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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慧眼识真僧

    唐律知道了衙役的刁蛮媳妇没有为难衙役,清楚了皮鞭起了作用,对所有悍妇起了一种震慑的作用。

    衙役从此对唐律死心塌地,生怕唐律调走,只要唐律一走,狗不了吃屎,他妻子就会报复,这个真说不定啥时候被他妻子给打死,一卷草席,将其一卷就埋在乱葬岗,这个谁知道呢?

    再说,升堂之后,唐律命道:“提取犯人过堂!”

    不一会儿,和尚被提了上来。

    “你出家几年了?”

    “三年了。”

    “胡说!假如你所说的属实,你既然出家三年,就不必戴头巾,那么,你的额头上为什么还有深深的痕迹,证明你额头被头巾束缚?你老实交代,仔细你的皮,小心你的筋骨!”唐律说。

    “该死的,说,你是怎样杀害和尚?然后冒名顶替和尚的,说,快快招来,小心筋骨受苦。如果老实交代,还有好结果,如果一心顽抗到底,那就对不起,迎接你的只有万劫不复的结局,你要仔细想好了,一旦决定,就要为自己的决定买单,谁都无法顶替你承受后果所带来的一切。”唐律追问道。

    假和尚见问,看看实在瞒不下去,就说了实情。

    他在前几日到了谷城薤山,想在那里寻找一种灵芝。据说,那里的灵芝很好,路上遇到了从铁佛寺来的和尚。

    他们一路同行,结伴总比一个人走要好,因为薤山有野兽,两人胆子大。

    没想到野兽没遇到,遇到了比野兽更凶恶的人,就是他!

    他在一个偏僻处,将僧人杀害,然后换了他的衣裳,将自己的衣裳一把火烧掉,拿了僧人的戒牒,将自己的头发剃掉,然后就下了山,到处化缘为生,没想到,虽有僧人的行头,却无僧人的气质,举手投足透露出匪气,霸气,和凶煞之气,让人看了生畏,不是看了觉得慈悲,和善和温顺,没有悲天悯人的样子,倒有凶神恶煞的表现,难怪让衙役一眼看出,本不想管闲事,可是自己的身份使然,路见不法之事,就有踊跃去管辖的心,这是职业习惯。

    唐律听完他的供述,命书吏记下口供,让其签字画押,然后没收了僧袍和戒牒。让他指认犯罪现场,唐律命人一同前往,找到被害的僧人,将其送交给铁佛寺安葬。

    对假和尚判处死刑,秋后行刑。

    一日清晨,衙役来报,说:“南街的张家兄弟七人,到县衙门口击鼓告状,大人,他们现在跪在公堂上,等大人定夺。”

    唐律说:“有这样的事?走,去看看!”

    到了公堂,果然跪了七个人,全都披麻戴孝,一行白色,齐刷刷地跪在地上,低着头,低声哭泣,有的声音大,有的声音小。

    唐律坐定,问:“下跪者何人?”

    “张各大。”

    接着分别报出自己姓名,一直到张各七。一共七个弟兄。

    唐律一看,这倒好,从老大到老七都到齐了。

    “张各大,你是老大,你说说看,这一大清早的,就披麻戴孝这是为啥事啊?难道家中有人仙逝不成?”唐律问。

    “呜呜呜呜,正是贾母被歹人所害,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严惩凶手,以告慰母亲大人的在天之灵。”张各大哭诉道。

    “怎么被害的?”

    “被凶手用尖刀刺杀,流血过多而死的。”

    “案发现场在哪里?”

    “在赵家门口。”

    “凶手和赵家有关吗?”

    “有关,凶手就是赵家的。”

    “走,去现场看看,你们带路。仵作,一并前往。”唐律吩咐道。

    他们一行人一起到了赵家大门口,发现张母的尸首横在赵家门口的台阶旁边。仵作上前查看,探明死亡原因,是被锐器刺伤脏器后失血过多死亡。

    仵作在看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凶器在旁边,很是奇怪。仵作将该现场勘查的情况一一记录在案。并拟出报告,给唐律参考。

    唐律命令,将赵家所有人都带到县衙。

    人都到了县衙,唐律继续升堂审理此案。

    唐律问赵家的:“你们家门口被人刺死一个人,你们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是张氏兄弟的母亲。”

    “她是怎么死在你们家门口的?”

    “不知道,我们也想弄清楚原因。”

    “你们是否和张家有仇?”唐律问道。

    “启禀大人,和张家有仇,不是我们这一代了,是好几代了,从祖先那时候开始就一直有仇,属于世仇,一直没有化解矛盾,所以延续至今。按道理说,祖先的仇,在祖先那一代解决就可以了,没必要再延续到子子孙孙。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祖先的仇可以继承。”

    “那是历史遗留问题。本官想知道的是,最近是否和张家发生过矛盾?例如口角啥的。”唐律问。

    赵家见问,开始吞吞吐吐起来,躲躲闪闪,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被逼无奈,才说了一点这方面的问题,可是,包括唐律在内,都听得如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不清楚他在说啥。大家都很焦急地等待,赵家小儿子才稍微清楚地说:

    “就在前几天,为了乡下的田地的地界,我们和张家的发生过争执,我们人多,一气之下,就打架了。”

    “谁先动手的?”唐律问。

    “是张家先动的手。我们没动手。因为张家的先动手,我们才被迫还手,不是我们挑衅的,是对方挑衅的,且先动手,我们不得已才正当防卫的。”

    “张各大,是不是这回事?”

    “启禀大人,他们在撒谎,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就来势汹汹,看起来要把我们吞吃了一样。我们害怕,不知道谁要跑,结果绊倒了,他们上前,被绊倒的是张各七,他在这里,大人可以问问便知。”张各大说。

    “张各七,你说,是怎么回事?”

    “启禀大人,他们的人数是我们的三倍多,英雄好汉也敌不过千只手,人人都来一下,我们就变成马蜂窝了。我当时很害怕,就想跑,我大哥还想搏斗一番,我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就找个机会想溜,可是,大哥没有发话,我也不敢走,就等机会跑,我看到机会来了,就开始跑起来,结果还没跑远,就被小土坑崴了脚,就摔倒了,没想到旁边有一个赵家的伙计,他正准备追我,看我摔倒,他就准备过来打我,我看情况不妙,就抓起地上的土疙瘩,向他扔过去,本来想阻止他过来伤害我,没想到土疙瘩见水就软,见日光就硬如石块,将那赵家的伙计打得头破血流,赵家的看了,非常生气,一哄而上,就开始打起来。大人,我说的都是实情,不该跌倒,如果跌倒,也不该拿土疙瘩砸人。都怪我心急。”张各七说。

    “赵家的,是不是这回事?”

    “是的,不过,当时情况乱糟糟的,情绪都有些失控,再说,我们吃亏了,肯定要讨个公道。”

    “你是怎样讨公道的?”

    “张各七跌倒,打伤了我们赵家的伙计,我们就冲上去,开始殴打,结果在互殴过程中,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其中,比较严重的就是张各七。”

    “怎样严重?张各七,你的伤情如何?”唐律问。

    “启禀老爷,就是脚崴了,后来发现是骨折,再就是肋骨也被打断了三根。”张各七说。

    “嗯嗯,还比较严重。赵家的,你们既然打伤了张各七,已经占了上风,可是,为什么还不满足?进一步要杀他老母亲,他老母亲和你们也没结什么仇,为什么要谋杀她,她难道影响到你们了吗?”唐律问。

    赵家的见问,句句在理,再说张家的母亲血流满地,就在赵家门口,这人命官司,咋说也要有人出来抵命的,俗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人死在自己家门口,没有在人家门口,要说没一点关系,鬼都不信。于是赵家的就只好选择沉默,逆来顺受,看唐律怎么判决,就怎么服从,说一千道一万,人家又是受伤又是死亡的,自己这边完好无损,要说能博得别人同情,就是这样的。

    张家的见唐律诘问赵家的,觉得唐律在给自己出气,非常得意,但是,因为死了母亲,还是要悲戚一番,免得被唐律看出破绽。

    案子审理到此,再没办法继续审理下去,唐律只有先暂停审理,将赵家的人一网打尽,全部关进大牢,等到案情明了之后再进行宣判。是关押还是释放,都要进一步的案情进展。

    张家人在审讯笔录上签字画押后,退下商议安葬母亲的事。等张家的一走。唐律就问师爷道:“师爷,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呢?”

    “大人,按照我的浅知拙见,觉得赵家的理亏,赵家的杀人动机,手段,和结果,事实部分清楚可见,动机就是想要报仇,而且是世仇。这个案子可以判决赵家败诉。”师爷说。

    唐律一听,微微一笑,然后摇了摇头。

    “怎么?大人,晚生的看法有误?还望指点一二。”师爷说。

    “不,你是本官的师爷,咱们一起努力破案。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人人的想法不可能完全一样,总有差别,遇到差别的部分,可以问问原因,就能找到破案的关键点,关键点找到后,案子就算破了。剩下来的势如破竹,水到渠成、一气呵成。”唐律说。

    “是的,大人,分析得很好,很到位。依照大人的意思,赵家不是杀人凶手。那会是谁呢?除了赵家的是世仇外,没有其他的仇敌,这就已经注定了杀人凶手,就是非常熟悉张母的人,张母年事已高,不见得张氏兄弟都愿意认真赡养老人,另外,这杀手受过训练,而且有周密的计划安排。”师爷说。

    “对,这是本案的疑点,你看出来了。本官也看出来,疑点是一样,就是要一层一层揭开,发现谜底,找到答案。”唐律说。

    商量好了之后,唐律继续升堂审案。

    “张各大,张各二,张各三,张各四,张各五,张各六和张各七,你们弟兄七个,什么时候发现你们的母亲被杀的?”唐律问。

    “今天凌晨。”

    “那么,你们兄弟七个身上穿着的七套孝服是什么时候裁剪制作的呢?”唐律紧接着问。

    七兄弟听到唐律的追问,顿时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再看张各大,额头上、鼻尖上、到处都是汗珠子,呼吸急促,嗓子干涩,想要喝水,却不能喝,只有咽唾液,但是,还是难以掩饰内心的慌张,和加速跳动的心脏。

    唐律再看其他弟兄,各个都扎着头,不敢抬头看,有的人的身子在瑟瑟发抖。

    唐律看机会成熟,大声喝道:“这个案子可以判断了。你们纯粹是诬告陷害!作为你们的母亲,昨夜未归,你们做儿子也不出去寻找,倒像是没事人一般。不想办法,无动于衷。这个符合常理吗?你们的母亲在活着的时候,你们不好好照顾,死了倒积极穿孝服,这个是给谁看的呢?据你们所说,你们的母亲今天凌晨被人杀害的,你们却早早都穿了孝服,立即赶到县衙公堂下跪告状,这些不都正好证明了你们有备而来,胸有成竹,要不是提前做好准备,你们怎么可能会这样井然有序有条有理不出一点乱子,也没见你们声嘶力竭地哭嚎,就像是死了的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死了一样。你们的这一套,尽早收起来吧,不要在本官面前丢人现眼。”

    听了唐律的话,众弟兄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吭声,脸色变得蜡黄,失去了光彩,真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张各大见大势已去,只有说出实情,免得将来严惩,他说:“大人,小的愿意招供,实话实说,请大人网开一面,饶小的一条小命,这些主意都是小的想出来的,因为小的在家中排行第一,作为大哥,下面的六个弟弟都听小的的,小的为了报仇,想尽一切办法,该用的方法都用了。但是效果不明显,于是小的就很苦恼,不知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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