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嬴政的灵魂似乎都在颤抖。
他很清楚,阴阳家的方法能够让自己的肉身和魂魄彻底分离,分离过后肉身和魂魄便再也没有了联系。
直到一年后回归肉身,才能够重新操纵。
这才过了一天一夜,怎么这一具肉身自己有所反应了,难道是阴阳家暗中做了手脚?!
“不对!”这个念头一出现,当即就被嬴政自己否定了。
他知晓阴阳家亲近大秦别有图谋,但借给他们一万个胆子都不敢在自己身上动手脚。
毕竟他在假死前就已经交代了章邯,传有密旨,百万兵权其实还在握。
若是自己万假死期间出了任何差错,无论是谁的原因,阴阳家都要跟着陪葬。
阴阳家纵然手段通天,却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给自己下套的。
那到底是……
蓦然间,嬴政的灵魂看向了床底下折磨了自己尸体一天一夜的赢子非。
难道说是这小子控制了自己的身体?
他之前并不是在折磨自己的身体,而是在用某种特殊方法来掌控自己的身体?
嬴政的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不过眼前一切都还未明了,还是看看再说。
“陛下?”而底下的章邯,此时浑身的汗毛都根根直立起来。
他现在还是有些懵的,本来嬴政说了要假死,但现在看来似乎这一位始皇帝还清醒着?
难道没有服药?
不过他心中虽然有各种疑问,却始终不敢开声发问。
正所谓君王一怒,浮尸百万。
作为千古一帝的嬴政没有说话,更是让章邯胆战心惊,仿佛是生怕自己那句话说错了一样。
君意难测。
他也知晓嬴政多疑,说不定就是自己演了一出假死戏码,实际上是想看看他还有身边的人是否足够忠心。
许久过去,嬴政仍旧是没有说话。
章邯喉咙滚动了一下,只好在心中暗自揣测道。
“难道陛下是被赵高李斯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那扶苏公子的事情怎么办?”
“还用我命人督察吗?”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现在陛下未曾服药假死,也没有下达什么口谕。
这种局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属实是让章邯倍感煎熬了。
就在这个时候,赢子非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解决之法,他控制着嬴政的右臂突然抬了起来,朝着章邯轻轻挥了挥手。
见到这个动作,章邯立马有所明白。
“是让我走的意思?”
“也罢,陛下应该已经知晓此事,肯定另有安排。”
“倒不如先行退下,让陛下清净一些。”
章邯倒也顺坡就下,沉吟片刻后便行礼退了下去。
直到章邯走后,赢子非才从一边的隐藏之处走了出来。
随后四仰八叉地躺在嬴政傀儡的旁边,感叹道。
“唉,有些麻烦!”
“父皇,你怕是没想到,你死了之后最麻烦的是我。我要做的事情,可多着呢……”
一边喃喃抱怨着,赢子非一边歪头看向了已被他炼成傀儡的嬴政。
他知道对方不会回答,仅仅只是抒发一下胸臆罢了。
然而他并不知晓的是,此时嬴政的魂魄却在虚空中静静地看着他。
一对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直视着赢子非的眼眸,锐利的眼神如同要洞穿人心一般。
最终,嬴政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弧度,随后低声呢喃道:“这小子,似乎有点意思……”
……
几日后,北疆驻使殿。
一队身披秦家的传令卫兵突然闯入营地。
高举着密诏,朗声念道。
“陛下赐下密诏,请扶苏公子出门接旨!”
声音落下,立马引来了周围操练将士们的注视。
不出多时,营帐中快步走出来了一个身穿儒服的公子,其身上的儒生气质,与这片荒芜的之地的肃杀军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此人,正是先前被贬到边疆的大公子扶苏。
“儿臣扶苏领旨!”
一脸肃穆地跪拜在地上之后,扶苏才高声回应。
为首的传令兵将矫诏交到扶苏手上,朗声说道:
“陛下龙体有恙,前几日已于咸阳宫驾崩仙逝。”
“陛下生前降下此诏,命吾等务必要交到公子您的手上。”
“什么?!”在听到驾崩二字之后,扶苏胸口瞬间如遭雷击,一阵气血上涌,险些喷出鲜血来,脸上更是浮现出错愕和震惊的神色,口中不断地呢喃:
”不可能,不可能的,父皇怎么可能这样就驾崩了……”
带着悲痛的心情目送传令的卫兵离去之后,回到营帐打开矫诏,逐渐的,扶苏则似乎陷入了这封矫诏之中。
毕竟是由当今丞相李斯润色过后的,嬴政死前的一番肺腑之言,让扶苏神情不禁有些恍惚。
不知不觉,扶苏已读到了遗诏的末尾。
“朕念及往日父子之情,朕之离去定会让吾儿日夜挂念。”
“倒不如与朕同往,来世再做一对父子……”
前面言辞之恳切,后面文字之无情,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反差。
扶苏沉浸在丧父之痛之中,竟然浑浑噩噩地并未觉得有什么突兀的地方。
再看那传令士兵留下的另外一个木盒之中,竟真的是三尺白绫!
“哈哈,与父皇同往吗……既然是父皇的意思……”扶苏一声惨笑,最后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后,已是泪流满面,表情更是悲怆不已。
将白绫拾起之后,他蓦然想到了之自己被贬到北疆修筑长城的事情。
“平时因为儒学之事,父皇便对我多有不悦,先前父皇更将我贬到北疆这种蛮荒之地,说是协助修筑长城,但实际上与流放无二……现在又赐下白绫……”
“可能自己在父皇眼中,我始终是最不成器的那个吧。”
想到这里,扶苏万念俱灰,又哭又笑,最后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同时收敛了泪水,眼神中迸发出一抹决绝的神色。
“也罢,就让儿臣随您去了吧!”
当即,扶苏将白绫缠在房梁上,准备自我了断了。
可正当扶苏脚下一蹬,想象中的窒息并没有发生,反而是身体开始止不住地往地上坠落下去。
“公子!”
突然间,门口传来了一道像是洪钟般的粗犷声音。
紧接着身形如同铁塔的将军凑到扶苏皇子面前,将其一把搀扶起来。
再看房梁上的白绫,已然被闯进来的蒙恬将军一箭射断。
原来是蒙恬将军也见到了那队传令士兵,再想到之前收到一封密书,他感觉事有蹊跷,便连忙回来查看,却没想到看到这样一幕。
“蒙恬将军,您就让我随父皇去了吧。”扶苏此刻泪水满脸,已是心如死灰。
“公子这是何意?”听到此言蒙恬先是一愣,随后注意到了扶苏皇子手中的矫诏。
拿过来通读一遍之后,蒙恬已经把事情猜了个七七七八八。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陛下生前虽对公子冷眼相待,但却是为了多磨练你的性子。”
“最喜爱的就是扶苏公子了,怎么会赐死呢?”
“况且陛下深居宫中,又因何故会突然驾崩?”
“这其中必然有蹊跷!”
“说不定是有人传下矫诏,想加害公子!”
蒙恬的声音愈演愈烈,说到最后甚至已经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蒙将军的意思?”而他这一番话,也彻底点醒了扶苏。
的确,他连父皇的遗体都未曾见过,就因为一封遗诏就自尽,这未免也太唐突了些。
万一是有人假传遗诏呢?
想到这里,扶苏浑身冷汗。
而且即便这真的是父皇遗愿,至少得再见父皇最后一眼吧?
逐渐的,扶苏想通了。
“抱歉,是我有些欠缺考虑了,差点被别有用心的人所蒙骗。”最终他颇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带着歉意说道:
“蒙恬将军说的在理,不过父皇究竟是生是死,我也极为的担忧。所以我打算即刻就启程返回咸阳一看。”
“公子能想通便好。”见此,蒙恬颇为欣慰地望了一眼扶苏,拱手一拜道:
“只是这一路多有艰险,那倒不如让末将护送公子,一路上倒也有个照应!”
扶苏凝望了一眼蒙恬,暗自琢磨着。
这若真是有人假传遗诏,势必是想置自己与死地,有蒙恬将军护卫在身旁,倒也能震慑住一些宵小。
“好,那就一起回咸阳。”当即,扶苏点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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