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这个人虽然还未进入酒楼,但仅凭这股凌厉的杀气来看,对方绝对是一个高手。
绝顶高手。
绝不是余沧海这种角色能比的。
“外面的朋友,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叙呢?”
张三丰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散发出来的气息,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只不过,这股杀气虽然凌厉,却没有任何的怨恨夹杂之中,纯净得似阳春白雪。
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何意,但这时候,张三丰并不想避让。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对于这等绝世高手来说,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既然这样,反而不如坦荡的面对。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一名男子,缓步走了进来。
长身直立、白衣如雪,腰旁的剑却是黑的,漆黑,狭长,古老,透着凌厉的剑意。
男子站在那里,便有若一柄绝世名剑。
剑未出鞘,锋芒未露,却仍然掩不住名剑的绝世风华。
他的目光望向张三丰,瞳孔顿时微微缩了一下。
大约连他也没有想到,刚才那股澎湃内劲的主人,竟然如此年轻。
张三丰脑海中,念头飞转,却还是没有想出,此人究竟是谁?
这个世界的江湖太大,高手太多。
他拱了拱手。
“敢问这位朋友,尊姓大名?”
“西门吹雪。”
他的话十分简短,似是连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张三丰的神色,微微一变。
原来是他。
剑神西门吹雪。
有一种人,已接近神的境界,因为他已无情。
有一种剑法,是没有人能够看得到的。
因为曾经有幸目睹的人,都已入土。
这个人,这柄剑的主人,便是西门吹雪,一个近乎成神的男人。
“原来是剑神大驾光临,在下武当张三丰,失礼了。”
见到对方是西门吹雪,张三丰反而放下心来。
这世间,大约还没有什么人,能驱使西门吹雪当杀手。
而他与西门吹雪并无任何冤仇。
西门吹雪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少年人,你很好!”
张三丰淡淡笑了笑,静静听西门吹雪接下来的话。
看来,对方还真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一刻,张三丰全身的内力,皆已聚集,蓄势待发。
虽说他现在实力大增,但眼下他面对的,可是剑神。
天下武功最绝顶的几个人之一。
面对西门吹雪,张三丰没有丝毫的把握。
但如果对方要战,那便战。
他张三丰,绝不退缩。
“你还太年轻,不是我的对手。”
西门吹雪很平静的说。
言语中透着强大的自信。
张三丰没有说话。
他知道,西门吹雪说的,确实是事实。
张三丰练武的时间,还太短了,远不是和西门吹雪这等绝世高手较量的时候。
“不过,你的心很诚。唯有诚心正意,才能到达剑术的巅峰,不诚的人,根本不足论剑。”
听到这句话,跪在地上的余沧海,身躯抖然震动了一下。
身为青城派掌门人,他当然知道剑神,知道西门吹神。
这绝对是需要他仰望的高手。
余沧神自问亦是用剑的高手,一手松风剑法,在江湖上少有敌手。
但他多少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剑法,与西门吹神的剑法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而西门吹雪所说的,便是用剑的真谛。
至少,这是西门吹雪认可的剑道。
一条直指剑神之路的剑道。
这一瞬间,余沧海突然明白了许多。
为什么最近这些年,自己的武功,一直都再难有进步。
究其原因,恐怕还是心不够诚的缘故。
一直想着辟邪剑谱,想图谋绝世武功。
却忘了诚心于剑,忘了自己的剑道。
而这些,才是一个高手最根本的。
比任何神功秘籍都重要得多。
张三丰微微一笑。
“剑神如果想我张三丰比剑,可以等到三年之后,来武当山,张某必定不负剑神所望。”
这句话说得很平淡,也很认真。
只要有三年的时间成长,张三丰便有绝对把握,即使对上西门吹雪,他也可以战而胜之。
“好!”
西门吹雪的话,仍是简短有力。
“三年之后,我上武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他是一个真正痴于剑的人,很乐意看到一个少年高手成长起来,成为自己的对手。
如此,方能磨练自己的剑道。
这个江湖虽大,但他已经找不到几个对手了。
说完,西门吹雪转身回头,向楼外走去。
转瞬间,那股惊人的杀气,便飘然远去,再无痕迹。
“三年。”
张三丰喃喃自语了一声。
有三年的时间,绝对足够了。
三年之后,他要打败剑神。
张三丰微微握了握拳,目光中充满了自信。
他淡淡看了地上的余沧海一眼。
“卟嗵!”
“卟嗵!”
……
周围的青城派弟子,皆跪了下来,向他求饶。
张三丰冷笑了一声,身形一闪,如鬼魅一般,从人群中穿过,随即,便离开了酒楼。
酒楼中,青城派众人的眼睛仍然瞪着,却都没有气息。
这些人,皆被张三丰以掌劲震断了心脉。
他们屠戮林家镖局的时候,大约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落到这样的结局。
离开回雁楼,张三丰便见到有几匹快马,奔驰而过。
马上之人,分明都插着五岳令旗。
看他们穿着打扮,应该是嵩山派的弟子,而所去的地方,乃是恒山派众人所走的方向。
“左冷禅这个野心家,该不会是想对恒山派下什么杀手吧?”
张三丰心念一动,当即展开轻功,追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