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都心生盼望能分到一块肉带回家,或者就在哎现场享用,要知道这是新鲜的烤猪肉,是最香的烧烤。
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不知道县令心里做何感想、有何打算。
死猪被扔进了火里,是刚被长矛戳死的猪。还有一只活的,在笼子里,已经吓得忘了嚎叫。看到同伴遭到如此待遇,猪这一生也就宣告结束,后悔成为猪,潇洒过日子,最终死于非命,看来平时不能吃了睡睡了吃,还要锻炼,成为强壮的猪,可以挣脱这牢笼,获得自由,活够自己应有的时间。
烤猪之后,香气四溢,众人垂涎欲滴,不肯离去,还要看尹县令如何审案,又是怎样处置这烤猪?
尹坚命令仵作去查看烤猪。
仵作查看检验,一一记录在案。
记录完毕,尹坚吩咐道:“再添加柴禾,将活猪像刚才那样,投入火中。”
众人愕然,惊呆了。刚才将活猪杀死再丢在活里,可以理解,大概看看猪肉烤起来香不香。这是做什么?是什么操作?
听话照做,哪里有这么多问题?
不过,于心不忍啊!这可是活猪,丢到火里,是要看人们对虐待动物的心理承受力有多大吗?想法是有的,不过,这个想法只是想法,当官的话一定要听,公人就要听差,县令的话就是命令,必须要照做。否则就卷铺盖滚蛋。
衙役还没见过烤活猪的,这才叫残忍!
众衙役抬着活猪,黑的,猪看情况不对,开始嚎叫,拼命挣扎,无奈一只猪抵不过众人之力,加之猪笼牢不可破,不用多想,活猪投进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叫了两声,就没了声息,一切都恢复平静。众人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不已,左顾右盼交谈,伸长了脖子欣赏烤活猪的壮举。觉得没有白来一趟,议论纷纷,不知道尹县令下一步要干嘛,难道要烤人犯,真不敢想象,也想看看,又怕看到。
过了一会儿,大火熄灭,猪已经不是猪,完全是一块大黑石头,尹坚命仵作去一一勘验检查并详细记录。
完成这个之后,仵作过来复命,呈交勘验文案。
尹坚问:“两只猪有什么差别?”
“禀告大人,经过仔细剖解发现,死猪猪嘴和喉咙以及猪肺均无炭黑粉尘。活猪均有。”
“吴二之子剖解验尸文案何在?”尹坚问。
“禀告大人,已经转交,通过师爷转交。”仵作言道。
“师爷?”
“禀告大人,是前师爷。”
“哦,那我来问问。”
“老爷,文案在此,请看。”卜慧书马上说,然后将文案交上去。
尹坚一看,顿时明白,文案上清楚写着在吴二之子体内,并未发现任何黑炭粉尘等杂物。
“大胆吴明氏,你还不如实招来。你丈夫明明先被人杀害,然后焚烧房屋,并非直接死于房屋走水,如今物证俱在,如何抵赖?你若如实招供,本官饶你不死,若抵赖到底,定当不饶。”尹坚说着,“啪——”拍一下惊堂木。
“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吴明氏言道。
原来,正如猜想的那样,吴明氏在慈恩寺拜佛烧香许愿时,与慈恩寺和尚通慧相识,通慧看吴明氏长相姣好、身段苗条、楚楚动人,就动了色心,借抽签解说之际,与吴明氏暗中结好。吴明氏看通慧和尚长相俊美,身材高大,又斯文得体,待人和蔼可亲,懂得怜香惜玉,比较自己的丈夫来,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自己的丈夫就是巨婴,需要照顾,不懂风情,哪里可以能满足她?理想与现实相差甚远,加上春天春暖花开,桃花映红,让她心旌摇动,被通慧和尚哄的芳心大悦,暗中来往多次,均如胶似漆不忍分别。
“你们如何商议谋害亲夫的?”尹坚问道。
“禀告老爷,这都是通慧和尚出的主意,和小女子无关。”吴明氏言道。
“通慧,你说说看,你是如何设计害死吴二之子的?”
“大人,贫僧出家之人,不恋红尘,亦无儿女情长,吴明氏明明厌弃她丈夫,想要与贫僧厮守终身,她害死她丈夫,贫僧的确不知。后来听闻她丈夫已死,故来找贫僧超度做法事,这段时间一直没和吴明氏来往。慈恩寺住持长老已经警告贫僧,贫僧已经断绝与吴明氏来往,不信,可以问问慈恩寺通法长老。”通慧和尚言道。
“大胆秃驴!你还在演戏!本官已经掌握你私通众女子证据,铁证如山,在场群众之中,或者有女子丈夫在此,本官不会一一点名,你还是如实陈述,否则,本官一定不会轻饶。”尹坚怒道。
通慧和尚一看这阵势,见势不妙,抵赖不掉,就说了如何和吴明氏私通,如何设计害人等细节。最后,他说:“杀人是吴明氏提出来的。贫僧不乏女子,本来逢场作戏,没想到吴明氏情深意切,当成真心,为了和贫僧白头到老,她就一不做二不休,先是大肆张扬要去娘家,然后趁夜深人静潜回家,用剪刀刺死丈夫,然后放火,毁尸灭迹,再假装从亲戚家赶回来,到案发。被吴二看出破绽,于是告官,时至今日,贫僧后悔不已,不该接近女色,六根并未清净,对不起佛祖,对不起通法长老。”
“吴明氏,通慧所说是否属实?”尹坚问道。
“哦,不,大老爷,贼和尚骗了我,说让我杀了丈夫,他就还俗,和他远走高飞,做长久夫妻,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他让我明着回娘家,暗里回家杀人放火。小女子不敢做,他就说他有的是女人,不少小女子一人,小女子色胆包天,好淫之人必离死不远,如果真爱,就要真做,不做就不是真爱。小女子为情痴迷,真是悔不当初!小女子为了真爱,为了长期和通慧在一起,一时糊涂,铸下大错,还望大老爷开恩,饶小女子一命。小女子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大老爷!”
“原来如此!来人!”尹坚喝道。
“有!”众衙役发一声喊。
“将这一对狗男女,凌迟处死,上报朝廷。着二犯签字画押。退堂!”尹坚厉声命令,抽出两支红色令签掷于地上。
众衙役发一声喊,领了红令签,扑向二犯。
群众一阵欢呼,交口称赞,尹坚又破获一起疑难案件。对两口猪,已经成为烤肉,尹坚吩咐将烤肉分割给来参加旁听的群众。
大家皆大欢喜,一边吃烤肉,一边看行刑,乐哉乐哉!
此案上报朝廷,朝廷大为震惊,皇上欣赏尹坚的办案能力,犒赏黄金三百两,白银两千两,绸缎十八匹,本来想官升三级,因为当地案子奇多,皇上按下,想让尹坚继续肃清地方,为朝廷效力,暂时没找到合适人选。
这里,尹坚正在休息,卜慧书看闲书,书童在旁伺候,添水倒茶。
突然,书吏小万急匆匆来访。
尹坚笑问:“何事?慌里慌张的,不像书吏,倒像赶集似的。”
万书吏看看左右,低声说:“老爷,请借一步说话!”
“都退下。”尹坚吩咐。
闲人退出。
“什么事?”尹坚问。
“官印丢了。”万书吏低声言道。
“这还了得!”尹坚惊讶道。
要知道,当官的丢了官印,那可非同小可,发现后,依律法会被降级、枷号或者流放。
尹坚额头上沁出汗珠,心里顿时没了主张,他立马想到了卜慧书。
“好,暂时不要声张。你去请师爷过来一趟。”尹坚吩咐道。
万书吏答应了,慢慢退出,没过多久,卜慧书火急火燎地赶来。
他要行礼,尹坚说:“免了!”
“所请何事?”卜慧书问。
“你猜!”尹坚说。
卜慧书看到他满头都是汗,知道这事不是小事,立马看出,只是不便明说,太过聪明,锋芒毕露,会遭到嫉妒。
“暂时猜不出。”卜慧书说。
“你这么聪明,怎能猜不出?肯定是骗我的,其实你早就猜出来了,怕我不安,才故意隐藏锋芒的对不对?”尹坚说。
“老爷夸奖!”
“实不相瞒,此事非同小可,有可能被降级、枷号或者流放。”
“什么事这么严重?”
“一定是严重的事。”
“是不是丢了官印?”
“正是,本官就知道师爷不一般。”
“好,既然已经猜出,实际很好办,老爷只需如此如此行即可。”卜慧书言道。
“知道了。还是师爷聪明。本官这就去安排。”尹坚说。
“好,静候佳音!”卜慧书说。
然后告退,回去继续读书。
没过一会,卜慧书接到邀请,去尹坚府上赴宴。为了庆祝破坏两起重案要案。
大家受邀,宾朋满座,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酒席正酣,气氛良好,万隶书又急匆匆赶来,看上去春风满面,不知道是喝酒了还是没喝酒,难道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个家伙就是这样!
让人神魂颠倒。
他将手俯在尹坚耳边说:“官印找到了。”
尹坚笑道:“好,好,真是太绝了,太妙了!”
尹坚心想,卜慧书是个什么人?竟然如此神通广大,破案不在话下。他这一招,让本官保住了官位,而且得到好名声,知道本官断案如神,远近闻名。这个案子让大家都放松,不至于制造更多的麻烦。
家宴中也有歌舞节目,酒过三巡,歌舞升平,大家都很开心。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大家酒兴正浓,不愿意离开,县令下了逐客令,尹坚知道人过子时不休息影响身体健康,为了提升身体素质,按时上班,晚上不能熬夜,非年非节,暂且开心一下就行,不必透支身体健康,熬夜狂欢,上面知道也要费些口舌去解释。
大家都知道尹坚的这一习惯,纵有不舍,贪杯之人不在少数,也只有恭敬不如从命。
次日,尹坚约谈师爷卜慧书。
“昨日幸亏师爷献计献策,未动声色,官印自己回来。多谢师爷!”尹坚说。
“不必感谢!这都是雕虫小技!”卜慧书言道。
“为什么这样说?”尹坚问。
“官印丢失,肯定是有内鬼,这个以后再说,慢慢可以查出。这个内鬼,就是想要一份文件,加盖了官印,可能用于办理私事,不好明着求老爷,担心老爷拒绝,自己的私事反而暴露无遗,怕说出去对自己名声有损,故,不去求问老爷而是擅自采取行动。偷拿官印,加盖文书,对谁都没有损害。他只是暂时借用官印,本意不是占据为个人所有,因为官印并非金银制造,而是铜制作的,这样的官印本身并不值钱,就是官印代表的县衙才值钱。盖完官印,目的达到,就不会再拿去干别的坏事,加上老爷给人宽松待人的印象,请众宾客开怀畅饮,活跃气氛,想必对其有影响。觉得老爷没发现丢官印的事,如果让窃贼内鬼发现有异常,老爷吩咐下来,要严查,必须揪出罪犯,那么,老爷的麻烦事就接踵而至,为什么这样说?因为内鬼将官印销毁,或者丢到江河里,那么,老爷的官印就再也回不来了,如果当官的丢了官印,很清楚,老爷所说的‘被降级、枷号或者流放’也在在所难免了。”卜慧书言道。
“所言极是!本官得到好师爷,官途不成问题,哈哈哈!”尹坚言道。
“这是小事,何足挂齿?人之常情。遇事不慌,冷静处理就有智慧,一慌张,容易弄错。官印事关前途,丢失不是小事,老爷镇定自若,还宴请各位,大家自然轻松许多,不会狗急跳墙,等宴席开办之时,盗印之人已经完成,目的达到,见老爷如此,一定不会发觉老爷已经知道此事,就会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自然会归还官印,殊不知老爷明察秋毫,已经知道失印之事。”卜慧书言道。
“所言极是!”尹坚说。
二人正说话间,有人求见。来者从京城赶来,要求见尹坚。来者是判官御史,姓金名楚章。这是第十名御史。在办案方面十分优秀,位居京城十大御史之首,全国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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