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显在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后,便返回了他的王府之中,但是他的双眉依然紧锁,看似有什么事情一般。
“莫非是两位宰相并没有答应你的要求?”看到李显这副模样,窦仙童不由奇怪地问道:“难道那两个老家伙真的那么不识趣?要不要我去杀了他们?”
“你呀,啥事都要打要杀的,真是拿你没办法。”李显笑着摇了摇头道:“其实戴至德和张文瓘二公还是非常值得他人尊敬的,最起码他们没有迷失本心,即便是在太子身故之后依然保持着忠诚,由此可见太子这厮收买拉拢人心的手段也的确不凡,不过不管如何,这两位终究是为我所用了,虽然目前还只是同盟的关系,可是这又如何?反正也改变不了为我所用的事实,只不过我这一次去了一趟戴相府上,却发现了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我手上能够拿出来的人才实在是太少,虽然这一次我从六兄和戴相那里都获得了想要的东西,可是门下也就这么一些人,而且还有人甚至都不能算是我的门下,他们只能算是直臣忠臣能臣,有的时候也不一定就全力助我。”
“那你的意思是?”窦仙童闻言不由得一愣,随即问道:“莫非是要像孟尝君那样养士?将鸡鸣狗盗之徒全部搜罗到门下?”
却听李显摇头苦笑道:“那怎么能成?不要说我现在不是太子,这么做定然会给人争权之嫌,突然暴露自己的野心,就算是身为太子,如果这样招摇的公然大规模招纳门客,也定然会引起父皇母后的不安,所以这样做,殊为不智。”
“那你是什么意思?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说话吞吞吐吐的像个女人一般,实在是急死个人。”窦仙童急怒之下,上身起伏,一片波涛汹涌,直看得某人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嘿嘿,不得不承认,仙童确实也是有料的,看那尺度,咳咳,估计就算是比起后世岛国那些名人,比如苍老师什么的也绝对不会逊色……”
某王的脑子里一边浮想联翩,一边字斟句酌的说道:“我的意思是,人才我们自然需要招揽,可是却不能直接以我的名义,我们需要建立一个专门的机构,这个机构主要是以发现、培养人才、拔擢官员、传递情报,甚至是商议朝中大事,一致决策等等为主要内容,平时以诗会、文社、清议为表象,实际上却是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体,这个团体在必要时候甚至可以影响朝廷的决策。呵呵,其实说白了,这也算是一种结党,然而却是寻找天下志同道合之士结社,最起码在表面上是如此,到时候便是有心之人也难以挑出我们的毛病。”
“嗯,这个主意倒是不错,眼下中秋已近,你不妨以中秋为题建立诗社,并且暗中招揽人才,为己所用,如此一来,还愁你麾下人才会少吗?”
“嗯,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李显闻言顿时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却又重新现出了愁容,轻轻叹道:“这最关键的是,此事应该由谁来主持?我这诗会需要一个有文采、却又靠得住的人才可以,而且更加重要的是,这个人还不能是官场中人,否则的话一旦被有心之人查到,终究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这事情就不好办了,至于要谁帮忙的事,你还是自己去考虑吧,我又不懂文墨,反正这事我是帮不上忙了。”窦仙童说完之后,扭着腰肢便离去了,只留下了一脸苦笑的李显。
这时候突然听得一道声音在外响起:“师傅,弟子陈子昂拜见。”
李显一听这道声音,顿时眼前一亮,嘴角也浮起了浓浓的笑意,淡淡说道:“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好诗,果然是绝妙好诗,师傅果然是出口成章,锦心妙口,弟子实在是佩服不已,呵呵,师傅,弟子今日是来向师傅讨教剑法的,上一回师傅所授的那套达摩剑法,弟子修炼了三年,也算是颇有小成,然则仍有一些不明之处,还请师傅赐教。”
陈子昂接下来就一股脑的将自己的诸多疑难之处一一指了出来,李显则是将自己多年的经验心得详细的告诉对方,并且与对方切磋了一番武艺,发现陈子昂的确是掌握了剑法的精髓,也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
到了最后,李显突然问道:“子昂,为师有一件事想要请你帮忙,不知你可愿意?”
陈子昂闻言顿时说道:“师傅说的是哪里话?正所谓师徒如父子,弟子既然拜了师傅,便是师傅门下一条狗,师傅让弟子做什么,这是对弟子的信任,弟子如何敢不竭尽全力?”
李显点了点头,赞叹道:“你果然不愧为师的信任,好,既然如此,为师也不必隐瞒,为师准备让你挑头,成立一家诗社,这诗社主要的目的就是以诗文结交天下才学之士,最好是品学兼优之士,你若觉得哪个比较有才能,便可直接向为师推荐,到时候为师定然向朝廷举荐,量才做官,也算是为国举才,至于结社的费用,你且不必管,为师已同显唐商号商议好了,全都由彼方出,呵呵,为师知道子昂这几年白日习文、夜间练武,委实的是一日千里,进境之快连为师都有些嫉妒了,因此为师通过托关系,已经为你求得了待制昭文馆之名额,其实虽然说是待制,实际上也不过是个虚名,真正受益的是,你可以在其中向那些饱学之士虚心求学,而彼处之藏书亦可随意览阅,相信以你之才,下次科考定然高中。”
“原来恩师已为弟子做了那么多,如此厚恩,弟子实在不知该如何回报?如今恩师只不过是让弟子做出如此小事,弟子焉敢推辞?请恩师放心便是,弟子定当努力做好此事,不负恩师厚望。对了,要说人才的话,弟子还真发现了一个,此人虽然年仅十三,比弟子小两岁,在诗文方面也略逊一筹,然而为人稳重,颇通经史,弟子料想其未来之成就当在弟子之上。”
“哦?此是何人?竟然能够得到子昂推许?”李显闻言不由得产生了兴趣,微笑着问道。
“启禀恩师,此人名叫宋璟,宋州南和人,虽然年纪幼小,然则志向远大,为人谦逊有礼,每与人相交,都能令人感到如沐春风一般,诚可谓德才兼备矣……”
“宋璟?你说此人名叫宋璟?”李显闻言不由得心中激动,失声问道。
“正是宋璟,恩师莫非听过此人?”陈子昂见状不由得诧异不已,连忙问道。
“呵呵,我怎么会没听说过此人?他可是唐朝历史上的名相,与另外一人姚崇并称,在历史上和初唐名相房玄龄、杜如晦并称,可以说是我那侄儿玄宗李隆基一手缔造开元盛世,其中这两位实在是功不可没。”
当然,以上的话李显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如若真的说出来,那才是惊世骇俗,不过对此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自然也不行。
不过这对于某王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不过,只见他连眼都不眨一下,就开口说道:“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一位神人送给我一顶白色的帽子,那神人口中说道,‘湘帘半卷泪相抛,玉璧无暇景色饶,莫道冠冕色尚白,王者应命震穹霄。’吾醒来之后,自觉那梦依旧清晰,便将那首诗记住,日夜参详,最终知晓,前两句应该就是字谜,所谓湘帘半卷泪相抛,指的是‘帘’字的一半,也就是上半部分,‘泪相抛’,便是‘相’字抛掉‘泪’字中的‘目’,乃是一个‘木’字,两相结合便是一个‘宋’字,而第二句,玉璧无暇乃是玉字无点,便是个‘王’字再加上个景色的‘景’,便是个‘璟’字,合起来岂不是‘宋璟’二字?此诗之意莫不是说,只要我得到宋璟的辅佐,将来定然令我大唐威镇寰宇?”
至于那白色的帽子什么的,李显并没有多做解释,他相信陈子昂在经过参详之后定然会得出最正确的答案,而至于李显要做皇帝的野心,其实在那时候也算不得什么惊世骇俗,毕竟在高祖朝有太宗,太宗朝有吴王恪等人都有过先例,如今太自新丧,新的太子还没选出来,所以进行争夺也算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陈子昂还是感到很是欣慰,毕竟这么样的一个秘密,李显竟然对自己进行吐露,这自然是意味着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心腹。
所以陈子昂也是拱手说道:“没想到这个宋璟竟然对师傅如此重要,既如此,弟子便将其请到师傅府上一叙,不知师傅意下如何?”
却听得李显淡淡笑道:“此事先不必忙,你只需多与其交往,将其笼络住便可,时机得当之时,吾自然会与其相见,相信到了那时,这宋璟一定会为国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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