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大王既已对我少林详加了解,当知习武之道当循序渐进,大王若无任何根基便要修习上乘武学,便如空中楼阁,无根浮萍也,故此,老拿第一道关卡乃是检验大王习武根基,呵呵,只需大王将我这不成器的小沙弥击败,便算过关。”
这一次智善倒是没有废话,直接指着一旁侍立的小沙弥悟能,笑着对李显说道。
“如此也好,本王答应便是。”李显看了看旁边的那个叫做悟能的小沙弥,虽然感觉此人武艺定然不俗,可是心中倒也布俱,坦然说道。
“呵呵,悟能,稍时下手轻些,莫要伤了大王。”智善捋了捋胸前的长髯,一边引着李显往内室的而去,一边笑眯眯地说着。虽然表面上是对悟能说的,实际上却是说给李显听的。
李显倒也不动怒,笑着说道:“本王恰也在王府军官中学过一些拳脚,如今正好看看管不管用,小师傅,尔尽管用全力好了。”
说话之间,几人便进入了内室,李显脱下长跑,随意的站在悟能的对面,一副嬉笑自若的样子,而对面的悟能则是不然,一改之前唯唯诺诺的形象,扎稳马步,摆好了起势,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还真别说,这一看起来,竟然隐隐有几分渊渟岳峙的姿态,怪不得方丈大师对他如此称道。
而这时玄奘大师却是不悦的皱起眉头,然后对智善大师抱怨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老衲虽然不曾学武,却也看得出周王无有武学根底,如何能与汝这习武三载之弟子相较?方丈大师如此为难小徒,岂非无趣?莫如另换一题,再行考验如何?”
方丈大师却是面色严肃,苦笑着说道:“玄奘大师何苦挖苦老衲?汝这弟子看似随意,可所站方位步法恰到好处,既便于防守,又能进攻,小徒虽有几年功夫,若是应对不善,恐将败落。”
“哦?此言果真否?”玄奘闻言不由的心中微微一惊,本来有些不相信,可是再看李显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便知对方定然是信心满满,因为自从自己认识这小家伙一来,他的数次算计又何尝失误过?
而这时候李显和悟能行完礼之后,已经开始展开了战斗。
起初玄奘见那悟能一双拳头舞得虎虎生风,处于进攻的绝对优势,而李显净是躲闪,不由得暗暗捏了一把冷汗,看那小沙弥拳风甚大,李显只要挨上一拳,恐怕就会立刻败落。
虽然李显不是东西,连师父都算计,可毕竟是自己的弟子,万一在这里输掉,丢得可是自己的颜面,这让他如何不急?
于是玄奘便看向智善,寻思着如何帮助李显一把,却见智善眉头紧皱,一副担忧的神色。他见智善的忧色不似作伪,不由得心中诧异,难道这李显竟然非但没有处于下风,反而处于上风不成?
玄奘毕竟是经过佛门禅修的大德高僧,不动声色的继续观察下去,过了一会才渐渐发现其中的门道,原来那悟能虽然看起来声势骇人,但每一次却都被李显险而又险的躲过,再细细看下去,便发现李显的狼狈竟然是装出来的,其实他本人竟如同闲庭信步一般轻松随意,每一次都抢在悟能的前面行动,而他每一次停止行动,恰恰便是悟能打不到的地方。
“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提前偷学了这套拳法,即便没有学,也必然对这套拳法的路数极为了解,这才能够及时恰到的躲过对方的攻击。嘿嘿,看来吾这弟子果然是深藏不露,连老衲都有些看不透了,也不知道此子为今日做了几年的准备?”
玄奘现在的神情可算得上是惊喜交加,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的比斗,很快便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暗想这一次李显的获胜定然是没有任何悬念了。
果然,过不多时,便见李显提前闪在悟能侧后方不远处,而这时悟能恰好往侧前方而来,这样一来掐死主动将后背送给了李显一般。李显自然也不客气,乘着对方一招使完,另一招还未开始的空档,伸出手掌对着对方的背部向前只是轻轻一推,只见悟能根本就收不住脚,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原来大王亦是精通罗汉拳,这也难怪,当初我少林十三棍僧相助太宗皇帝之时,罗汉拳亦在军中流传,大王能够学到也不算难,也罢,这一关算大王过了便是。”
智善虽然知道李显之所以取胜,只不过是提前预知了对方的拳势,讨巧而已,但由于自己之前并未有此规定,所以也只能慷慨的认输了事。
而李显虽然一边喊着承让,一边却也是暗呼侥幸,因为如果按照真实的战斗力的话,悟能即便不如自己,差别也绝对不是那么大,或许他能取胜,可是自己也免不了要挨上对方几拳,这样一来,他就算没有受伤,也定然不会好受。
不过智善的判断却也有谬误,因为李显为了掩盖自己学武的企图,这五年来根本没有找任何人习练武艺,只不过是自己在无人之处偷偷练习体能而已,而他之所以能够破轻松战胜悟能,全靠他前世关于少林罗汉拳的记忆。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作为一名盗墓贼,经常会遇到同伙之间内斗的事情,为了能够保全性命,甚至有的是为了能够害死同伙,独吞财物,他们也都普遍修习武艺,而作为当时流传最广的少林拳法自然是首当其冲。
只不过李显不敢确定,在一千五百年前的大唐,少林罗汉拳是不是与后世那样一般无二。所以一开始只是按照自己本能的反应进行躲闪,待得后来发现虽然经过一千五百年,拳法没有任何变化,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将悟能戏耍够了,这才出手将其击败。
“这第一关已经过了,那么第二关呢?”李显倒是不着急了。可是玄奘却似乎有些坐不住了,待得战斗一结束,便忍不住开口向智善问道。
“习武之首在于德,次之为健体,次之为御敌,最次方为杀人,需知杀人者,乃我佛门五戒之一,罪大恶极,即便除恶缘于扬善,亦是罪过,需当时时忏悔己过,因此惟有修行高深者方能修习上乘功夫,以其出手知轻重,不随意伤人者也。是故,老衲这第二关,乃是考较大王佛法修行。我少林禅宗以武入禅,正所谓禅武双修,今日老衲并不为难大王,只需做出一首偈子,倘有可取之处,便算大王通过如何?”
智善说完,又看了玄奘一眼,略有得意地说道。
玄奘闻言顿时倏然不悦,对智善说道:“吾这弟子虽则聪慧,然而只有六岁,如何能够说出偈子来?汝岂非故意为难于他乎?汝若使吾徒做出偈子却也不难,先使汝徒做出一首再说。”
其实这一次玄奘倒不是真的有意回护李显,主要是因为自己名义上是李显线的师傅,这五年来只教过一卷心经,如果被智善知道真相,自己这师傅的脸面没处放,这才装作义愤的样子,为徒弟鸣个不平。
哪里知道智善却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样,竟然并不依从,摇头说道:“我这弟子资质驽钝,无法领悟禅宗精义,故此吾并未传他少林上乘武学,否则如何败落在汝这弟子手下?”
“汝真是不可理喻。”玄奘现在见对方并不买账,虽然着急,一时却也无可奈何。
恰在这时,便听得李显缓缓说道:“法本从心生,还是从心灭。生灭尽由谁,请君自辨别。既然皆己心,何用别人说?只须下苦功,扭出铁中血。绒绳着鼻穿,挽定虚空结。拴在无为树,不使他颠劣。莫认贼为子,心法都忘绝。休教他瞒我,一拳先打彻。现心亦无心,现法法也辍。人牛不见时,碧天光皎洁。秋月一般圆,彼此难分别。”
“啊?这……”听了李显所作的偈子,饶是智善修行多年,早已到了八风不动的境界,如今也是深为震撼,因为这首偈子虽然不长,却是明心见性,极为契合禅宗要旨,如若换了自己门下那些弟子,没有个十余年的修行,绝对难以做出此等佳作。
其实被李显所震惊的又何止是智善?即便是李显的师傅玄奘大师也都惊诧不已,因为他也只是给李显讲了一遍心经,而此人竟然能够这么快就做出一篇蕴含心经主旨的偈子,这样的资质简直就是妖孽一般的存在。
而玄奘虽然修成慧眼,知道李显是带着前世的记忆来到这个世界,也知道他前世所为既有大善,亦有大恶,却并不清楚李显的前世到底是在哪个时空,所以也不完全清除李显的底细,更不知道在千年之后有一个叫做吴承恩的人以他为主角写了一部《西游记》,并且写了这么一篇蕴含心经主旨的偈子。
“方丈大师,不知小王所做偈子可还成么?”李显见智善满脸惊诧之色,心中得意,表面上却是一副诚惶诚恐的神色,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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