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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弟啊，来老兄我敬你一个！”
“老弟你可真是厉害，没想到可真给你说中了，朝廷还真就对佛门出手了！”
“还好我听了你的话，没有对那些秃驴动什么恻隐之心，不然非得被那些秃驴给害死不可！”
“你可不知道，当朝司空裴寂，就因为牵扯到一个秃驴，被陛下给下狱了！”
“裴寂，那得多大的官啊，那可是当朝司空，位拜三公的人物，那也说下狱就下狱了！”
李世民煞有其事的说道着，举着酒杯问道：“秦老弟，你说陛下会不会把裴寂给咔嚓喽？”
这件事情，秦川知道。
尽管因为自己这只蝴蝶扇了几下翅膀，大唐的车轮偏转了一些角度，但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虽然下狱的名头不同，但裴寂还是因为受到法雅的牵连而被李世民下狱了。
秦川与李世民碰了个杯，喝了口酒，拿过一盘羊肉往锅里下。
“不会，陛下不会杀了裴寂。”
李世民往锅里夹起牛肉，边吃边道：“陛下为什么不会杀裴寂？”
“佛门犯的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要抄家灭族的，裴寂庇护妖僧裴寂，这可和同党无异！”
“再说你可是清楚的，裴寂以前可是支持李建成的！”
“现在裴寂犯了事，当今陛下怎么可能会让裴寂好过？”
秦川边吃边道：“裴寂以前是支持李建成的不假，可现在李建成一党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你看看朝堂上，王珪、魏征、韦挺，这些个人哪个以前不是李建成一党的。”
“陛下非但没有清算李建成一党，反而对这些人委以重任。”
“之所以陛下要清算裴寂，其实并不是因为裴寂是李建成一党。”
李世民眉头一蹙，反问道：“那你说说陛下是为什么？”
秦川从容说道：“那是因为裴寂是太原勋功，武德朝旧臣，是太上皇的人。”
“你说陛下想要对付太上皇？”李世民诧异的问道。
“你想太多了，陛下怎么可能要对付太上皇！杀兄弑弟的骂名不够，还想背上弑父不孝的骂名？”
秦川苦恼地笑了笑，“陛下最多只能算是防备太上皇而已。”
李世民皱了皱眉，“防备太上皇？”
秦川点点头，“你得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任何一朝天子上位，得把朝廷上的人换成自己的人，这都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封德彝、裴矩逝世了，陈叔达、萧瑀殿前冲撞，被陛下罢免了相位。”
“宇文士及、杨恭仁也被陛下安排出任其他官职，免去了相位，武德朝宰相还在朝堂上任相位的就只有裴寂一人了。”
“裴寂要是下去了，朝堂上的宰相可就全是当今陛下自己的人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任何在位的皇帝都会做的事情。
一来自己人忠诚，放自己人上位能更好地掌控权力；
二来自己用了多年的人知根知底，用起来也顺手，也能充分领会自己的用意，执行自己的决策，不会出现掣肘。
李世民抿了口酒，颔首点点。
秦川接着说道：“而裴寂这个人也非下去不可，他是武德朝第一宰相，也是太上皇自太原起兵以来的第一心腹！”
“他要是下去了，也就给那些武德朝的旧臣敲一敲警钟，让那些武德朝的旧臣们都清醒点、安分点，别整天没事想着给太上皇复辟！”
虽然历史上李渊并没有过复辟的举动，但并不见得李渊没有复辟的想法。
真的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生孩子。
要不然，李世民登基几年了，太极宫也不会迟迟不让给李世民。
而且贞观初年李世民的皇位也并不是四平八稳。
玄武门之变本就给臣民留下了得位不正的印象，接连不断的天灾，更让百姓认为天子失德，要不是李世民赈灾得当，勤政爱民，只怕民声更差。
玄武门之变后，秦王府、天策府旧部虽然快速执掌了朝政兵权，但却管不了整个大唐。
大唐上下更多的，还是武德年间李渊任命的旧臣。
李世民眼眸一沉，“既然是杀鸡给猴看，那杀了岂不是更好？”
“杀了裴寂可不行！”
秦川直直摇头，“要是把裴寂给杀了，陛下和太上皇之间的关系就会闹得更僵了！”
“再说杀了裴寂，还容易闹得人心惶惶！”
“武德朝旧臣和李建成那一党的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成为陛下下一个清算的对象！”
“这些人会风声鹤唳的，这样对陛下花费大功夫安抚下来的人心也不好。”
李世民把玩着酒杯，看着秦川，“那你认为陛下会如何处理裴寂？”
“罢官流放。”
秦川侃侃而谈。
“这样既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又不至于闹僵陛下和太上皇之间的关系，引得人心惶惶。”
“毕竟裴寂牵连的可是佛门这般抄家灭族的大罪，能够免官流放，保住一家老小性命，也算是陛下仁德，皇恩浩荡了。”
罢官流放，这是历史上裴寂的结局。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也会是裴寂现在的结局。
就因为法雅在裴寂府上躲藏庇护，就断定裴寂和法雅是同党，裴寂在维护佛门与朝廷对立太牵强了。
裴寂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真的做出这种大逆不道、抄家灭族的事！
要是真把裴寂给杀了，那李世民就做得太明显了。
秦川也相信以李世民的智慧，是不会真把裴寂给杀了。
那样不仅明显，也不利于朝内朝外的稳定，不符合李世民的利益。
“说得好！秦老弟见事，就是鞭辟入里，聪明不凡！老兄我，佩服你！”
李世民笑着举起酒杯。
秦川的想法和他召集一众心腹谋臣商议的结果是一样的。
裴寂不能杀。
杀了对朝廷、对他和他爹之间的关系都不是什么好交待。
罢官流放，这样一个既重又不会让裴寂死，还能起到方方面面作用的责罚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他并不会立刻就把裴寂给流放，还得再关押一段时间。
趁着这段时间，还能再看看那些武德旧臣、李建成旧臣还有他爹，朝堂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的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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