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巧儿被绑,心中郁闷,又惊又怕,惊的是三郎身体好好的,就是喝了粥,就突然死亡,这咋说得清呢?怕的是,年纪轻轻就吃上官司,遇到糊涂官怎么办?羞辱致死?那可怎么办?
她想着想着就哭,哭完了继续想,人到了这一步都是命啊!没想到会这样。
公婆丧子之痛,可以理解的,乡亲们爱管闲事,也有不少看热闹和惹是生非,生怕别人家过得好的,也有担心天下无事的,总要找一点事来寻求刺激的,这些都让王巧儿十分苦恼,想不到嫁给司马家,并非只是两情相悦的事,更是家族和家族之间的事,人心和人心碰撞的事,这些事都让王巧儿无所适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既然如此,走一步算一步,看看老天怎样善待好人,怎样惩罚恶人。
付颖一看这情形,就知道有问题,王巧儿没必要给新婚的丈夫司马三郎投毒,要知道,三郎并不难看,在当地也算是俊杰,不算富贵,可是家里有薄田有牛羊也有家奴,算得上当地富户,没有什么缺憾,唯一的缺憾就是家丁不太兴旺,需要增添人口,这个王巧儿生的是旺夫相,身材也十分如意,生孩子不成问题,本来是很好的一家人,怎么就要散架了,司马家眼看就要飞黄腾达,结果又要衰落,看样子衰落起来,谁都挡不住啊!
正在想着,就想去现场看看,想到这里,付颖言道:“尸体现在在哪里?”
“启禀老爷,尸体在我家。”司马公说。
“走,仵作,一起去看看。”付颖吩咐道。
一行人来到司马家。
他们将司马家围得水泄不通。
正在此时,门口有衙役维持秩序,划出警戒线,排成一排,手持棍棒,,阻挡着不断往前拥挤想看热闹的人群,衙役十分敬业,呵斥众人,推搡他们,免得他们影响检验。
仵作仔细查看。
司马三郎在卧室,这间房布置的比较喜庆,看得出来,司马家十分心疼这个儿子,倾尽所有,娶了媳妇,希望能中兴家业,特别是中兴人口,人丁兴旺,才能后继有人,让别人刮目相看,不至于起了心要害人,没有人,会被瞧不起,会被人轻视和欺负,司马公很清楚这一点。
司马三郎肚子爆裂,屋内地上床上一片狼藉、像是有过一番痛苦的挣扎,没有外伤,也不见什么凶器。仔细查看,没有什么药粉或者汤剂,纸袋子什么的也不见踪迹,厨房里还有余火,锅内还有粥,热的。
窗外知了拼命叫着,像是在凑热闹,知道实情,正在述说,只是无人能懂。
仵作一看,就知道有问题,这是由内而外的,不是外界的伤害,得到这个结论后,就告诉了付颖,然后记录在案。
仵作发现三郎的面容没有泛黑,没有中毒之后面皮发黑的症状,也没有发现眼睛出现异样,其他地方例如手指甲也正常,指甲没有发黑,种种迹象表明并非中毒。
将这个情况告诉了付颖。
付颖吩咐牵来一条狗,一只鸡,然后将三郎的呕吐之物,给鸡狗喂食,鸡和狗吃了呕吐物之后,仍然活蹦乱跳,证明三郎也不是中毒而死。
为了进一步确定是不是粥中有毒,将锅里的粥,还有三郎碗里的粥,吃剩下的,分别拿来,再喂食给新牵来的狗和新捉来的鸡,都是活蹦乱跳的,没有问题,粥,是没问题的,也就排除了粥里投毒的问题了,这就是说,王巧儿投毒基本可以排除,只是三郎死因还要查找才有个交代。
毕竟司马公得到儿子不容易,说没就没了,总要给个说法,免得司马公不好想,也难以服众。
“司马公,请问你家三郎平时吃饭怎么样?有什么习惯没有?”付颖问道。
“三郎喜欢喝凉水。不喜欢喝热水。他年轻气盛,性子急躁,不喜欢慢慢做事,喜欢做快的事,做事不是慢吞吞的,是十分快。”司马公言道。
“王巧儿,你说说看,司马三郎平时有什么生活习惯?”付颖问道。
“老爷,三郎他除了喜欢喝凉水,还喜欢洗凉水澡,喜欢做夫妻之事。”王巧儿言道。
王巧儿说完,满脸通红,低下了头,扭着衣角,眼瞅着脚尖不说话。
付颖明白过来,这是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些有些难为情。
付颖一听,想起卜太师说的话,要看细节,没错,王巧儿说三郎喜欢做那事,那么肯定年轻人精力旺盛,加上王巧儿回娘家一段时间,三郎肯定按捺不住,说不定问题就出在这方面。
“王巧儿,本官问你,你回来的当天发生了什么?”付颖问道。
“老爷,可以不可以借一步说话?”王巧儿问。
“当然可以,在场的闲杂人等请自行回避,只留仵作和书隶在场,其他都退场。”付颖吩咐道。
众人退出,然后王巧儿缓缓说道:“三郎当晚和小女子频繁行夫妻之事,直到凌晨才歇息歇息,小女子无所谓,因为作为三郎之妻子,应该尽到妻子的义务,只是三郎受不了,到凌晨方歇息,一直到早晨天亮的时候,三郎突然喊口渴,小女子立马起床给三郎烧水给他喝,然后煮粥给他吃,谁成想他等不及,舀了三大瓢井水喝了,等小女子来看的时候,井水已经喝下去不少,小女子也劝他不要喝那么多,不要喝那么猛,三郎说没事,经常喝,没事。然后,粥好了,小女子端给三郎喝粥,没想到,三郎也不怕烫,竟然将一碗热腾腾的粥给喝了,小女子看到喝这么猛,也劝他别着急,三郎说小女子不懂,粥要喝热的,最好喝烫的,只有这样才过瘾,谁知道,三郎热粥刚喝下去一半,就开始喊疼,捂着肚子满地打滚儿,小女子赶紧去叫人,等人来的时候,三郎已经从床上滚落到了地上,人已经没了呼吸,情况就是这样,如果有半句假话,小女子情愿遭受五雷轰顶而死。”王巧儿说完,开始嘤嘤嘤地抽泣起来。
付颖听完,点点头,对仵作言道:“去看看三郎的下身。”
仵作前往,掀开衣裳一看,吓了一跳,对付颖言道:“三郎竟然变成女身!”
“怎么回事?”付颖问道。
“他没有了男根。我再看看。”仵作言道。
付颖点点头,仵作仔细查看,发现男根竟然进入三郎的腹中,令人惊讶!
这是什么操作?
“王巧儿!”
“小女子在!”
“昨晚你和三郎行夫妻之事,是否有问题?”付颖问道。
“禀告老爷,三郎正常,并无异样。”王巧儿答道。
“好,本官知道了,好,传众人进来。”付颖吩咐道。
众人鱼贯进入。
“司马老夫妻,你们晚年丧子,实属不幸,不过,你们的三郎死因已经查清楚。和王巧儿没关系,这是因为你家三郎生活习惯不好,喜欢喝凉水,越是暑热天气,越要注意控制,不要猛喝凉水,还有,你家三郎生性急躁,饿了就要吃,渴了就喝,不能等等,只有快点达到目的。还有,他可能受到你们夫妻二人影响,想早点得孙子孙女,所以日夜操劳用力过度,造成身体亏空,身子发虚,被彻底掏空,无法一时恢复,加之喝了凉水受到刺激,让肠胃受到刺激,随后被热粥,或者说是滚烫的粥烫了肠胃,因为他生性急躁,等不及粥凉了喝,结果身体忽冷忽热,受到阴气侵袭,急火攻心,淫气侵入,让男根收缩,被吸入腹中,这些搅动五脏六腑,肠子崩裂,内出血而死,并非王巧儿投毒。你们所说王巧儿在娘家有相好的,并非实情,并无证据证实。本官查明,三郎和王巧儿十分投缘,关系很好,相敬如宾,相互恩爱有加,并非三心二意或者另有外遇之人,王巧儿口碑甚好,身正不邪,为人忠厚老实,善良本分,尽到了良妻的义务,无可厚非。司马夫妻不要多虑,事已至此,只有收殓安葬,让三郎入土为安,不要再告官折腾,这只是命运不同罢了。”付颖言道。
司马夫妻一听傻了眼,就是这?
不过,内心就是再不愿意也只得作罢。
很明显,付颖说的都有道理,无懈可击。再说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王巧儿在娘家有外遇,也没证据证明是王巧儿投毒。
事已至此,只有作罢,司马夫妻息事宁人,不再追究。好在王巧儿也没改嫁的念头,证明王巧儿还是他们表彰的对象,要是放在现在,可能不一样,付颖思想先进,鼓励王巧儿再考虑考虑个人幸福。当然,他只是建议,觉得王巧儿适合早做打算,趁年轻可以改嫁,让她晚年有指望。
王巧儿心想,司马老夫妻晚年得子,可惜三郎不够重视身体健康,对不起自己的身体,让身体亏空,王巧儿善良规劝,三郎只是不听,也没办法,只好如此,人的命,天注定,人作孽不可饶,对自己对不起,也要追究责任,关键只是图自己快乐,不管别人感受,也是有罪的,自己死了,活着的人难受,司马夫妻就是这样的,看看人生三大不幸,其中晚年得子又失去了,的确可惜,后来得了媳妇,还算可以,算做安慰。
付颖的建议,让王巧儿感动,不过,如果他走了,司马夫妻年事已高,无人照顾,于心不忍,就没有只顾自己离开,用行动证明她的确没有外遇,那些嚼舌根的人无地自容,很受打击,以后再造谣,估计没有人爱听,这是不攻自破,令人欣慰。
天可怜见,王巧儿竟然有了身孕,在三郎离世后十个月,王巧儿诞下一婴儿长相酷似三郎,让司马夫妻见了欢喜得很。
算是司马家有了香火,总算落了个美好的结局。
王巧儿一心管教孩子,孝敬老人,在当地传为佳话。付颖上报朝廷,朝廷薄款资助。县衙也拨款支持,帮助王巧儿解决困难。
付颖办完这个案子,想要休息休息,想法很好,但是不能成行,又有人来告状了,这次是个裁缝。
裁缝有些年纪,手艺精湛,十里八乡的都知道他,他是做上门生意,谁家有事请他去做活儿,他就去,每天都很忙碌,膝下只有一个女儿,长得水灵,十分漂亮,附近常有一帮子浪荡公子来看她,对她垂涎三尺。
“老爷,我老实本分,也凭手艺赚了些钱,感谢县衙维持地方治安,让我能赚到钱,可惜我年轻时候娶的妻子过早离世,只留下乖巧伶俐可爱的女儿,我虽有钱,是凭手艺赚的,女儿让人不放心,因为我早出晚归,家里没有人照顾,就让女儿在楼上关着做针线活儿,这样也比较安全。日子过得平凡有意义,我也不敢再娶妻续弦,因为怕对我女儿不好,有热心的媒婆介绍,我都一一谢绝了,不想卷入复杂的家庭生活矛盾中,结果,一耽误就到了现在,我也只想守着女儿过一生就完了,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没想到越是小心越出问题,谁也没料到坏运会找上我,有一天我回家,发现家里的门大开着,心想坏了,遭贼了,我一直在喊我女儿的名字,结果还是没有回音,我就上楼了,看见女儿的房门也大开着,我心里想坏事了,一种不祥之感袭上心头,果然,我进了女儿的房间,发现女儿死在凳子上。呜呜呜。”裁缝言道,说着说着就哭起来,像是一名老妇人那样哭,哭得十分伤心,上气不接下气,像是丢掉了半条命一般。这是要了他老命一般,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恨至极,那些坏蛋,抓到了一定千刀万剐才行,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可怜劳累半生,喜获千金,结果却惨遭毒手,天理何在?真是哭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这是怎样的世界?苍天应当开开眼,看看这些坏蛋吧!让他们不得好死吧!”裁缝哭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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