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薛收命家仆带着几个少年去长安中学认认路。由于已近年关的缘故,小学和中学都已放冬假,是故学校里面除了老师以外,没有其他的学生。
家仆名叫薛酉,乃是薛收的马夫。
“几位公子,你们年纪已经过了上小学的时候,是故国公才会安排你们进中学旁听。长安小学和长安中学,都是陛下亲自所创,皇子公主,功臣勋贵之子女,皆在其中就读。
你们来年进校后,一定要多交朋友,少惹是生非。这里是帝都长安,不是河东,希望你们明白。
这小学也好,中学也好,能就读的,可不是有钱就行,若是朝中无大能人,你想进也进不了。”
其中一个少年说道:“薛叔,你给我们讲讲小学和中学什么情况吧。”
“好好好。”薛酉道:“这小学是三年制,分为一年级、二年级和三年级。中学呢,是五年制,自四年级开始,至八年级结束。课业共分五门,分别为;语文、数学、历史、地理、体育。”
少年说道:“历史、地理,我大致能够明白,历史应该学习的是史书上的学识,地理应该是讲我大唐的江河山川。对吧?”
“没错。”薛酉点头。
“那语文、数学、体育是什么?”另一个少年问道。
薛酉解释道:“我听国公说过,语文者,语言文字也,应当属于启蒙识字,诗词歌赋,古文理解的课业。数学讲的是算数,用的是陛下所创的‘唐数字’教学。
至于体育,谓之曰;武也!
我听国公说,教导体育的老师,都是十六卫的郎将级别,他们不仅教导学生们如何习武,还会教导他们战阵知识。”
几个少年听的目瞪口呆,心里面只有一个感觉,好复杂的知识体系啊。
他们以往在族学可能只治一本书,但是长安小学居然要学这么多。从诗词歌赋到历史,再到山川水文,再到军阵,还有算数,要学这么多的吗?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薛酉说。
一直没说话的薛礼咽了咽口水,“难道还有?”
薛酉道:“你们可别以为会这么简单,在长安小学,中学,学习的学生们,每一年结束之时,都要举行升学考试,五门课业要同时达到朝廷颁布的分数线才可以升级,进入下一个年级学习。
如果不能达到标准,那就只能留级!”
“留级是说,要和比自己年纪小的学生一起学习吗?”有少年这么问。
薛酉点头,“没错,如果留级超过三年,学校会开除你!”
几个少年闻言一阵惊悚。
好可怕的小学和中学。
学不会,居然还会被开除。
这和族学完全不一样。
薛酉接着道:“长安小学校长是孔颖达,中学校长是陆德明,大学校长是皇帝陛下。这三个人,皇帝陛下自是不用多言。说说孔颖达和陆德明吧,此二人都是学富五车之辈,便是国公,那也是对他们十分敬重......”
说着,一行人进了长安小学。
待他们逛了一遍长安小学后,一名值班的老师,听说这几个少年是右仆射薛公子侄,自告奋勇的带着他们前往隔壁的长安中学逛一逛。
此人名叫盖文达,尤其精通春秋三传。
“不满你们说,我长安小学、中学,乃是文化荟萃之地,其中子弟才俊辈出,皆乃当朝重臣之子,各个好学无比,待人友善......”
一边和薛酉几人吹牛逼,盖文达一边引路。
就在他嘴边上‘待人友善’四个字刚刚说完,前方呼啦啦冲出来几十名少年郎。
打头阵的乃是霍国公世子柴哲威,其后则是刑部尚书房玄龄次子房俊,然后是这个大臣长子,那个国公次子。
在他对面的,打头阵的是越国公世子秦怀玉,然后是朗国公家的儿子,吴国公家长子,宿国公家长子等等等。
一眼看过去,愣是找不到一个是盖文达不认识的。
看见那群小家伙哗啦啦对峙起来,盖文达心道不好,这群小祖宗不会要打群架吧。
很快,那些正值青春的少年郎就给出了答桉。
“打死你这个小王八!”
“程黑炭,你个狗日的快来受死!”
“干你娘!房二,你这个安胎药吃多的小杂种,耶耶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哎幼!程家哥哥小心呐,这东西只怕不是房乌龟的儿子,不像他的种!”
“还骂!老子叫你骂!老子叫你骂!打死你个狗日的!”房俊饿虎扑食,和程处默干起来。
尉迟宝琳抓着柴哲威,上去就是一套王八拳,打完再骂,“姓柴的,你连你娘一半武艺都没学会,不会是跟你家婢女学绣花的吧,哈哈哈。”
尉迟宝琳的话,引起小伙伴们的纷纷嘲笑。
“干死他们!”柴哲威发怒。
秦怀玉冷笑一声,将衣裳下摆塞进裤腰带里,卷起袖子,双拳打的虎虎生风。
二世祖们乱战四起!
前方干的激烈无比,让薛酉一行人目瞪口呆。
“这就是长安少年么?”
盖文达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连忙道:“几位不要接近那里,我去找长安令,不,我去找京兆尹。”
他觉得,长安令可能治不了这群二世祖,只能找京兆尹来解决。
不远处,一辆马车悄然停在路边。
“妹妹快看,打起来了吧!”永宁公主掀起来窗帘,和妹妹晋阳公主远远的吃瓜。
晋阳饶有兴趣的看着,好奇的问:“他们为什么要打起来?”
“听说是体育课的时候起了冲突,然后柴哲威就找秦怀玉他们决斗。”永宁说。
旁边服侍公主的婢女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群功臣勋贵子弟,每个月都要闹上一回,她们都习惯了。
不到一炷香时间,京兆尹薛元敬迅速出击,带回一干犯桉的**崽子们,同时上报给皇帝。
其实不用薛元敬上报,早在永宁公主她们抵达现场的时候,暗中保护公主的侍卫就将消息传回了宫中。
于是,一个时辰后,皇帝下令,命人押着一群小萝卜头去太极门跪着。
至傍晚,下班的大臣们挨个去太极门领人。
吃瓜臣子们笑嘻嘻的立在一旁,看着同僚们拎着儿子离开。涉事的臣子,只要领走自己儿子,旁边的侍卫就会高喊一声。
比如,刚从桑干都督府回来的宿国公程咬金,在他从侍卫那儿签名之后,侍卫高呼。
“桑干大都督宿国公程大将军,领其子程处默归家!”
程咬金脸皮再厚,这个时候也挂不住。他黑着脸,上去抓着儿子脖子,将他丢进马车里。
斯文的一点的,回家教训儿子。
粗暴一点的,当场就是一顿暴打。
父慈子孝的场面,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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