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无双替周子云解围,看着赵大嫂说,“赵大嫂,你也不必如此逼我们,对于赵阿财之事,我们酒店自认为做的光明磊落,没有对不起阿财。如果你真的只为讨公道,我们可以再查。如果你只是借着讨公道之事往周家波脏水,我们也断不会容你大这里信口雌黄,大放厥词。”
赵大嫂冷笑一声,“你是哪根葱?”她抬手就要对她动手,宋无双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敢动手,一时来不急躲避,心想着,赵大嫂对自己动手也好,也许这一巴张能转变舆论方向,她紧闭着双眼等着这一巴掌招呼在脸上。
没想到,半晌也没等来这一巴掌。
再抬眼,看到赵大嫂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是周子贺拦下了她的下一步动作。
只见,周子贺走近赵大嫂,小声的说,“今天我总算明白,你们是想借着赵阿财的事情借机勒索我们周家,那你开个价吧。”
“你胡说!”赵大嫂不认。
“你们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我也不想再与你们纠缠,听说,你还有两个孩子需要养育,我就当你爱子心切,想为孩子谋个好生活,所以你就开个价吧。”
周子贺的话已经很直白了,可宋无双觉得此事处理不妥,“金钱虽摆脱赵家纠缠,可酒店声誉不能恢复。你要三思。”
他对宋无双耐心解释着。“流言总有平息的一天,但他们如此闹下去,酒店无法再做生意,各方损失更加惨重。”
随即,他回头看着大嫂,言辞冷酷,“你也看到了,我未来夫人是不同意我这么做的,你再犹豫不绝,我真的……”
“好,三十条小黄鱼,我赵家愿意平息此事。”
周子贺点了点头。
同意了这个数。
宋无双有些无奈,但毫无办法。
“等等!”
有人穿过人群,来到他们身边。宋无双回过头,看到了很久没有见面的欧阳律了。
他一板正经的对着大家道,“我是巡捕房的欧阳律,经过我的调查,我觉得有一些新线索需要向大众公开。”
他大步走到赵阿财的尸体前,一把掀开了盖尸布,赵阿财面黄肌瘦的尸体暴露在大众面前,吓得大家侧身不敢直视。
“各位父老乡亲们请看赵阿财的尸体,他身材瘦弱,颧骨突出,有一些地方甚至能看出皮肤肌理下垂松懈之态,说明他之前是偏胖的身材,突然瘦了下来而导致皮肤松懈的。”
小荷发挥了她工具人的功能,马上附和,“没错,阿财从前确实是个小胖子,最近几个月开始暴瘦。”
赵母马上顶话,“还不是你们苛待的,才导致我儿身材暴瘦。”
欧阳律没接赵母的话,只是走到尸体的头部,说给大家听,“你们看,赵阿财年岁不大,可头发却不浓密,在黑发间参杂生长着大量的白发。”他看着小荷,“是不是他最近经常精神恍惚,而且经常脸色青唇色发紫?”
小荷点了点头,还补充着,“不仅如此,他记忆力也不好,刚交待他的事情,他转身就忘记了。”她突然惊呼,“他不是早就得了什么重病,没有告诉家里人?”
赵家大哥气得面红耳赤,“你们什么意思?说我弟弟得了重病?你们这是想尽办法要撇清周家的责任!”
欧阳律马上站到赵家大哥身边,赞同的点头,“没错,我可没说赵阿财死前得了重病!”
赵家大哥身子微愣,没想到欧阳探长居然和他一条心?
他马上对其鞠躬,恭敬道,“还是探长公正,请探长给我们赵家申冤啊。”
“一定一定,你们赵家不是一直想要一个真相吗?”欧阳律走向人群,“围观群众也想要知道真相呢,所以,你们慢慢听我说啊。”
他从包里拿出一杆烟枪,大家瞬间都明白了三分。
赵家大嫂最先慌乱了,“你们又要冤枉他抽大烟吗?”
周子云上前一步,捡起地上的大烟杆,冷笑着,“众所周知,我们周家的生意以酒店住宿为主,并不以餐饮为重。所以,我们周家的后厨向来要比别家清闲许多。就算我有些小姐妹的聚会私下聘请赵阿财做餐,但我的聚会从来不会过半夜十二点,赵阿财怎会休息不好,累死而亡?”
赵大哥指控着,“也不知道你们从哪里找到的大烟杆,就谎称我弟弟抽大烟,他人都死了,你们口空白牙污蔑他,你们的心太黑了。”
欧阳律一把扯开赵阿财的衣服,众人皆是一惊,接着,欧阳律翻看了尸体的身侧,“抽大烟会使身体皮肤有骚然的感觉,致使抽大烟的人会不断挠抓自己的皮肤,他又经常在后厨这种闷热的环境中工作,他常于反复挠抓瘙痒处,于是他的皮肤会出现化脓性的感染,感染反复复发,就会遗留下瘢痕。”他指着一处瘢痕道,“你们瞧,赵阿财的身上,就有很多这种瘢痕。”
众人开始频频点头,他又道,“那个大烟杆就是我早上在三生酒店的员工休息室里赵阿财的衣柜里翻出来的。而且,我从大师傅的口中已经问出,赵阿财确实偷偷在酒店吸食大烟。”
说着,他看着在人群中围观的大师傅,“你出来作个证吧。”
二师傅年过半百,许是一辈子懦弱,如今这场面被人点了名,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唯唯诺诺地说,“确实,阿财他有吸大烟的习惯,他常让我帮他打掩护。”
久不作声的周子贺大怒,“什么?他在酒店里偷偷吸食大烟?我三令五申,我三生酒店,我周家,不许任何一人吸食大烟!大师傅你好糊涂,你居然帮他打掩护。”
大师傅心力憔悴,“他只是让我帮个小忙,我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啊。”
周子叹了一口气,“最近后厨事故频发,都是大师傅管理不善,识人不清,还帮助手下隐瞒劣行。从今天起,三生酒店不再聘用大师傅,去财会那领钱后,离开这里吧。”
欧阳律看着赵家人,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轻蔑的笑容,“赵家的,阿财是吸食大烟后,导致心肺损坏,才会突然心脏骤停死亡。我说的这些,医院大夫可以作证!我看你们现在也散了吧,还是想跟我去巡捕房坐一坐?”
宋无双看着欧阳律,想到她第一次来到民国的时候,大家都称呼他为名探,当时她还只觉得是他不堪此名,但今天看到他一步一步揭开了赵阿财的死亡真相,确实觉得他心思缜密,帅气逼人啊,不禁地看得入神了。
直到欧阳律走近她,笑咪咪地道,“怎么了我的小嫂子,人都散尽了,你这么看我,我这个兄弟可会吃醋的。”
宋无双回过头,看到周子贺直勾勾地看着她,这眼神她似乎见过,如鹰眼一样冷戾。
他怎么会突然如此看她?
欧阳律善于察言观色,见周子贺的脸色不好,赶忙先跑了。客气着对她道,“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向你们讨杯茶喝了,改天再见啊。”
她还没来得及说再见,就被周子贺强行拉回了房间。
从周子贺关上房间门那一刻,宋无双就明白他那双眼神里所包含的含义与愤怒,这是强烈的占有欲,而这种占有欲是极其自私的,连别的男人和她说话都不行。
宋无双只是看着他,不敢说话,生怕一个字眼不对就激怒了他的情绪。于是,步步向后退着,但他却步步向她靠近。
周子贺突然而来的情绪变化让宋无双心生疑虑,她小心翼翼的问,“你是子贺!”
“安心,你有没有想我?”他一开口,邪魅一笑。
宋无双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没想到,这个时间,周子贺的第二人格“子贺”出现了。
她一直认为周子贺的第二人格是在安心和别的男人私奔后出现的,没想到,她估算错了时间。从语气上来判断,“子贺”和安心不是第一次相见,那“子贺”究竟是何时从周子贺的思维里分裂出来的呢?
宋无双深知,这个“子贺”太危险了,如果不把他消灭掉,他迟早会害了周子贺。
他轻轻舒展了一下身体,笑着对她说,“我很久没出来了,还能看到你真好。”
宋无双坐在地上根本不敢有任何行动,生怕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再暴露出什么软肋,让“子贺”给拿捏了。
他随手搬了把椅子,坐在宋无双的对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以为,你足不出户,不和那个男人相见,周子贺就不会吃醋,就不会把我激发出来?”他得意一笑,“百密一疏啊!”
宋无双终于明白为何安心会把自己困在这一小方世界里,不交际,也不爱出门。原来,安心早就知道周子贺心理上的隐疾,在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之前,她只能如此。
“子贺”继续说,“现在你也看出来了,这个男人不行,不值得你托付终身。世人都夸赞他儒雅淡然,在我看来他就是无能无力,是一个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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