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客人点菜,那服务生也不记,眼睛直勾勾盯着客人的手,看他摩挲《梁山伯与祝英台》后,这才吆喝道:“蟹粉狮子头,红焖羊骨,鲜肉小馄饨,您稍等!”
付疏眸中闪过了然,她这怕是碰上人家接头了。
待那服务生离开后,年轻男人似乎察觉有人在看他,他转过头来,浓眉大眼五官端庄,看起来正气十足。
这张脸,放进现在的电影里,一看就是电影里演男主角的那种。
他看见付疏后略微失神,似乎没想到看他的是这样一位美人,而后耳尖通红地点了点头,青涩急了。
付疏淡淡莞尔,也向他点头示意。
这样一来,他的脸就更红了。
付疏吃完饭就走了,去附近最有名的医院转了转,买了一些在怀安不容易得到的西药,这才回了阎家别墅。
她逛了这么一大圈,竟然还是第一个回来的,可见其他人有多么乐不思蜀了。
屋子里只有一直没出去的阎若寻和蓝听辰,两人正在讨论调整战术,抠一些细节上的东西。
也只有这种时候,他们才不会幼稚地拌嘴了。
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付疏上楼去洗漱,洗完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买了不少沪城有名的小吃,叫她到客厅来吃。
阎若寻自然而然地坐到她面前,侧头问道:“接到成教授后,走船运或是陆运还没定下,付医生有什么建议吗?”
“球国和米国虽然不会出动水军来阻挠我们回怀安,但船运风险依旧很大,不确定性太强,陆运虽然保险些,但人很多,要防止他们在火车上动手。”付疏理智地分析。
蓝听辰赞同地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走陆运。”付疏思量半晌,认真道。
“为什么?”薛天颂不解,他是支持船运的。
“船运虽然人少好护送,但水路毕竟不确定因素太多,光是自然风险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付疏娓娓说道:“万一他们买颗鱼雷呢?我们更是逃都没地方逃。坐火车虽然人为动手脚的可能更大,但我们能逃跑的路径也更多。”
“我也是这么想的。”阎若寻笑嘻嘻地拍板:“就走陆路!”
于是几人在别墅里等了两天时间,终于等到了程教授回来的那艘船,阎若寻像说好的那样胸口别着一朵百合花,站在人群里,还真有点贵公子那范儿。
没多久,在混杂的人群中,有一个身穿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向他们走来,上衣口袋里别着两只派克钢笔,一蓝一红,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阎若寻眼中闪过笑意,上前跟中年男人握了握手,其他军校生站位也迅速收拢,瞬间围成一个小范围的包围圈,将中年男人紧紧保护在里面。
就这样,几人护送中年男人到了阎家别墅,在别墅中再次确定彼此身份后,马上动身回怀安。
车子是阎家准备的,开到半路有人滋事堵了街道,阎若寻立刻察觉到不妥,连忙倒车准备换条路,一颗子弹却直接击碎车窗玻璃,擦着他的脸划过。
鲜血顿时流了出来,阎若寻大喝一声:“抓好了!”
而后疯狂调整车子走向,七拐八拐地开着车,让子弹无法瞄准。
右后方突然出现两台汽车,企图夹击他们,但阎若寻车技了得,很快就把两台车都甩在身后,绕着沪城大街小巷一路狂奔。
“不行了,你们得分开走。”看这穷追不舍的敌人,蓝听辰皱眉喊道。
阎若寻当机立断:“蓝听辰你和薛天颂还有付医生一组,带着程教授先赶往火车站,我和剩下三人负责引开追兵,一会儿我在圣玛丽医院门口停下,你们赶快下车,机灵点!”
“放心吧!”蓝听辰和薛天颂齐齐说道。
付疏也看向他:“那你自己小心些。”
阎若寻邪邪一笑,眼中带着轻佻:“我命大着呢。”
很快,车子停在圣玛丽医院门口,付疏,蓝听辰和薛天颂扶着程教授下车,直接钻进了医院里,蓝听辰开车疾驰而去,仿佛没有停留过。
每个医院都不止一个门,更何况圣玛丽是沪城最大的医院,四人顺利从医院后门离开,没有发现跟踪的身影。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前往火车站,一路上遮遮掩掩却又不能让人发现他们的不自然,等上了车后,每个人身上都一层冷汗。
陈教授本就年纪大了,这么折腾一番更是气喘吁吁,坐在付疏身边拍着胸口顺气。
好在,终于上了车。
可大家的表情也没有多好,尤其是蓝听辰,眼巴巴地望着窗外,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付疏轻声问:“在担心阎若寻他们吗?”
蓝听辰点头,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在学校时打打闹闹觉得阎大少爷很烦,但如今知道他或许深陷险境,也没法不担心。”
“都是战友,就算烦又能烦到哪去呢?”付疏表示理解,安慰她道:“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
且不说他们都是炎华军校最优秀的学生,据唐教官说,阎若寻的作战能力更是在新生中数一数二,即便没有这些,凭他的智慧相信也能顺利逃脱。
这位大少爷,可远比他放旷不羁的外在要聪明得多。
听她这么说,蓝听辰心中也安定了些,安然等待着火车启动。
然而就在大家都以为有惊无险之时,火车上突然冲进来几个巡捕,数着座位号将他们都围了起来。
为首的人长着一张十分英挺的脸,身量颇高,刮得十分粗糙的胡子显出几分匪气,一看就不好惹。
他走到付疏他们面前,挑眉问道:“哪位是程骏?”
程骏为难地皱了皱眉,正想开口,却见付疏按住了他:“我是,这位探长有事吗?”
“女的?”男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挑眉问道:“你犯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来人,带走!”
蓝听辰满脸焦急,程教授也偷偷抹着汗,薛天颂更是拍桌而起:“不是,你们凭什么乱抓人啊?”
男人压根不吃他这一套,比他更横道:“怎么,你也想被带走?”
付疏用眼神示意队友们冷静,紧了紧拳头看向他,目光清冷:“好,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