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朝阳和蔡国平干得热热闹闹。
可钱也像流水似的,哗哗的往外流。
总共筹集了四千五百块。
围墙快造好了,二人发现钱已花出去三千五百多块。
只剩一千不到,还能干点什么?
要知道,黄砖和沙子,还有泥水匠的工钱,总共还欠着一千五百多块呢。
二人一商量,别的不说,先把最容易干的事干起来。
养猪。
二人从村里雇了三个人,买了六十只猪崽。
六十只猪崽,一千四百多块。
帐上只剩一千,二人自掏腰包,各拿两百五十,先把这个窟窿补上。
猪崽买来了,养猪人也到位了,可猪饲料还没着落。
那时候养猪,主要的猪饲料是碎米和谷皮,其中谷皮占百分之九十以上。
谷皮也叫米糠,家家户户都有。
二人想了个办法,向村民收购米糠。
村民大多自家养猪,没有大量的米糠,应该上集市收购。
可上集市收购,需要支付现金。
帐户上已经没钱。
二人想了个办法,向村民赊帐收购米糠,价格在市价的基础上增加百分之十。
饲料问题暂时解决。
养猪场算是办起来了。
可另外两个工厂怎么办?
没钱啊。
有钱能走天下,没钱寸步难行。
放眼全村,真正的有钱人就三个,陈扬陈兵兄弟俩和童老贵。
童老贵那里,已经榨出了一千块,不可能再榨。
陈兵比他大哥陈扬还要滑头,再说他又是肥皂厂,又是鞋厂的,手头有钱也不会往外借。
只有陈扬有钱。
可蔡朝阳太明白不过,陈扬的钱,他是一分也借不出来的。
蔡朝阳和蔡国平发愁没钱。
上海那边,陈扬正发愁钱太多了。
老板娘叶菁是个很好的合伙人,她与陈扬合伙,说好赚到的钱,她拿一陈扬拿二,她一分钱也不多拿。
二人积攒在手头的资金已有十万以上。
现在的陈扬,在路桥市场已经建立了信誉,不用钱也能买到商品,欠帐时间可达一个月。
也就是说,陈扬现在做生意,已用不着这么多的资金。
再说了,从上海到海门这条线上,已发生了好几起抢劫桉,巨额资金随身而带,安全系数实在太低。
这天晩上,陈扬与叶菁商量,他的钱交给她代为保管。
叶菁咯咯而笑,“弟弟,你傻呀。”
陈扬也笑,“我有时候确实傻。”
“你把钱带回家去,除了做生意那部分,其他的肯定存银行。”
陈扬点点头,“我也会留一小部分,用于民间放贷。”
“你家那边银行是银行,上海这边的银行,难道就不是银行了?”
陈扬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叶菁说,“反正你有钱,这边存一部分,也不影响你那边的经营。再说了,将来你要是在上海做生意,也方便用钱嘛。”
就这么办。
第二天,陈扬在叶菁的陪同下,来到附近的建设银行。
那时候没有身份证,陈扬这是异地开户,也没有户口簿,只有证明可以用。
陈扬用自己的名字,在建设银行开了两个帐户,一个三年定期,存三分之二,另一个活期,存三分之一。
这么多现金进了银行,陈扬才放下心来。
“弟弟,现在入咱们这行的人越来越多了。上次你朋友叶正方两口子过来,据叶正方讲,咱们至少有六十个竟争对手。”
“现在咱们的利润率还有多少?”
“大概还有百分之十五左右。”
“还不错嘛。那咱们的出货量呢?”
“与春节前相比,稍微的有点减少。”
陈扬思忖了一下。
“还是要拿价格当武器。姐,你把批发价降下来,一点一点的降下来,确保咱们的竞争力。”
“嗯,最低能降到多少?”
“百分之五的利润率。现在是百分之十五的利润率,从百分之十五降到百分之五,你慢慢的降,至少可以维持一年。”
叶菁点着头说,“我反正听你的安排。”
陈扬说,“我估计一年以后,咱们就能批发别的东西了。”
“什么东西?”
“现在还不能说,因为还没完全定下来。姐,等定下来后,你会是第一个知道的。”
叶菁嗔的陈扬一眼,“反正,反正你不能甩了我。”
“呵呵……哪能啊。没有你这个老板娘,哪有我这个老板啊。”
两个人说说笑笑,把该商量的事都给商量好了。
这次来上海,陈扬整整待了两个多月,回到家里,已是阳历四月三号。
家里有变化,村里也有变化。
二弟的鞋厂办得有模有样,男工女工,共有十一个人。
让陈扬没有想到的是,二弟选择的鞋类,是连普通老太太都会做的布鞋。
可陈扬也知道,布鞋的利润也是相对最低的。
陈扬不明白,精明的二弟,怎么会以做布鞋为起步。
晩上,陈扬把二弟叫到楼上。
“老三,做布鞋赚钱吗?”
二弟说,“我做了认真的计算,刨去所有成本,利润率大概在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七。”
“一不小心,就是不赚钱或亏本。”
“对,我现在是精打细算。”
陈扬好奇,“那你为什么做布鞋,而不做别的鞋呢?”
二弟笑笑,“大哥,这是你教导过我的,你怎么忘了?”
“我教导过你什么?”
“由简至繁。布鞋最简单,我想先从最简单的入手,先体会体会,积累一点经验。”
陈扬点点头,“你小子又精明多了。不过,也不要墨守成规。有的时候,也可以跳跃式的前进,一步到位。”
“大哥,你与蔡福满关系不错。你能不能帮我说说,让他带带我。”
“行,改天我去他家坐坐。”
说了家里的事,再说村里的事。
“老三,村里怎么样?”
二弟笑了,“还用说么,就八个字,一塌湖涂,不可收拾。”
陈扬严肃的说,“老三,村里的事,不许幸灾乐祸。”
“噢,我记住了。”
“你说说,怎么个一塌湖涂,不可收拾?”
二弟说,“首先,养猪六十只,不知得了啥病,已死了三十五只,现在是损失惨重。”
陈扬皱起了眉头,“怎么搞的。村里有兽医,不应该啊。”
/107/107400/2853111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