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城门外,那赵高拦住蒙恬将军和扶苏公子,并口口声声称陛下已死,还对自己篡改遗诏的事情供认不讳!”
“此人着实的阴狠狡诈。”
“要不要臣……”
而底下的章邯见到嬴政又没有了动静,这才继续进行着日常的汇报,眼神也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听到这里的时候,嬴政的魂魄已经被气的再度龙颜震怒。
眼睛睁的几乎睚眦欲裂,紧握的拳头更是微微颤抖,甚至那浩荡龙威,不经意间也泄露了出来。
“杀!”
只是这一个字,就表明了嬴政对于此事的态度。
可惜他现在只不过魂魄而已,章邯和赢子非自然是听不到的。
可任谁都没想到,赢子非操纵着的祖龙傀儡,此时却给出了完全截然不同的答案。
“赵高……你暂时不用理会。”
此话一出,嬴政的魂魄和章邯脸上的表情几乎同时僵滞。
这赵高都当面篡改遗诏了,竟然暂时不理会?!
……
赢子非自然有自己的考虑。
影密卫,是嬴政的贴身侍卫组织。
行动迅速,杀伐果断,虽官阶不高,却拥有着对任何官员一视同仁的生杀大权。
而赵高手底下的罗网组织,却是网罗天下顶尖刺客,负责监督和纠察大秦境内一切叛乱行径的人。
说白了,影密卫主要负责大秦内部,而罗网的职责是监视天下。
因此章邯的影密卫对上赵高的罗网,始终是略逊一筹的。
这也是赢子非不让章邯动手的原因之一。
而且就算影密卫在他的帮助下能够惨胜,到时候大秦两个主要组织都损失惨重,诸子百家没有了相关的限制和监视,恐怕会造成更大的麻烦。
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嬴政,一旦整个大秦的格局都为此动荡。现在的他,却是未必有将局势重新稳定下来的能力。
况且,赢子非现在暗中操纵了嬴政的肉身。
只要嬴政还活着,借给赵高一万个胆子他都不敢继续放肆。
刚才赵高一见那龙威就落荒而逃,就是最好的证明。
此事,还需要他一番布局,不急在一时。
“咦?”片刻之后,嬴政也是明白了过来,不禁微微点了点头。
不急不躁,深谋远虑,这的确才是一名做君王必须的条件。
他虽然心中已经把赵高判了死罪,但也知道以赢子非现在的处境,的确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当然,跪拜在下面的章邯却不这么想了。
他的内心似乎多有纠结,在考虑要不要劝解陛下一番。
那赵高狼子野心,其心可诛,不仅是篡改遗诏,还妄图在半路截杀扶苏公子,此人的存在对大秦有害无利。
不过还没等章邯进言,嬴政那低沉而具威严的身影便又从高处幽幽传来。
“那诸子百家……是不是派人来了?”
闻言,章邯立马沉声回道。
“启禀陛下,的确如此。”
“今日于城门下方,各方势力的探子煽动舆论,聚集了不少民众围观闹事,不过都被臣等镇压下去了。”
紧接着,嬴政的声音再度传来,带着一丝不可忤逆的意味。
“你应该在他们身上多费些心思。”
这一语,直接点醒了章邯,心中瞬间有所明悟。
大秦一直以来的敌人都不是来自于内部,毕竟有始皇帝在,任何人在他面前都翻不起什么浪花。
倒是那潜藏在境内的诸子百家是个巨大的隐患,因其藏匿太深,始终都难以根除,现在他们竟然派出探子过来,恰好是一个揪出他们的大好时机!
想到这里,章邯自认理解了陛下的良苦用心。
区区一个赵高而已,远远没有诸子百家带来的威胁大。
当即,章邯俯身跪拜,朗声回道:
“臣已明白,这就去派人继续监视。”
拜退之后,整个寝宫逐渐重新安静了下来。
此时的嬴政看着从床底下爬出来的赢子非,眼神愈发的深邃。
他起初认为赢子非不杀赵高,是因为其和他的大哥一样瞻前顾后,没有一点杀伐果断的觉悟。
可他却不曾料到,诸子百家的手都已经伸到咸阳来了……
而且赢子非竟已提前知晓?
难道说自己这儿子早就关注起大秦境内势力的动向了吗?
“想不到,在朕忽视他的这些年,他已经有如此成长。”凝视着眼前的赢子非,嬴政的内心也逐渐深沉下来。
自己的这个儿子,做事看似古怪,实际上却别有深意。
甚至有的时候连他这个做父皇的都猜不透。
……
咸阳宫内逐渐安定下来,咸阳城内潜藏的各方势力却是对刚才的天地异象深感震惊。
真龙虚影,灭世紫雷,再加上后来浩荡传来,覆盖整个咸阳城的磅礴龙威,令所有的探子都不由得打内心深处感到恐惧。
咸阳城,一处酒肆的二楼。
张良身穿儒服,长发高束,浑身上下流淌着一种潇洒气质。
此时的他正端坐在桌前喝酒。
然而在其见到咸阳宫上空真龙现世的时候,手中酒杯陡然落在桌上,发出叮当的碰撞声。
酒水撒了一地,张良却视而不见,本是惬意的表情,在此刻陡然凝固。
望着天空出现的万丈金龙,张良不由得蹙眉呢喃道。
“始皇帝还没死吗?”
“龙威甚至更盛之前了,难道说他是故意传出驾崩的假消息来引君入瓮?”
“不对,如果是真的话,那李斯和赵高应该知道其中的内幕,刚才城门前的那副剑拔弩张的场景,可不像是演出来的。”
张良那本来清澈的眼神,在此刻愈发变得深邃,仿佛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可接连三个猜想,都相继被他自己给否决了。
许久,张良才恢复了之前的神色,表情淡然地给自己重新倒上一杯烈酒,仰头一饮而尽之后,便在桌上留下了一锭银两。
“也罢,这倒也给了我们儒家一些时间。”
“无论如何,先去拜会一下扶苏公子吧。”
……
刚结账走人,角落里一直注意着这边动向的盗跖就发出了一阵嗤笑声。
原来,当时他们在随着人群散去之后,便注意到了这个张良,随后又跟着他来到了这处酒肆。
“这张良,还真是年轻气盛,光明正大地穿着儒服在咸阳城里乱晃,也不怕被发现了。”
闻言,一旁的雪女也是出言道。
“儒家这次来想必是想拉拢扶苏,来贯彻他们儒家的理念,既然是亲近大秦的,自然是不用躲躲藏藏的。”
“倒是我们墨家,又该何去何从呢?”
“现如今嬴政未死,咸阳城中局势破朔迷离,总感觉有人在暗中将水故意搅浑一般……”
盗跖想的却是没那么多,眉毛一挑,安慰了两句。
“此事不用太过心急,反正我墨家的机关城牢不可破,即便是我们探查消息暴露了身份,大不了回机关城就行了。”
说着,盗跖举起了手,呼唤道。
“小二,结账!”
声音落下,酒肆的小二便躬身小跑着来到二人桌前。
“两位,刚才那桌的客人已经替你们结过了,只多不少。”
小二手中拿着一锭银子,眉开眼笑地说道。
二人顺着小二手指的方向,恰恰是刚才张良所在的桌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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