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是一周目boss
李知白知道她那不是师父的想法,而是娘亲宠溺独生子念头。
但是没关系。
娘亲若是不宠着孩子,还做娘亲什么?
娘亲若是不关心孩子的配偶,那她还是负责的吗?
而她总是负责称职的人。
事实就是,如果徐长安此时真的走出来找到李知白,说一句他不想努力了,然后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李知白先是会恼怒的打他两下,然后就在会剑堂里给他收拾出来一间干干净净的房间让他入住,直到他再一次恢复前进的动力。
这一点和云浅不一样。
云姑娘是会将他想要的一股脑塞给他。
李知白则是会让他慢慢往前走。
所以,李知白会希望长安遇到什么困难,来找她。
而此时,李知白听到了一个奇怪的词。
系统?
——
徐长安和云浅牵手走在李知白身后,他突然问:“小姐,你不会有一个系统吧?”
云浅:“……?”
徐长安有时候的脑洞就是会很大。
他不听系统的话,说不得系统就会盯上云姑娘呢。
云浅:“……?”
她不解的看了徐长安一眼,随后往天空深处看了一眼。
在云浅澹色的眸子中,映着一道遍布色韵的光轮,虽然残破但是依旧在缓缓旋转。
系统?
夫君的系统可是还在呢,于是不会产生新的系统。
除非他嫌弃现在这个系统了,那云姑娘可以稍稍加速一下新系统产生的速度。
可那样的话,也许要花费一些时间。
要让时间长河暂停流动,等一切恢复后……再让他继续玩吗?
云浅眨眼,呆呆的看着徐长安,于朦胧间猜测他的心思。
可这一幕落在徐长安心里,就是云浅一头雾水的象征,显然……云姑娘不知晓什么叫做系统。
也对,他为了怕云浅担心,一直没有和她说过自己身上这个‘特异点’。
“听不明白?”徐长安眨了眨眼:“听不明白就对了……我的意思是,若是忽然有人在小姐脑袋里说话,你千万要记得告诉我。”
“在我脑袋里?”云浅偏着头,马尾轻轻荡了一下……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大概只有做梦时的徐长安了。
她点头。
于是徐长安松了一口气。
系统没找上云浅就好,别的,也就无所谓了。
“……?”
走在前面的李知白听见了徐长安的询问,不过她不太明白。
系统
简单将脑海中的知识整合一下,也没有明白系统具体指的是什么。李知白冥冥之中对这个词起了反应,却无法去理解。
莫非长安在说联系人族长久古史的文统?
的确,让人族从古走到今的就是文统,但是长安似乎没有什么必要和云浅说这种深奥的东西,说这些不如和云浅好好讨论一下明天早上吃些什么。
如果不是,那就是他和云浅的家乡话?
李知白放慢脚步,稍稍注意了一会儿徐长安的表情,发现他已经和云浅说起了悄悄话,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于是不去在意。
应当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回到宴上,祝平娘手腕抵着侧脸远远看着走过来坐下的李知白:“阿白,你和长安说清楚了吗?”
“算是说清楚了。”
“算是?”
祝平娘想了想,若有所思:“与他说了不要去道谢,却没透露她的身份。”
“就是这样。”
“真是的。”祝平娘轻轻推了一下李知白:“长安早晚要知晓的,也不知晓你瞒着她做什么……就算是做娘亲,也未免有些太溺爱孩子了。”
她拍拍胸脯:“你看我,我这店里的哪个丫头我没打过?俗话说,疼才能长记性。”
李知白没有理会她。
打长安?
如果是刚收他做学生的时候,她会做这种事情,可如今经过了各种考验和亲近,让她再对长安动手……都不用长安叫疼,只是那位云妹妹的眼神轻飘飘的往她这里一扫,她大概就会放弃了。
李知白已经堕落了成了软弱的女子,至少在唯一的学生面前是。
“祝姐姐。”此时,一旁的陆姑娘不满的说道:“店里的丫头们不都是我的打的?您吩咐,然后我动手,最后您再上门去安慰。”
以至于她被店里的妮子各种害怕,祝平娘反而人气越来越高。
陆姑娘都不知道做过多少次黑脸了,说心里没有一丁点埋怨是不可能的。
祝平娘没有一点脸红,只是反问道:“我养你这个女儿,是用来做什么的?”
“合着,我就是用来给您背黑锅的……行吧。”陆姑娘叹息。
分明总是被欺负、有些好色、喜欢听墙角的陆姑娘在花月楼姑娘的眼里却如同会吃人的‘恶鬼’,足以见得她被祝平娘的吩咐给黑成了什么样子。
“再说,我又不是没有动手,黄丫头不就让我狠狠的抽了一顿……对了,理由是她方才说我的身材不好。”祝平娘说着,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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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的身材本来就不怎么样啊。”陆姑娘如实说道。
“……”祝平娘眼角微微一抽。
即便是实话,你也不能说出来吧,真以为自己舍不得动手是吧。
可偏偏陆姑娘说的是真话。
在场的,就没有比她身材更差的了,李知白的身材好就算了,人家本来就是大小姐出身,后来更是晨观三山,暮赏五岳……修为还未到顶尖,无论是肉身还是精神都已经天人合一。
温梨……温梨这丫头是半妖,从小就在战场上厮杀,就算没有修炼,那身材都是绝对的黄金比例,刚上山时候的温梨小腹的肌肉她还摸过呢。
问题就是云浅。
祝平娘死死盯着又坐在徐长安腿上的云浅,就是不解。
这个姑娘吃的不少,零嘴也不见停下,她平时吃的蜜饯,那里头的糖霜可不少。
关键是她也不运动。
却可以保持这种玲珑有致的身材,就连一根手指都骨韵分明,甚至都没有修为,而且关键是她没有修行的时候甚至连女子的累赘——天癸都没有,这不是上天垂帘是什么?
“桐君。”李知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提醒她:“天底下有些事情是羡慕不来的。”
“我当然知道,用得着你提醒我?”祝平娘瞥了一眼在云浅耳边说着什么的徐长安,那少年人眼里映着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身影,便啧了一声:“只是觉得,有的人真的就是很幸运。”
“谁知道呢。”陆姑娘释然的很:“这就是命……修行不就是讲究一个命字。”
祝平娘惊诧的看着陆姑娘:“你还有这个觉悟呢?”
“温仙子说的。”陆姑娘解释。
“我就知道。”祝平娘看着此时坐在云浅和身边,被小夫妻恩爱光环笼罩存在感愈发薄弱的温梨,露出一丝同情的眼神,随后小声在陆姑娘耳边说道:“温梨的话,你莫要全听的进去,她这个丫头最是不信命。”
“哦。”陆姑娘不明白,却还是点头。
李知白则是赞同的点头。
的确,温梨这个姑娘,如果真要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正】。
行得正,坐的直,永远不会有什么违心的事情出现,她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没有任何一件事是不能见人的……哪怕是对师弟的朦胧感情,都从未有过半分隐藏。
为人处世走的是光明大道,剑意从来稳如山岳,颇有儒门‘浩然’之像。
当初温梨如果不是女子、不是半妖,也许李知白真的会推荐她去儒门。
至于说现在,她老老实实做好暮雨峰大师姐的位置就好。
“……李师?”温梨意外的感受到李知白在看自己,稍稍一愣。
先生……在看自己?
温梨心里起了细微的高兴。
她很憧憬、尊敬李知白,所以于师弟在的情况下能够得到几分李知白的视线,她会欢喜。
“怎么了?”她问。
“没事儿。”李知白笑了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孩子也是了不起的,心思澄明,一览无遗。”
如果徐长安以后对青州结界的威胁暴露——
祝平娘是个疯女人,只要徐长安不负她,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李知白做不到祝平娘那样不顾一切。
而温梨选择更是王道,她的选择在保护青州结界的同时,守护徐长安的能力不被人利用。
这种乍一看是极天真的选择,却恰恰是最有力量的,因为温梨不是小姑娘,她十分清楚如果自己做了类似的选择会面对的是什么。
这种选择,最符合温梨的心境,李知白却依旧做不到。
她还不知道要如何。
所以,李知白才会觉得祝平娘和温梨其实很厉害的人,反倒是她这个做娘亲的至今做不出抉择,只能尽可能隐瞒他的天赋。
她深深看了嬉皮笑脸的祝平娘一眼。
桐君……应当就是看出来这一点,才提醒自己——天底下的事情总是不遂人愿的。
而祝平娘此时就好像是李知白肚子里的蛔虫,她笑吟吟的:“天下的事情不能隐瞒一辈子,早做准备是好事,就好像阿青的眼睛,我给她布下了这么多禁制,最后……还是暴露了她是半妖的事实。”
“躲避,不如去解决问题。”祝平娘伸了个懒腰:“只是,长安那个问题……不好解决,也许会是我们这些年遇到最大的困难。”
李知白没有说话。
陆姑娘听的一头雾水。
云浅听进去了,她听着夫君的心跳,眨眨眼:“她们在说什么呢?”
“不知道。”徐长安摇头,既然先生没有和他解释,那他就不问。
“最大的困难……”云浅心想她这些年遇到最大的困难就是怀不上孩子。
其他的困难,都得往后稍稍。
一旁的温梨默不作声,她垂下眼帘,将耳边一缕垂下的侧发撩在耳后,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轻轻叹息。
她很少叹息。
可当李知白赞叹她的时候、当最憧憬尊敬的先生夸奖她的时候,她没有办法拒绝,却受之有愧。
心思澄明?
以前的她也许是这样的姑娘,但是温梨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有不想让人看见的东西,她有潜意识里想要隐瞒的东西。
是一幅画。
她在夜间赏月时,画过一幅师弟的画像,虽然没有点了眼睛,可那母容置疑是他的样子……虽然回去之后她本没有隐藏的意思,可当徐长安来拜访她……她还是在他看见之前用一张画布将画像盖住。
这个小小动作也许算不得什么,毕竟除了这个不知道理由的隐瞒,其他的事情她都是问心无愧的。
可温梨知道,这就是从零到一的起始。
如果是以前,她会大大方方的展示,而不是这样小心翼翼的藏起。
所以,当时她师父看见那被盖住的画像,才会意有所指的说一句:“你还真是喜欢他。”
温梨闭上眼睛。
所以她当不起先生的赞誉,她的剑心只是看起来通明,可上面却早就蒙上了一层说不出的、舍不得驱散的阴影雾霾。
正是因为这件事,她才一直卡在明心境最后一步,踏不出往更高处的脚步,因为她还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
好在,她的天赋真的好到让人无法理解。
没关系,就算她卡在明心境,只有半只脚踏入了腾云境,但是她却也已经能够和太虚境斗个有来有回……于是可以不用着急。
阿梨。
要好好的、慢慢的想清楚。
同样是因为这件事,她才要停下对于剑道的修行,好好沉淀一下自己的心。
所以,天底下真正心思澄明的女子,在温梨心里,有且只有那位不可思议的云师妹。
温梨抬起头去看云浅,可是当她抬起头,却是一怔。
因为她对上了徐长安的视线。
徐长安在看她。
“师姐,你怎么了。”场子中,只有徐长安注意到了她叹息,并且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其他人,只觉得她如常闭目养神。
“……没事儿。”温梨忽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她伸出手做了一个轻轻揉动眉心的动作。
和李知白如出一辙。
师弟,总是这样。
温姑娘稍稍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