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仁军来向陈扬报喜,还给陈扬带了礼物,一顶蚊帐。
陈扬不好意思收礼,“军子,我从不送礼,也从不收礼。”
陈仁军笑着说,“我爷爷奶奶,还有我爸我妈,他们一致决定,我只是一个执行者。”
“怎么想起送我蚊帐呢?”陈扬很是好奇。
“他们问我,你船上缺什么?我想了好久,想起你缺一顶蚊帐,我奶奶就上街买来了。”
陈扬呵呵一笑,“我船上缺个收音机,你咋不送一个呢?”
“哈哈……扬哥,我没你有文化,想像力不够。”
陈扬收下蚊帐。现在天还不热,没有蚊子,他把折叠的蚊帐用布包好,搁在竹簾的缝隙里。
“军子,替我谢谢你爷爷奶奶和你爸妈。”
“不用谢。他们都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幸运神。”
“呵呵……过奖了吧。”
“真的。你看啊,你陪我去一趟,我的事就成了。扬哥,他们说了,不管你家现在咋样,以后咋样,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谢谢你,军子,还有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
陈仁军说,“还有呢。扬哥,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咱俩去公社玩,你说我能当公社的通讯员。”
陈扬点点头,“怎么,你当上了?”
“嗯,昨晚来的通知,让我明天去报到。”
陈扬替陈仁军高兴,伸手擂了他一拳,“军子,你得请客。不,你要请客两次了。”
陈仁军也是合不拢嘴,“请客没问题,请客没问题。”
陈扬心里波澜起伏。
就公社通讯员这个岗位,一年前就空在那里了。
陈扬的父亲,也曾想为陈扬谋得这个岗位。
第一年每月工资二十二点五块,转正后每月二十七点五块,每月还有三十斤粮票。
多好的铁饭碗啊。
但陈扬只是羡慕,绝不妒忌,因为他已经认清现实,这辈子这些铁饭碗已与他绝缘。
二人正说着,河岸边走来了童二子,手里还提着一个酒坛。
人逢喜事精神爽。
童二子走路带晃,脸上喜气洋洋,整个就是藏不住事的货。
“嘿嘿……扬哥,军子,我带了一坛酒,咱哥仨把它喝了。”
说喝就喝,没有碗,也不用碗,直接拿着坛子喝。
陈扬先大口大口的喝了好几口,“二子,你的事真的定了?”
“定了,定了。”
陈仁军说,“二子,那边什么情况,你都知道了吧。”
童二子点了点头,“她跟我实话实说了。她今年二十四,比我大六岁。她得过小儿麻痹症,走路有点瘸。”
陈仁军又说,“二子,你可想好了,这是人生大事,一辈子啊。”
童二子说,“我还能有什么其他想法呢。军子,我不能跟你比啊。我爷爷说得对,人得认命。以我的条件和家庭情况,能有人愿意嫁给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陈扬没有吭声,只是拿着酒坛又喝了几口酒。
陈扬心里后悔,他不该掺和童二子的事。
鞋子合不合脚,脚自己知道。
后来的事实证明,陈扬的后悔是对的。
后来陈仁军对他老婆说了这事,他老婆又告诉了童二子老婆。
结果就是童二子老婆把陈扬恨了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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