,然后又收到太爷爷的回信,又说让我找你.我问该如何称呼你,他在信中说林爷爷您比他矮一辈。”
话音落下,方晴又取出了一封信。
这一次林季却没有接。
方晴并无修为在身,在林季的他心通之下,她没有任何隐瞒林季的可能。
因此林季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多半是方云山那厮的恶趣味吧。”林季心中转念一想便明白了缘由。
别看方云山总是摆这个臭脸,但林季知道这厮总喜欢恶心人,不然他本还算英朗的面容,是怎么也做不出那扭曲的丑陋笑容的。
一个为了不着痕迹的恶心人,刻意练出了一种笑容的货色,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你称我为前辈即可。”林季看向方晴。
“不行,太爷爷的话我不能不听。”
“那我便不帮你了。”
“那我就去找太爷爷帮。”方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见状,林季长舒一口气,懒得在这区区称呼上再纠结什么。
他随手拿起一只新的杯子,提起茶壶倒了半杯,将茶杯推了过去。
“说吧,你有什么事让我帮忙?”
“我要去找我太奶奶。”
林季眉头一皱。
这丫头的太奶奶不就是方云山的妻子,不是说已经死了吗?
是方云山故意隐瞒了郑立新?
大抵是如此了,说起家事,随便搪塞两句,别人也不好再问。
想到这里,林季又问道:“你太奶奶在哪?”
“北边。”
“北边?”
“云州。”
一听这话,林季顿时眉头紧锁。
“现在这个关口,你要去云州?能不能以后再去?”
如今的云州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不行。”方晴摇头。
见状,林季顿时明白了此事的麻烦之处。
“云州啊想来此时正是战事正酣的时候。”林季琢磨着,“不过有我护着,只要不掺和进蛮子与镇北军的破事,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林季看向方晴。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我想我太奶奶了。”
“你想你太奶奶?你和你太奶奶也常有书信来往?”林季好奇道。
“这个.我.”
“好吧,我也懒得打听你家的事情,那便等我将琐事安排好,就带你去云州?”
“好,谢谢林爷爷。”方晴拍着手喜笑颜开。
“叫林前辈。”
“好的,林前辈爷爷。”
“你算了,随你。”
林季放弃了纠正这丫头称呼的念头,打发方安为她安排起居之后,便离开了林府,前往监天司总衙去。
片刻之后,他便见到了兰泽英。
“我要去一趟云州,短则月许便归,长则不知道。”
兰泽英随口问道:“所为何事?”
“私事。”
“我知道了。”
兰泽英巴不得林季离京,自然不会有任何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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