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的路付疏在梦中梦到过,倒还不至于走错,她一边走一边理顺了记忆,知道现在是高二上学期,她和秦书亦也只处于有点暧昧的阶段。
一想起秦书亦那个骗财骗色还要命的渣男,付疏下意识地胸口憋闷。
梦里的她聪不聪明另说,但对秦书亦可是千依百顺掏心掏肺,前期她自己还有点存款,后来到黑市倒卖农产品的钱却全部填补给了秦书亦,不然他一个倾家荡产的地主后代,能餐餐白米饭顿顿有荤腥?
什么忠犬,简直是是狼心狗肺!
现在知道了以后的结局,付疏当然不可能再屁颠颠地往秦书亦身边凑,她又不是嫌命长。
所幸之前她还没蠢到家,金手指的事或许露了些端倪,但绝对不是没法补救,也还不至于让秦书亦有些神仙妖怪的猜测。
他现在只是单纯地享受付疏为他提高生活质量,才允许付疏出现在身边而已。
原本还想看一下手镯里的空间农场,但无奈绥方县就那么大,不到十分钟就走到了学校,付疏只能等回家再说。
总之这段时间她是不准备在学校里使用农场的,毕竟有一个秦书亦虎视眈眈,他人品是不咋样,但不得不承认观察力和脑子都不错。
高二年级一共就两个班,付疏在二年一班,因为长得好看成绩也不错的,跟班里的同学关系都还不错。
她刚坐下前面的女同学就转过头来打招呼:“呦,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你怎么没给秦书亦带早饭?”
付疏记得她叫田珍珍,是个有点咋呼的女孩子,热衷于各种小道消息,但人并不坏。
听到她这么问,付疏笑笑没有说话。
她是不要命了还给秦书亦带饭,怎么,怕他砍她手的时候没力气吗?
一想到从高一到现在在他身上花的钱,她都觉得肉疼。
田珍珍同桌是个叫常平的女生,她也回过头来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吵架了?”
不只是她们,班上所有人都知道付疏对秦书亦的热情,早上带饭中午打饭分文不收,放在旧社会就跟养童养媳似的。
这年头对男女关系管的没那么严重了,不少人上学的时候就处了对象,中途回家结婚的也不少,再加上付疏做这些的时候坦坦荡荡,大家也就看个稀罕,举报什么倒是没有的。
听两个人都问了,其他同学也都坐不住,坐在付疏旁边的几个七嘴八舌地问起来:“付疏你不给秦书亦带饭,不怕他生气吗?”
“就是,生气再想让他理你,就难啦!”
好巧不巧,他们这边讨论着,秦书亦就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桌面,没有包子也没有水果,又听到付疏那边的议论声,眉头一皱。
妹妹赚到的工分只够她自己吃的,他作为哥哥原本要放学后一起去赚工分换粮食,可这一年来付疏都会为他准备早饭午饭,把他口味都养刁了。
反正他拼死拼活也赚不来现在的饭菜水平,秦书亦干脆回家专注学习,不再下地赚工分。
今天早上竟然没有饭,秦书亦心中冷哼,看来是他对付疏太好了,让她忘记了自己的本分。
他面无表情地坐到角落里的位置,耳朵却不禁时刻关注着另一边的动静。
正好付疏也有心让他听到,淡淡地说:“最近老家收成不好,水果粮食都换不到了,我家现在都勒紧了裤腰带,哪还有东西给别人吃!”
现在的情况虽然比早些年好很多,但买东西还是要票,县里供销社分多少粮食都是固定的,像牛羊肉之类的都要靠抢,否则就算有钱也买不来。
绥方县地处北方,水果更是难得一见,有钱都买不到。
以前付疏也是傻,经常拿些不常见的水果给秦书亦吃,大冬天都有,秦书亦不怀疑才怪。
别的同学虽然也怀疑,但他们没有秦书亦那么敏锐,因此大多数不会多想。
就像田珍珍,她也只是问:“你老家哪的?”
付疏早就想好了答案,语气平常地说:“羊城。”
这个付疏倒没有撒谎,付母是南方人来北方走亲戚和付向北看对了眼,才在绥方县定居下来,她的外家还在羊城。
只不过交换物资什么都是她瞎掰的,毕竟自从付母去世后,外家和他们就很少走动了,只有年节才会派封信问候一下。
但她说得很真,同学们一下就信了,有人羡慕地说:“难怪你总有水果吃,羊城离特区那么近,肯定有好多我们没见过的好吃的!”
“是啊是啊,二班王晓丽的舅舅不就去特区帮人盖房子了,今年报了台彩电回家,可风光了!”
“那是个体户,哪有工人好?”
话题逐渐变了味,付疏功成身退,余光扫向秦书亦,发现他在眯着眼看自己。
以这位忠犬男配的智商,付疏没指望他一下子就不怀疑,但时间还长,等他饿几天肚子,她不信他还有功夫盯着自己不放。
很快上课铃声打响,第一节是英语课,付疏把课本翻了一遍,发现这个年代的英语真的很简单,凭她前世研究生毕业的英语水平,应付起来绰绰有余。
她可没觉得换个世界就不用好好学习了,这个年代的大学生很金贵,想要更好的发展平台最好的办法就是考上大学。
梦里还没高考就丢了命,不仅是付向北心里的痛,也是她的。
付疏之前的成绩不错,也是归功于前世功底扎实,理科对于她来说没有难度。
但她满心满眼只有秦书亦,学习语文政治的时间很少,考试及格都不容易,更别提拿高分了。
现在她多么想回梦里抽醒当初的自己,为了狗男人放弃自己的未来,真是愚不可及。
上午上了四节课,周围同学惊奇地发现,以前爱耍小聪明糊弄学习的付疏不见了,今天的她学得格外认真,遇到不会的政治题还会去问老师,连政治老师都受宠若惊。
政治老师姓袁,是个戴眼镜的老头,他欣慰地看向下课缠着他问题的付疏:“你以前要是有这劲头,哪至于被政治拖了这么长时间的后腿?”
“对不起袁老师,以后不会了。”付疏乖乖认错。
看着讲台上如此反常的女孩,秦书亦心中莫名升起了一种恐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