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伸了个懒腰,缓缓站起身来,阴沉着脸说道:“你们还等什么,赶快行动吧!”
手持短枪的那名军官立即大声回答道:“是!”
尔后,他快步向着大厅中央走去,来到警署那帮人近前,手一指,“先从你开始,其他人排好队,要是谁敢闹事,我首先枪毙了谁,听见了吗?”
话音落下,从一侧走出两名士兵,用长枪指着那人说道:“快走!”
那人无奈地摇摇头,只好被两名士兵用枪逼着走向了二楼。
随后,又有两名士兵押着一人走向二楼。
排在第三的正好是卢髯柏,卢髯柏显得非常无奈,回头看了看女儿卢心蕾,随后,低着头,刚要向前迈步。
突然,一个人影闪身到了近前,卢髯柏一愣,抬头观瞧,原来又是女儿卢心蕾挡在了前面。
手持短枪的那名军官冷笑两声,“你着什么急呀,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卢心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竟然连看也不看对方,便开口说道:
“我就不上去,你们有本事,来押本姑娘呀,我看你们哪个有这个胆量?”
手持短枪的那名军官瞬间就是一愣,这是什么回事?刚才还可怜兮兮的,怎么这一会功夫,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想一探究竟,可督军已经下令,自己又不敢耽搁,只好强硬地说道:
“你们两个,既然这丫头想提前上二楼,那就按照她的意思办。”
站在卢心蕾近前的两名士兵,长枪一指,“小姐,对不起了,请你上二楼。”话虽然客气,可明显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怎么,就凭你们两个小小的士兵,就敢命令我,我看你们不够资格,还是让他来吧!”卢心蕾眼睛一翻,手指着手持短枪的那名军官,一副挑衅的模样。
手持短枪的那名军官实在是无法忍受,若是在平时,早就动手了,可自己刚才莫名其妙地受伤,直到现在,连个袭击者的影子都没看到,自是收敛了许多
可现在被卢心蕾一激,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恶狠狠地说道:“好,既然你亲点老子,老子就遂了你的心愿。”
说着话,他大步向前,来到卢心蕾近前,左手费力在从腰间拔出短枪,开保险,上膛,虽然比平时慢了许多,可也是片刻功夫之间。
就在手持短枪的那名军官用短枪刚要指卢心蕾的时候,左手手腕突然一麻,短枪掉落在地,发生“咚”的一声,随即,整个人弯下了腰,嘴角抽搐着,强忍着没有发出声来。
他这一莫名举动,顿时吸引了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站在近前的那两名士兵,急忙向后退了三五步,这才停下,眼睛惊恐地四处扫视。
督军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知道袭击自己和手下的人就在大厅里,可自己刚才也注意观察着四周以及现场所有人,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可就在自己万分警惕的时候,躲在暗处的人还是出手了,而且,攻击部位又奇准无比。
这让督军内心越发担心和害怕,刚才就是因为逼迫卢心蕾,才导致自己和手下受伤,现在,又是一样,手下刚掏出短枪,便被铜钱击中。
看来,暗处那人,与卢心蕾是一伙的,说不定是警署为了自保,请来的杀手。
看今天这架势,只能吃个哑巴亏,若是硬来,说不定躲在暗处的那人会对自己下手。
虽然自己这次丢了面子,可小不忍则乱大谋,万一要是自己命丧黄泉,那就太不划算了。
想至此处,只好强忍怒气,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轻叹一声,“今天算老子倒霉,与众人无关,你们都把枪收了吧,让他们离开。”
手持短枪的那名军官狐疑地看着督军,简直是难以置信,自己还从来没见过督军说这样的软话。
自己两度被铜钱击中手腕,心中自然有气,可转念一想,若是对方攻击自己要害,自己照样无法躲避,看来,对方并不想和督军闹翻。
若是自己再纠缠,难免会召来杀身之祸,只好服从督军的命令,对着四周的官兵大声呼喊道:“把枪收起来,让他们离开。”
督军带领的一帮人,虽然表面上服软了,可卢心蕾却不依不饶地说道:
“你们倒是想得美,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有本事,你们继续押我上二楼呀,来呀!”
督军脸色一变,委屈地说道:“卢姑娘,你就别得理不饶人,你看,今天就是个误会,我让他们都把枪收了,你就别难为他们了。”
卢心蕾还要讽刺对方几句,一旁边的卢髯柏见情况不妙,急忙劝解道:“丫头,督军已经不追究了,你就少说两句。”
卢心蕾白了他一眼,刚要扭头,卢髯柏压低声音说道:“爹爹是警署的人,不可能离开天都市,现在这世道,有枪就是草头王,若是过分得罪督军,他万一秋后算账,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爹爹看出来了,躲在暗自救大家的人可能是你朋友,他是冲着你才出手的,若是督军一怒,他也只能救你一个人,可大家伙该怎么办?”
“你还是看在爹爹的面子上,今天至此为止吧,好不好?”
卢心蕾看着父亲那副委曲求全的样子,不忍心让他太过自卑,同时,父亲说得也对,万一自己把对方逼急了,赵凡本事再大,也只能救自己一人,那父亲到时候该怎么办?
她越想越觉得此事不宜闹大,只好点头答应了父亲,随即不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
督军见过卢心蕾不再纠缠,也带着一众官兵,悄悄离开了京城酒楼。
等督军一走,大厅里的男人、女人、孩子,有的急忙离去,有的跑上二楼,寻找自己的亲人。总之,片刻之后,大厅里,只留下了三五个人在嚎啕大哭。
这是刚才被官兵押上二楼的妻子以及孩子,更为悲惨的是,整个酒楼里负责安保的警察,请来捧场的戏班,全部遇害,无一幸免。
就在哭声不断的时候,卢心蕾怀里抱着孩子,在大厅里四处乱跑,她在寻找日夜思念的人。
赵凡他们此刻,已经离开了酒楼,就在督军率队离开的时候,他担心督军有诈,只能在后面悄悄跟着,防止他们反扑。
直到督军率队走远,赵凡这才重新回到京城酒楼,刚一迈进大门,抬眼就望见了怀里抱着孩子的卢心蕾。
卢心蕾此刻,眼泪汪汪地看着赵凡,脚步如飞般地扑向了他。
赵凡一个不留神,被卢心蕾一下子扑到了怀里,由于卢心蕾太过激动,竟然忘记了怀里还有孩子,两个大人倒是没事,可苦了孩子。
孩子被她这么一压,直疼得“哇哇”叫唤。
孩子的哭声,使两人又迅速分开,卢心蕾脸色绯红,娇羞地叫了声“凡哥哥!”
赵凡看着她激动的模样,甚是可爱,本想安慰她几句,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还是蓝玫瑰冯媛媛机灵,只见她快步上前,“司令,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万一督军率领官兵返回包围酒楼,到时想走就来不及了。”
此话一出,赵凡这才意识到事情远没结束,只好略带歉意地说道:“卢姑娘,你赶快回家去吧,我们就要离开了。”
卢心蕾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想当初,自己独自离开,赵凡不知情,而且,自己那晚与赵凡的往事,无人知晓,就连当事人赵凡,也蒙在鼓里。
此时也不是说破的时候,更何况,单凭自己一人,赵凡也不会相信呀,卢心蕾只好点头说道:“凡哥哥,我不想呆在天都市,想与你们一起同行,可以吗?”
赵凡略一犹豫,开口说道:“先不说这些了,你就暂时跟着我们,等到了安全地方,我派人送你回家。”
卢心蕾无奈至极,只好跟着赵凡他们离开了京城酒楼,返回了临时据点。
早已等候在据点的黑玫瑰杨丽霞快步走了出来,将众人接到了屋里。
来不及观察众人脸色,急忙开口问道:“司令,仇报了吗?卢髯柏死了没?”
众人看着赵凡,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赵凡轻轻摇摇了头,京城酒楼里发生了意外,但大家不要灰心,咱们还有机会,下次一定不会让他跑了。
赵凡的话音刚落,身后的卢心蕾惊恐地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们前去京城酒楼,难道是为了杀卢髯柏?”
赵凡点点头,“我们这次的目标,的确是卢髯柏。”
卢心蕾听到赵凡亲口承认,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此时的她,好似万箭穿心,来不及问为什么,“咕咚”一声,双膝跪倒。
“凡哥哥,求求你,放过他吧。”
众人皆是一愣,蓝玫瑰冯媛媛气愤地说道:“你知道不知道,就在前几天,他差点杀了司令,你还为他求情?”
卢心蕾一边哭泣一边说:“卢髯柏是我爹爹,你们要杀就杀我吧,我愿为我父亲偿命。”
众人一惊,这是哪儿和哪儿呀,世界还真小,怎么卢髯柏会是她爹爹?
赵凡陷入了回忆之中,卢心蕾以前的确说过,她父亲在天都市警署,再想想,两人都姓卢,在京城酒楼里,卢心蕾与卢髯柏的举动,这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不难得出结论,卢髯柏与卢心蕾确实是父女关系。
众人沉默了半晌之后,赵凡这才开口说道:“卢姑娘,你赶快起来,别把孩子碰着了,至于你父亲卢髯柏,等我们商议后再答复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