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战场,是一种很专业的活,抬尸体,补枪。
将一间一间房子清理干净,谨防有敌人躲藏。
这是一个非常细致的活,上百士兵三人一组,次序进入。
从桥上,霍山可以隐隐看到那些士兵,苟着身子,从残破的窗前经过。
士兵将一面黑色的旗帜,插上七人将军办公楼的楼顶,战争结束了。
“克里希,你有一种天赋。”
“那是什么,老师?”
“一种天然的指挥天赋。”
最伟大的军事家,不诞生在学院,而在最惨烈的战争中成长。白起起于行伍,一路疯杀成神。
“老师,你是在嘲讽我吗?”
“你在意耻辱便不能成就事业,”霍山拍了拍克里希的肩膀,“我是认真的,你这一次做得很完美。”
阳光一点一点的扩散,将半个可见的天空的乌云击碎。
城市的光明在不断的显现,天亮了。
霍山感觉暖融融的,身上的水在蒸发,头发慢慢地变干。
“老师,我走了。”
克里希站起身来。
一个起义的士兵,走到他面前,按着他的手臂。
“很快你就会知道,我们做了什么?”霍山右手支撑着,望向无穷的远处。
那里有一片茫茫的白雾,缭绕在山巅。
宝泉山和紫山静静地贴在一起,就像食指和中指。
【市民们~我是将军柯兰多,大家不要紧张...】
【反叛份子的阴谋,已经被我们的保卫者勇敢的挫败,我们的城市已经恢复了常态...】
【积极地配合我们军队的搜捕...】
【请市民保持信心,我们将恢复宁静。】
大喇叭响了。
在预定的时间,广播开始了。
说得是那么的冠冕堂皇。
“我们是反叛者...”克里希发出了冷笑,“老师这就是你说的正义吗?”
霍山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紫山的方向。
“带走!”
喇叭循环地放送这柯兰多的声音,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
“快快快!”
“封锁街道,设立哨卡,所有人加快速度!”
起义军,排着整齐的队伍,从市政大楼出发。沿着三条主干道,向城市的边缘前进。
没到一个岔路口,那队伍便少了两人人。
他们端着步枪,将一个个路障放在街道上。
“咔咔咔~”
军靴的声音传遍了小巷。
城门的士兵,将沙袋搬到门洞里。
夹起机枪,拉起铁丝网。(中世纪城墙)
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条不紊,进行着。
这座城市的血脉,被一个个哨卡,轻轻地割开。
市民从窗户里,惊惶地看着街道上的泥黄色士兵。
士兵友好地招手,却让他们不知所措。
没有了枪声的城市,并没有恢复平静。相反它就像伤口一样,还有待恢复。
“将军。”
“什么事?”霍山右脚踩在桥面上,右手耷拉在右腿膝盖上,手里一把手枪,眼睛眯成一条缝隙。
“将军,准备好了。”
“呼~”
霍山长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出发吧”。
“是!”
霍山要去的地方,自然是紫山公墓。
基本上所有的蓝血人都聚集在那里,作为整个城市的实际掌控者,他需要将这些人控制起来。
...
...
“鸡腿先生,你确定这个可行?”杜拉看着墙上的粉笔字,脸上笑容凝固了。
“不要叫我鸡腿先生。”
黑板上写着一串数字,最大的是水分子模型。两个氢原子,一个氧原子,旁边还注释着官能团。
下面是一个浮力的公式,f浮=v排*p水*g
但是g并不是我常见的9.8m/s,而是一个全新的数字7.89m/s。
这个加速度是杜拉给纠正的,从侧面也看得出,牧马星比蓝星质量要小一点。
这倒也无甚问题。
下面是一张,每立方水温体积变化图,很粗糙,还是折线的。
20℃998kg,50℃988kg,90℃965kg...
这个数据是很不准确的,因为它没有气压常数。
“这个体积需要你们直接用仪器测一遍,”作家在折线图上点了点,“这是蓝星的数据,鉴于精确的要求,最好要做一遍”。
水分子直径0.4纳米,按在理论上来说以水作为刻度尺,可以得到近4个十进制位数的精确值。
一微米等于1000纳米。
接着是一个草图,图形装置正是,那个双搏贴膜设计。
作家在空隙之间,用阴影填充起来,然后一个箭头在旁边斜斜写下一个汉字水。
“液体的浮力大小跟它的深度,多少没有任何联系,只与物体排开液体的体积质量有关。”
作家将阿基米德的浮力公式再抄了一遍,用粉笔狠狠地点了点这个草图。
这是唱诗班的教室,旁边还有一抬钢琴。
下面是几张长座椅,平常用来当教室的。
这个世界没有教育的专门机构,所有的教学都是在教堂进行的。
这件教室很窄,约莫只能放下十几个人的样子。
台下坐着打着磕碎的韩灵儿,膝盖上是小黎,正伸着舌头,流着口水,睡得很死。
杜拉右手托着下巴,皱着眉头看着作家的草图,他属实也是没有想到,距离还可以用水来测。
“你们这个内薄片,重量在0.5kg,”作家继续写着。
“如果不行,还可以配重,加上计算,我们很容易得出排水多少,然后控制温度气压,将水深解决。”
杜拉还是不说话。
这个图形实在诡异了些。
两个方体金属箱底面积极大,高度极小,底面贴得只有区区几微米的距离,然后将水注入,使之漂浮。
排开的水几乎不可见,因为他的边侧是微米级别的空隙。
“太抽象,理论上是可行的。”独立最后缓缓开口。
“给钱吧。”作家将粉笔一扔,既然同意了,那就给钱。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一杯水解决了精度问题。
“这...”
杜拉有点后悔了,作家用了一杯水换了他们2w通用币,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杜拉先生,”作家微笑着。
“好吧。”杜拉耸了耸肩,从内衫的夹缝里抽出一个支票簿,用钢笔在上面填了一个2w,签上他的大名,洛克·杜拉。
作家接过支票,轻轻地亲吻了一口支票,用手指弹了又弹。
“你好像很喜欢钱?!”杜拉拧了拧钢笔盖,将支票簿轻轻地放回内衫的口袋里。
“我的梦想是高级家里蹲,”作家笑着将支票揣到了怀里。
“那是什么?”
对于家里蹲这个词汇,杜拉的理解还是很浅薄的。
“就是一种极其简单的生活状态。”也懒得解释,免得被看不起,何苦呢?
“华夏人的追求都是如此平淡的吗?”
“呃...这事吧,不能说全部都是。”
两个小时,作家赚了2w,这可不美滋滋?
杜拉看着作家那已经开到后脑勺的微笑,很无语。他第一次见识到了,无“穷”的力量。
“鸡腿先生,你不考虑加入我们研究所吗?”杜拉决定...
作家摇了摇头,说有点小智慧,他还是有自信的,但是要设计到技术领域,他就是个白痴。
“你是海关甄选员?”杜拉想到来之前看的资料。
“嗯。”
“一个月才2k?”
“...”
你礼貌吗?我问你成绩了吗?你就问我工资。
“普通研究员一个月4k。”
“沃日~”
4k可不得了,就像前面提到的那样,通用币的购买力吓人,这个2k在蓝星上,基本上兑换为rmb要添个零再乘以个常数。
“研究员都干什么?”
“研究武器,火箭,还有一些通用物件。”
...
工资很诱人,但是跟作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以摸鱼不?”
“可能不太行,”杜拉听懂了摸鱼这个词,有点小小的惊艳到作家。
“那我去干嘛?”
“帮我们解决难题。”
“都有什么难题。”作家肝颤。
“庞加莱猜想,霍奇猜想,黎曼假设....”
“停停停!报菜名呢?”
不用想,作家一个也解决不了。
这些问题,都是21世纪千年悬赏数学题,解出一条给250w美刀。
别的不说,就说着千年悬赏,一个门外汉干得掉吗?
这些题目的脑洞之大,堪比黑洞,就拿黎曼假设来说。
素数的频率紧密相关于一个精心构造的所谓黎曼蔡塔函数z(s)的性态,方程z(s)=0的所有有意义的解都在一条直线上,它对于每一个有意义的解都成立,这将为围绕素数分布的许多奥秘带来光明。
说白了就是把质数穿起来,表示成为一个简单的表达式。
黎曼假设,用过15000个质数来验证,然而质数是无穷的,根本就是个无底洞。
就这种数学题目给作家,那杜拉是安的什么心。
“有没有简单的?”
“宇宙中正反物质不对称和暗能量,宇宙深处的γ射线暴,天体物理吸积盘中的反常黏滞。”
....
“天体巨耀斑与引力磁发电机,量子引力的探针:黑洞物理,极高能宇宙...”
作家的脸比锅底还黑,这碗饭怎么这么难吃。
都整出黑洞物理学了,那玩意蓝星都没玩明白,你一个前工业文明时代拿出来,你的心不痛吗?
“我觉得我还是去那2k比较不错,黎曼假设太硬,我牙口不好。”
杜拉耸了耸肩,非常遗憾地说道,“其实我也想跟你共事,但是...”
“看把你能耐的,”作家撇撇嘴,理科生了不起啊?
杜拉闭着眼睛,一脸高傲。
“晚上我请客,我们去戳一顿,”作家拦着杜拉的脖子,狗狗祟祟地笑了笑,“你给我透露点东西,让我捞点好处。”
工业文明时代,远低于作家的时代,只要随便搞点东西出来,不不愁吃穿还是可以的。
“嘿嘿!”
就在杜拉想拒绝的时候,外面的走廊上引起了一阵骚动。
“叛军~”
“打进起来!”
“大家快跑!”
...
惶恐的人群,叮叮当当地从走廊跑过去。
噼里啪啦地声音,从远处传来。
“??”
duang~
“哎哟!”小黎捂着脑袋,从桌子下爬起来。
迷迷糊糊地也没看清,又给那桌面磕了一个包。
原来,刚刚那一声尖叫,将韩灵儿给吵醒了,她下意识便放下腿,然后小黎就滚到了桌子下面。
“呜呜~”
小黎张开嘴巴,韩灵儿直接将拳头,塞到小黎的嘴里。
小黎挣扎着,用手拍着韩灵儿,韩灵儿哈哈大笑。
“所有人出来!”
...
杜拉看着两个妹子,愣愣的。
“他们很有趣不是吗?”
“有趣?嗯,很有趣。”
“难道你不觉得,在这个时候我们应该逃命吗?”
“为什么我们要逃?”
“这个问题问得好,但是我觉得这个士兵有点不友善。”
“友善?”
“是的,他的皮肤黝黑,身上还有一个血腥味。他的耐心正经受着巨大的煎熬。”
“嗯,血腥味,”杜拉翘了翘鼻子。
“是这边,”作家将杜拉的脑袋,轻轻地拨到枪管上。
杜拉一抬眼,一个喘着粗气的士兵,正端着一把98k对着他的脑袋。
“我投降!”杜拉举起了手。
“我不同意,”作家将杜拉的手拉了下去。
“我真的投降,”一脚将作家揣到在地上。
士兵眨巴眨巴眼,这两个人是不是搞笑的。
“双手抱头,去广场!”
杜拉乖乖照做,半蹲着身体,出了门。
“你!”步枪指在作家的脑袋上!
“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想死!”
“不想,”抱了头出了门。
许许多多的的人正跟他一样在走廊里抱头前进。
唱诗班的教室里,“两位漂亮的女士,麻烦...”
“性别歧视!”
“那个快点!”一个枪托砸在作家的屁股上。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