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乐季北和他妻子恢复常态,在对蔡青行刑的时候,乐季北还跑去看了,牵着一条饿了三天的狗,等刽子手割下一块肉,扔到台下,就有人有狗去抢,场面一时失控。
乐季北牵着狗,等人们将野狗撵走,想去抢肉的时候,乐季北就放出狗,那四条腿的比两条腿的快得多,两条腿的咋抢得过四条腿的呢?乐季北的狗就吃了不少蔡青的肉。
蔡青从此名单从人们的头脑中抹去,印象也慢慢模糊,最后彻底忘记。
李力看到了靳山的办案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对靳山说:“仁兄的办案能力令人羡慕,一些办案技巧值得学习,小弟我很愿意留下来学习,但假期即将结束,要回去工作了。实在有些不舍,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贤弟说哪里的话,贤弟很厉害,向愚兄学习简直不敢当,万万不能当老师,当学生是应该的,谦虚才能进步。”李力言道。
“你这次回去,什么时候再来?”靳山问。
“不知道,希望早点,也可能没有机会。仁兄知道,很多事,忙不完。如果天下和谐,人人都遵纪守法就好,就没我们什么事了。”李力言道。
二人正说着话,有人击鼓鸣冤。击鼓人说有人强暴了他们的女儿,靳山对李力说:“贤弟,你看这里又有事了。愚兄期待你来,为愚兄解忧。”
“能者多劳!小弟十分信赖仁兄,知道这些都不在话下。小菜一碟。”李力言道。
“好,不能送你,贤弟自便,愚兄去去就来。”靳山言道。
“好,仁兄去吧!不要管小弟。小弟我就告辞了,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重逢,向仁兄请教,还望仁兄不吝赐教。”李力言道。
“不敢当,不敢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相互取长补短就好。”靳山言道,看着旁边来传话的书童。
“仁兄,小弟就此告辞!后会有期。”李力言道。
“好,去吧,去吧!恕不远送。”靳山言道。
“先生,请!”书童言道。
靳山和李力拱手作揖,然后就升堂去了。
到了公堂,发现堂下有一对老夫妻在跪着。
“下跪者何人?”靳山问。
“老朽姓林,双木林,这是老朽贱内,林白氏。”老汉言道。
“你们鬓发斑白,看来年纪不小了吧?为什么白发苍苍要来告状?”靳山问道。
“启禀大人,老朽年过半百,只有一个独生女儿,老朽夫妇看女儿为掌上明珠,只是家门不幸,遭遇灾难,什么灾难?就是老朽的宝贝女儿被一个畜生给糟蹋了。哎,真是不幸!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老朽的侄儿,就是贱内林白氏的亲侄儿。哎——”林老汉言道,哭了,老泪纵横,啪嗒啪嗒掉落在地上。
林白氏也哭得几乎断气,上气不接下气,很是凄惨。
“岂有此理!竟然有这样禽兽不如的东西!来人,去将林白氏的侄儿抓来。”靳山命令,扔出一根令签,啪嗒一声,掉落于地,十分清脆。
不一会儿,捕快将疑犯抓获。
“下跪者何人?”
“小民白青。”
“你可以知罪?”
“小民不知。”
“你看看堂下二位老人,你可认识?”
“认识,是小民的姨父和姨妈。”白青言道。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到这里来吗?”靳山问。
“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
“来这里就是告你!”
“告我?小民不明白。”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靳山问。
“大人,小民真不明白!”
“那你怕不怕墙上的刑具?”靳山问道。
“不怕,没做亏心事,没有犯罪,怕什么怕?要是小民犯了罪,不承认,大人可以动刑,小民死有余辜,关键是小民被人冤枉,就是立马判决让小民死了,小民也死不瞑目。”白青言道。
“你说的话当真?”
“如果有假,天打五雷轰,出门让马车撞死,或者让疯狗野狗咬死,总之是不得好死!”白青言道。
“好,本官暂时不对你用刑。但是,在案子没查清之前,本官还是要收监待审。”靳山言道 。
“这个自然。”白青言道。
“林老,请前面带路,本官带仵作前往验尸。”靳山言道。
二位老人只有点头,按照靳县令的安排,带他们到了林家。
林家小姐果然死在闺房,衣衫不整,家居一片狼藉,脖子上有深深的手指掐痕,经过仵作仔细查看,给出的结论是先奸后杀,从林小姐挣扎的情况来看,被手摁住了咽喉,气绝而亡。看来作案的一定是力气大的男性,很有手劲。
靳山一听,明白了凶手的大概样子,想起来白青,也不像是有力气的人,人的气短,力就不大,力大才能达到目的,使人窒息而亡。
靳山让二位老人安葬他们的女儿,说:“相信本官一定为你们伸冤!抓到真正的凶手。白青已经被关押。你们放心!如果是他作案,一定判死刑,如果不是,就放了他,让真正的凶手伏法。”
“多谢靳青天大老爷,多谢为民主持公道!”林老言道,看起来感动的眼泪鼻涕直流。
靳山又安慰了他们一番,然后离开,走到半路,靳山只留下书童,让其他人都回去,听候通知。
靳山脱下官服,换了民间普通装束,看来像是绸缎铺的小商人小老板。
他和书童要去看看,走访走访,了解一下白青的为人,还想借这个机会了解一下林小姐和什么人有来往,林老夫妻是否有仇人,到底是什么人作案,作案动机是什么?都值得思考。
这些问题都没弄清楚,正在一边赶路,一边想着这些问题,突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眼睛一亮,接着一声炸雷响起来,山岳震动,可能海浪拍打着礁石,卷起万层白云。
眼看就要下雨,且是大暴雨,要赶紧找一处躲雨,雨来的速度超过人的想象,看到附近有一户大户人家,有门洞,门口没有人,屋檐够大够宽,他们就在门洞里躲雨,风雨交加,大雨像是有人从天上往下倒水,一盆一盆地倒下来,那些脆弱的茅草屋,可能就受不了这样的冲击。
过了一会儿,黑龙一样的大雨和乌云慢慢减弱,逐渐变小,成了微风细雨。
这个时候,大门“吱呀”一声,门开了,出来一个人。
看上去,脑袋大,脖子也粗,不是伙夫是什么人?身上有味,一看都是厨房里待的时间久了的缘故。这样的人,其实就是这大户人家的厨师,这样的厨师走在外面,也是耀武扬威。可是,这个厨师看起来非常谨慎,不是很张扬,处处谨慎,时时警惕。生怕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
靳山一看这人,就知道很不一般,问:“敢问尊姓大名?”
那人左右上下瞧了瞧靳山,觉得他有一身正气,旁边那个可能就是一个伙计。他点了点头说:“申远。”
“太好了,能认识申远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有事吗?”
“我们是路过这里的,做绸缎生意,正要入住客店,突然大雨来了,只好在这里避雨。”靳山言道。
“嗯,这个地方不错,真会挑地方。”申远言道。
“在路上,我就听说这里有一名年轻漂亮的小姐被杀了,据说是她表兄所为,真的是禽兽不如啊!可惜了,真的可惜了!”靳山言道。
“那个表兄,那个小伙子还挺冤的。”申远说。
申远说这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又像是从鼻子里哼哼出来的,听不太清楚,不敢确定说什么,凭靳山多年的办案经验,已经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也许这个厨师就是一个突破口,有了厨师,就有案子的结果,只不过厨师天天面对锅碗瓢盆,佐料油盐,对人情世故了解甚少,对饭菜烹饪很是在行,这个厨师欲言又止,肯定有秘密,不方便在这个地方说,或者怕担风险,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来对待陌生人。可能考虑到他们是外地人,只是路过此地,先透露一点也不算过分。
靳山估计他刚下班,还没吃饭,因为在大户人家做厨师,都是先让主人吃的,炒菜做饭油烟让人当时没有食欲,等过了吃饭的时辰,才开始隐隐感到饥饿,就要出去吃点东西,对自己做的不想吃,因为天天做,天天闻着油烟子,就懒得吃自己做的饭菜了。于是就想尝尝鲜,吃吃别人做的,也就相当于享受一下别的厨师或者小吃店师傅的手艺,也算是能体会到一些受到尊重的感觉。
看来申远厨师有所顾忌,在主人家门口,难免会隔墙有耳,为了避免麻烦,还是离开。
靳山邀请他去小酒店喝点小酒驱赶一下疲劳,他满口答应,这样,三人就到了有三里路处的酒馆,进去喝酒,小二很热情,加上书童在旁照顾,二人慢慢熟悉起来。
靳山很大方,点了好几样拿手菜,特色菜,厨师品尝其他厨师的手艺,就特别有意思,感到被人服务,自己当老师很是得意,加上靳山热情劝着饮酒,申远也不客气,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下肚,话就上来了。厨师申远的话匣子就打开了,非常丰富。
申远的脸红彤彤的,人家说喝酒的人脸红的对父母孝敬,这个说法值得商榷,不过,厨师对他老娘的确不错,特别是他父亲去世之后,他对他老娘更加上心,处处都尽心照顾。
“你说那个小伙子冤枉,为什么呢?表兄做坏事的不也挺多吗?”靳山问。
“这就是你只懂做生意不懂人心了。不瞒你说,真正的杀人犯,曾经是我的朋友,我们两个是发小,很合得来,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相互帮助,经常保护我,帮我摆平那些欺负我的人,他就是我的保护者,因为交情不错,所以经常交往,常在一起吃吃喝喝,有一次他又请我喝酒,我就去了,谁知道没控制住,他就喝高了,然后开始吹牛,说他杀了人,就是那个姑娘,姓林,对,林姑娘,被他杀了。”申远言道。
“是吗?他是喝醉了吹牛吧?”靳山问。
“没有,我觉得他没喝醉,没有说酒话,凭我对他的了解,他是干得出来这事的,因为他从不学好,坏事都做,只要有机会,就会去做坏事。他说他杀了林姑娘,也有些害怕,喝酒买醉,也是为了麻痹自己,不让自己去想这些事。他已经记得犯罪细节,他的描述非常具体详细,令人不得不相信,我听了之后,有些害怕,就想远离他,但是又不能远离。”申远说。
“为什么?”
“因为他就躲在刚才你们躲雨的那户人家里。”申远说。
“那是怎么回事?竟有这么巧的事?”
“是这样的,他的妈刚好就在那户人家,因为他杀了人,想要躲一躲,知道跑远了会被发现,就在附近埋伏,往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他就去投奔他的妈,他妈帮忙隐藏,他也没明确说什么案子,犯了什么事,他的妈是不了解情况的。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奇怪的是,哪里都不敢出,藏得好好的。这个让他妈感到奇怪。”申远言道。
“那你是不是帮他守秘密,守口如瓶呢?”靳山问。
“不是,他为人不仁不义。我就特别恨他。”申远说。
“是这样的。他呢,有些钱,这些年杀人越货的,有不少不义之财。我呢,刚好遇到一些困难,就想要找他周转周转,谁知道他竟然一毛不拔,不借!不仅不借,还说一些难听的话,让我十分生气,他真是一个坏蛋,不仁不义,坏事做了,还不知道收敛,还这样对发小对朋友恶狠狠的,这个态度谁都受不了。不仅不借钱给我,我又不是不还,他还打我,下手可真狠,将我的门牙打落一颗,你看,就是这里。”申远怒道,然后咧着嘴,让靳山看,靳山一看,果然有一个豁口,真的说话不关风,漏气,感到脸上丝丝凉气吹过来。
这个倒好,问话还问出仇恨来了,这里面就有戏了。靳山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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