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的功夫。
冠军侯府正堂。
荣国府大房贾赦、二房贾政,宁国府贾珍父子全部悉数到场。
尤其是刚才工部赶回来的贾政。
一入正堂便看到贾英手杵长刀位于上座。
两侧甲士全副武装。
就连贾母也只能坐在一旁暂避锋芒。
心中一个咯噔。
暗道不好。
宁国府长房贾珍,乃是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同时也是贾府名义上的族长。
主要负责祭祀先祖事宜。
贾珍心中更是纳闷。
明明他才是族长,没有他的命令,为何要召开什么族会?
不早不晚。
下人通报一声。
一等伯牛继宗也如约而至。
大家子人聚集在正堂。
气氛极其凝重。
贾政见王夫人披头散发,脸还肿得像是猪头一样,当即问道。
“又怎么了?”
“贾英是不是你动的手?”
“你可知道他是你的母亲!”
“母亲?”
贾英顺势嘲讽了一句。
看人来的差不多了。
贾英也不遮遮掩掩,当即大声怒斥道:
“这毒妇暗中与王子腾联手将我营中一半将士调走!”
“又陷我于战场险境。”
“分明是惧我在战场立功,而有心加害于我!”
“虎毒尚不食子,这种母亲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
贾英双目赤红。
浑身的杀气迸射而出。
明晃晃的刀刃更是杀气腾腾。
众人见状。
一片哗然!
贾英又看向牛继宗,示意他可以说话了。
牛继宗咽了咽口水,心中胆寒。
他可是在战场上亲眼目睹了贾英的大发神威。
要是贾英真动起手来。
就算是十万大军也拦不住他啊!
更别提他这么个绣花枕头的酒囊饭袋之辈了!
牛继宗颤颤巍巍道:
“侯爷所言句句属实!”
“出征前,京营节度使王子腾确实暗中会意,我也收到了王夫人的亲笔书信!”
说罢。
牛继宗将信件如实交到贾政手上。
如今物是人非。
贾英摇身一变超品侯、皇帝亲信。
哪怕是牛继宗也只能弃车保帅了。
在王夫人和贾英两人之间做选择,牛继宗毫无疑问会选择后者。
更何况。
贾英若是执意将此事捅到皇宫里。
牛继宗也难逃其咎!
此时。
在场的人将事情前因后果全都弄清楚后。
全都下意识地看向贾英。
看来今日之事。
不是能随便应付过去的了。
偏偏这王夫人今日还主动往贾英的枪口上去撞,当真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贾政冷着脸怒目而视。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
王夫人现在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长房贾赦眼珠子一转,连忙暗中用胳膊捣鼓自己的妻子邢夫人。
贾赦本就不满贾政和贾母。
此时正是落井下石的时候。
邢夫人会意立马站出来训道:
“可怜的英哥儿,真是苦命的孩子啊!”
“二夫人平日里看着宅心仁厚,想不到竟是如此歹毒之人!”
“依我看就送官好了!”
“谋害当朝侯爷,弄权兵部,罪罪当诛!”
唱红脸的刚结束。
唱白脸的也紧跟着跳了出来。
贾赦立马装模作样道:
“二夫人虽然罪不可赦,但是此事没必要闹到官府上去,否则有损贾府和侯爷侄儿的颜面。”
“依我看,便杖罚十下,卸下其管事之权,半年之内闭门思过。如何?”
这可是一个夺回管事权的好机会。
贾赦早就不满贾母偏爱二房。
此时还不得赶紧出手?
贾母还想挽救。
但是事态发生到了这个局面,哪怕是贾母也无法光明正大偏袒王夫人。
贾政更是气得直发抖。
他作为一个读书人,为官正直,从未想到自己的夫人竟然会做出如此歹毒之事。
只能一言不发。
再没有维护王夫人的意思。
贾赦充当老好人,小声询问道。
“侯爷侄儿,你觉得这么办可妥当?”
贾英则是笑了笑。
以前都是直呼其名。
现在连“侄儿”都加上了?
不过这长房贾赦、邢夫人执掌贾府管事之权,正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贾赦为人贪婪,平日依官作势,行为多不检。
邢夫人禀性愚犟、贪婪取财。
两人如出一辙。
再加上长房贾赦与贾母、二房贾政貌合神离。
如此一来。
只会让贾府的经济状况愈发糟糕。
贾英点头冷笑,算是同意了这个处罚。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区区十下杖罚也太简单了吧!”
话音未落。
只见贾英腾地一声从位子上起身,手持利刃径直走向跪在堂下的王夫人。
这一下。
旋即让在场的人大惊失色。
贾政刚想上前阻止。
结果两侧虎视眈眈的亲卫就像是一堵铜墙铁壁,旋即将其拦了下来。
贾母更是只能抱着泣不成声的贾宝玉不忍直视。
贾英看着猪头一样的王夫人。
脸色逐渐狰狞。
“你这毒妇不是喜欢吃斋念佛吗?”
“本侯今日就成全你!”
“剃了你的头发,我看你日后还有何颜面出来为非作歹!”
体之发肤授之父母。
古人都是视发如命。
贾英一声令下。
四周的亲卫蜂拥而至。
直接将王夫人的头发全部剃了个干净,此举无异于要了她的第二条命。
王夫人就算不死。
日后在贾府内也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然而。
此时无一人敢出声阻拦。
贾英那近乎冰冷的眼神。
甚至于连贾母都觉得心惊胆战。
贾母更是想到了当年初代、二代国公。
当年国公尚在之日。
后院女眷哪一个不是规规矩矩,就算是她也只能唯命是从。
这就是一家之主的威严。
后院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在真正的权势面前。
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贾府,从今以后变天了啊!”
“贾英年纪轻轻,却更像是一家之主啊!”
不仅仅是贾母。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