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初升的阳光自东方升起,普照大地,驱散黑夜,赶走寒风,新的一天如期到来。
甘泉宫主殿外的台阶上,一道身穿宦官服的人影静静的站于台阶正中,整个人犹如老僧坐定,纹丝不动。
他不是别人,正是充当守门员外加执勤官的赵高。
不用怀疑,赵高在殿门外守了整整一夜。
当阳光足够明亮,可以从天边看见太阳,赵高睁开眼睛,两道目光金芒四射,极为摄人心魄。
回望身边气势磅礴的寝宫,赵高独自嘀咕:“还不出来,莫非是郎有情妾有意,已然步入如胶似漆的状态,片刻不想分离…”
在他想来,外甥方年十八,却还没有品尝过女人是何味道,白瞎了一幅好皮囊,而赵姬则是将近十年未曾与人同塌共枕。
外甥是年少俊美的翩翩少年郎,赵姬是风韵迷人的王太后,两人情投意合,枯柴遇火,一点即燃,没有太大的意外。
………
主殿内,凤塌前,赵姬秀发垂落,柔顺的发丝迎风飘动,她神色清冷,双臂直伸,江某人正在替她更衣。
帮姬太后穿戴好以黑色为主红色为辅的绣金凤袍,江漓走到她身后,用手指捋顺她的发丝,接着便从后边搂着她,面带笑意,低声说:“姬姐姐,你身上好香,令人难以自持…”
再一次听到这羞人的称呼,赵姬拧开腰间扣着的狗爪子,转过身注视那胆大包天的狗东西,冷斥道:“你若继续胡言乱语,本宫立马宣宫卫进殿,将你拖出去车裂。”
“车裂…”江漓咽咽口水,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脑门,整个人均是通体冰凉。
姬太后显然是口不由心,由于身份的问题,她脸面上挂不住,故而明明喜欢听这些话却需要装出讨厌的态度。
江漓突然心凉体寒,是因为姬太后提起车裂两字他想到了嫪毐,这家伙便是车裂而死。
普通人的车裂死刑一般是先砍掉头,再由四匹马分尸,而嫪毐却是砍头后被五匹马拉分尸,五马分尸的典故由此而来,多出来的一匹马懂的都懂。
“五马分尸…”
江漓脸颊颤动,心头有些慌。
虽说历史上嫪毐是因为谋反才被杀,赢政根本没去干预过姬太后的私生活。
现在他却被便宜舅舅推进火坑,年纪轻轻便成了姬太后的裙下之郎,历史已然叉道,谁知道未来的赢政会不会看不下去,将他五马分尸、车裂夷族。
而今,若想高枕无忧,过上美好生活,唯有抓紧姬太后,这是最大的保命符。
…
在江漓胡思乱想的时候,赵姬见他脸色微白,误以为江漓是被车裂两字吓到了。
她轻抬下巴,分外傲娇地说:“现在知道怕了?别以为会点花言巧语本宫便会被你蛊惑,以后你若再敢乱语,本宫定会让你尝尝什么是车裂酷刑。”
赵姬略带傲娇的声音令江漓回过神来,双眸间挂起玩味的笑容。
仅仅相识一天,他已经大致摸清了姬太后的性格特点。
姬太后傲娇病不轻,同时还身具黏人属性,并且缺乏安全感,容易得患得失。
君不见昨晚到了后半夜,姬姐姐像是小猫咪一般,将他抱得非常紧,就差融为一体。
撇眼瞧瞧姬太后昂首而视的目光,江漓拉起她的手,走向梳妆镜抬。
为女人梳头是好男人的必备技能之一,既然准备吃软饭保命,他江某人需打起十二分精神。
古时候女人的发型非常复杂,特别是姬太后的发型,一时半会还真搞不定,她需要戴凤冠和金钗,发丝既需要盘在头顶,还需要垂落于身后与耳边。
铜镜前,赵姬静静盯着前方的镜面,里面倒映着江漓的身影,他拿着玉梳,梳头编发的动作非常娴熟,像是苦练很久一般。
赵姬感到惊讶,这狗东西昨天还是童男,连女人也没有过,他怎会这般熟练?
难道是以前经常为母亲梳头?
没想明白缘由,赵姬撇了眼铜镜中倒映的某人,冷声道:“若掉了一根发丝,本宫便宣宫女将你剃成秃头。”
江漓边梳边道:“子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子曰…”
赵姬嗤之以鼻,讥讽道:“你自称师从百家,儒家作为当世显学,讲究五纲,分为仁义礼智信,五纲中的礼纲你学到了几分?”
“我…”江漓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礼纲是指维系社会的准则和道德规范,必须遵守,而他却和姬姐姐滚了被单,礼纲已逝也。
沉默寡言中,江漓耗费小半个时辰,终于帮姬太后梳好了头发。
赵姬站在铜镜前转了一圈,没找到不妥的地方,随后抬眼凝视江漓,看了他许久,最终悠然叹息:“你走吧,以后不许踏入甘泉宫半步,如若不然,本宫便将你逐出秦国。”
听到这话,江漓眸光暗淡,展现演技,脸上浮现万念俱灰般的表情,仿佛世界失去了色彩,接着又露出一丝牵强的笑容:“太后,可否让我作完那幅未完成的画,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不…”赵姬本想说不行,可看着眼前这狗东西那可怜兮兮的表情,她既心软又心痛,最终冷冰冰的改口:“给你半个时辰。”
“好!”江漓绽放笑容,走向昨天摆好的画架处。
赵姬也跟了过来,站于水池前,摆出观花赏鱼的形象。
当江漓开始作画时,赵姬紧咬着牙关,情绪极为糟糕,心里总有一股即将失去某些东西般的痛心感觉。
“我这是怎么了?”
她猛然一惊,哪怕不想承认,但那个狗东西确实在她心低留下了极为特别的印记,无法抹去。
半个时辰过后,江漓收起画笔,仔细检查了一番,没发现问题,随后抬头直腰,向赵姬行礼:“天涯地角有穷时、唯有相思无尽处,太后,漓告退了!”
说完,他面带坚强的笑容,大步流星地向殿外走去,留下一道寂落孤单的背影。
来到殿外,江漓暗自佩服自己的演技,果然很强,看来姬姐姐又得伤心了。
不过没事,晚上我会回来,漓先生是不可能走的。
殿门口,守了一夜门的赵高见到江漓出殿,上下打量他一番,淡笑道:“舅舅不会害你,太后姿容绝世人若神花,舅舅不信你还能不喜欢!”
江漓懒得和这便宜舅舅掰扯,不搭理他,迈步走了。
说起来姬太后还真是比较倒霉,头号心腹表面上忠心耿耿,暗地里却是终极BOOS之一,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望着江漓远去的背影,赵高眸子转动,脸上笑意越发浓郁。
很显然,外甥为了保住小命,不得不靠上赵姬,毕竟被秋后算账,他的目地圆满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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