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都跟你说什么了?”在返回纽约的路上,霍昕昕问了一句。蹏
“心里焦虑,除了爸爸的病情,还能聊什么呀?”蔡致良靠在椅背上,道:“虽然他们不说,但是终归已经7年了,时间越长,康复的可能性就越低了。”
这种植物人的治疗,在没有更为科学的检查手段之前,很大程度上也是听天由命的,至少目前是比较难诊断出确定结果的。虽然一直保留着希望,但是,超过6个月之后,能够清醒的概率就很低了,更何况已经7年了,而植物人的寿命,即便是最好的护理,也不过十余年的时间。
“会好起来的。”霍昕昕握住蔡致良的手,道:“好在已经研究出更先进的检测设备,可以进行更具有针对性的治疗。”
“希望PET-CT能够带来惊喜……”这可能是最后的手段了,如果依旧没有效果,就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沉默片刻,蔡致良道:“爷爷计划设立一支家族信托,来处理他的遗产,询问我的意见。”
“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霍昕昕有些诧异,问道:“准备让你来监督执行吗?”
“应该只是刚有这方面的想法,还未付诸实施,哪里会考虑的那么长远。”蔡致良道:“也可能觉得阿尧将来会有些麻烦,有些感触吧。”蹏
“阿尧?”霍昕昕一时间没对上号。
“我三叔的儿子,喜欢音乐的那个……”蔡致良道:“兜兜转转,还不如当初就随了他的意,现如今大概率放弃了,却没想到越发固执了。”
霍昕昕没有接话,也没法评论,终究是蔡致良的堂弟。
抵达纽约之后,蔡致良接到蔡明和的电话,原本计划带蔡致杰来这边参加一个夏令营,现在临时有事,来不了了。自从蔡明和老丈人去世之后,岳母的身体也不大好,现在大概率比较严重,否则的话也不会留下蔡致杰。生老病死,终归是逃不脱的宿命。
弗里德曼自欧洲返回纽约之后,第一时间来金鹿大厦拜会蔡致良。
“还以为会在欧洲见到你,没想到你那么早就离开了。”弗里德曼一见面,就说起未能在欧洲会面的遗憾。
“我离开之前都已经交代了朱国信先生,想来你也见过了,他会全力配合赫斯特先生的计划。”蹏
对于赫斯特在意大利的计划,在蔡致良看来,已经十分周全,随即改变以往消极的态度,让朱国信全力配合,不再作壁上观。
“我在欧洲已经停留两月有余,未能寻觅到任何机会,加上有些私事需要处理,就离开了。”
“丹麦人已经拒绝了《欧洲联盟条约》,怎么能说没有任何机会呢?”弗里德曼争辩道。
“爱尔兰的投票结果已经出来了,这个条约获得通过。”蔡致良说起刚刚结束的爱尔兰公投,道:“这说明欧共体已经稳住了局面。”
弗里德曼道:“这只是暂时的,你也应该看到,三分之一的爱尔兰公民投了反对票,在主权,堕胎等议题方面仍然有强大的反对力量,想来其他国家也不能避免。”
“好吧,既然谁也无法说服谁,就让时间来决定吧。”蔡致良不想再争论,毕竟这不是他之前找弗里德曼的主要目的,道:“距离德国,法国,英国的公投,还有数月的时间,不必着急做决定。”
弗里德曼点点头,毕竟欧共体的核心在于德国,法国与英国。蹏
“我之前去高盛找你,想同你谈谈恒隆银行与JW联合矿业的事情。”蔡致良道:“恒隆银行与渣打银行合并,还需接你手下一员大将帮忙。”
“谁呀?”弗里德曼没想到蔡致良会从他这里挖角。
“约翰??塞恩。”蔡致良给出了一个名字,道:“恒隆银行与渣打银行合并之后,计划以此为基础成立渣打全球投资公司,拓展全球投资银行业务,但是,我缺一个经验丰富的总裁。”
虽然渣打银行有这方面的人才,但是孟买事件也说明内部管理的混乱,蔡致良也不敢信任,所以选中了约翰??塞恩,一来是因为他的能力,经验以及资历,二来也是因为其在高盛已经难有更进一步的空间。
恒隆银行这方面的业务十分薄弱,虽然将来会并入金河证券,但是蔡致良以为楚天行还需要磨砺,可以出任副总裁,毕竟仅仅负责亚洲投资业务就已经有些吃力了。
“约翰拥有在投资领域的丰富履历,与我共事十余年,为高盛的发展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他一向耐心,而富有远见……”弗里德曼没有吝啬溢美之词,却也松了一口气,道:“我希望他能够继续留在高盛,为共同的理想而奋斗,但是如果他有意离开高盛,我会祝福他的。”
“如果你和鲁宾先生没有意见的话,我会跟塞恩先生谈。”一些必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蔡致良说道:“希望将来,新的渣打银行与高盛银行保持友好的关系。”蹏
“这是肯定的。”弗里德曼点头,道:“我记得温先生在渣打银行股东大会上演讲时,重点推荐的是零售银行业务。”
“5年前,恒隆银行还是一家濒临破产的银行,在被我收购之后,已经接连兼并海外信托银行,与渣打银行,资产迅速膨胀的同时,现有管理层已经难以驾驭越来越复杂的局面。。”
蔡致良说道:“投资银行业务,零售业务,私人银行业务等等,都需要重新调整,但是恒隆银行也需要时间来弥补人力资源方面的巨大缺失。要不然,我也不会跟你开口,这是恒隆银行迈向全球的重要一步。”
“渣打银行的基础也不弱吧?”弗里德曼问道。
“不提南美投资的亏损,就说近期的孟买事件,他们的业务水平也需要重新评估。”
蔡致良道:“温先生已经在伦敦招募金融方面的精英,尽快扭转当前的不利局面。”
从伦敦招募高管,可以减少渣打银行内部英国人的抵触心理,也可以自外而内地对渣打银行进行革新,以便于彻底掌控渣打银行。蹏
随着孟买事件已经过去1个月的时间,加上印度证券交易委员会可能涉及数千万英镑的罚款,渣打银行的预估损失将会达到3.5亿英镑左右,换算成港币将会接近50亿。当然,现在还在斡旋,希望能减少损失。
但这是值得的,随着恒隆银行收购渣打银行,资产将会迅速膨胀至超过2500亿港币。
高盛是此次恒隆银行收购渣打银行的顾问,手里也持有恒隆银行的股权,所以对于恒隆银行有利的事情,弗里德曼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恒隆银行是一家商业银行,全球投资业务在高盛面前也是小巫见大巫,就更别说什么竞争关系了。
说完恒隆银行,就得提及JW联合矿业了。经过数月的审核,布朗??琼斯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的整合,也由此进入第二阶段的融资。
“琼斯的计划书想必你也看到了,该启动融资了。”
“布朗的动作太快了,没有留下思考的时间,这可是10亿美元。”弗里德曼道:“一些股东质疑JW联合矿业的产能是否有必要达到5000万吨的规模。”
“我启程时,布朗正在考察首钢,现在这个时间,想来已经在印度了。”蔡致良说道:“无论如何,中印两国的钢铁需求量,是JW联合矿业基于5000万产能的判断,想来这个月中旬在澳大利亚,布朗会给股东们一个合理的解释。”蹏
“钢铁是工业的基础,不可否认,中印两国的钢产量确实增长很快。”弗里德曼道:“但是JW矿业将来同样面临来自淡水河谷,必和必拓和力拓的竞争压力,股东们的顾虑也是可以理解的,希望降低投资的考量也是有道理的。”
众多小股东觉得JW联合矿业的发展计划太过于激进,风险太大,不符合他们追求稳定收益的意愿,但是对于蔡致良这样的大股东来说,如果不能追求高额利润,就没有投资的必要。
这其中的区别在于,是否对中印两国未来的发展充满信心,而更多人看到的则是以南美洲国家为代表的经济危机,害怕自己的投资将来也打了水漂。
“是啊,追求的目标不一致,总会有不同的想法。”蔡致良问道:“那么高盛的建议呢?”
弗里德曼问道:“那蔡先生追求的目标是什么呢?”
“利润,高额利润。”蔡致良道:“我觉得布朗的计划还不够激进。”
“高盛也一样。”弗里德曼点点头,道:“那是10亿人口级的市场,而整个南美洲加起来也不过3亿人。”蹏
“所以呢?”蔡致良问道:“高盛准备怎么办?”
“高盛认为,有必要保持JW联合矿业董事会的纯洁。”弗里德曼说道:“JW联合矿业内部的声音太过于嘈杂,已经对公司本身的发展造成了不利的影响。”
“我也这么认为。”
是时候来一波清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