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琮让人带了印信,和一众文武,出襄阳城八十里迎接曹操。
正值烈日当空,走得是的汗流浃背。
刘琮不禁埋怨道:
“异度,我再怎么说也是荆州之主,就算要降曹操,也不至于出城八十里,来迎接曹操吧?”
身边的蒯越当即回答道:
“公子,若是数月前,曹丞相没有拿下荆州,公子的确可以这么说。”
“如今,荆襄九郡,大部分到了曹丞相手里,公子降与不降,对曹丞相来说,都区别不大。”
“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放低姿态,求得厚待了。”
刘琮心中不悦,怒道:“蒯异度,我看你是公报私仇!”
“先前我不听从你计策,没有早些投降曹操,如今,你故意以曹操的势力向我施压,大热天的诓骗我出来受苦,分明是想练我!”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蒯越慢条斯理的说道:“公子这话不妥。”
“若是数月以前,曹丞相大军压境之时,公子审时度势,以荆襄九郡为基本,投了曹丞相。”
“那对曹丞相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必定会受到重用!”
“如今,荆襄九郡大半已经落入曹丞相之手,荆州之地,刘备上蹿下跳,扰得荆州战火连绵,民不聊生。”
“此时带着一个烂摊子投降曹公,顶多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在曹公看来,这只不过是公子为求自保的无奈之举,不仅没有了筹码,也无半点功劳可言。”
“这种情况之下,公子再不放低姿态,诚心归降曹公,难道是想让先主景升公的基业,全毁在公子手上吗?”
蒯越毕竟是蒯越。
辅佐刘表开创荆州基业,单骑说降半个荆州的厉害人物。
要是没有他,刘表也打不下荆州偌大基业。
所以,他的眼光和战略,都是极其毒辣的。
口才也是万里挑一的。
刘琮被他几句话怼得哑口无言。
只得冒着炎炎烈日,一边擦拭汗水,一边等曹操。
正午的阳光实在是毒辣,将刘琮烤的三魂出窍,七魄离身。
整个人萎靡不堪,像是被晒蔫了的禾苗。
“伞盖…我的伞盖在哪里?”
蒯越冷然道:“公子!请降之人,打什么伞?”
刘琮无力的瞪着蒯越:“蒯异度!你………”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隆隆马蹄之声。
官道的尽头,冒出一条黑线。
蒯越定睛一看,是无数黑甲骑兵,旌旗蔽日,刀枪如林。
刘琮看见,心中一阵紧张。
“是……曹丞相的兵马到了吗?”
蒯越看着远处的大旗,上面描金绣银,写着一个大大的曹字。
脸上泛起笑容,道:
“不错,正是曹公大军到了!”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曹军并没有直接朝他们过来,而是转了个向,往东北方去了。
刘琮一脸懵逼,指着曹军道:“这……这……”
蒯越脸色一变,道:“曹公大军往东北方向而去,定是去接应后军和后勤粮草辎重去了。”
刘琮这时候才真的意识到,他在曹操眼力,还真不是个儿。
蒯越皱眉道:“公子,不管如何,来都来了,还是上前见见曹公,问一问情况。”
刘琮无奈,道:“只能如此了。”
…………
曹操心猿意马,时不时的回头打量那辆马车。
甘夫人和糜夫人也偶尔会悄悄掀开帘子,查看外面的状况。
每次和曹操目光接触,她们就像两只看见了大灰狼的小羊羔。
触电一般的缩回手去!
曹操对此状况,那是得意的不行。
常常哈哈大笑,畅快无比。
许褚他们早就知道曹操的德性,所以也是闷着不说。当做没看见。
就在这时,前方探马来报:
“报!!!”
“丞相!荆州刘琮,和别驾蒯越,率荆州文武上百人,守军五千人,出城八十里相迎,就在前方等候。”
曹操听了,手搭凉棚往前一瞧。
果然远处有一些人马,衣着光鲜,等在那里。
正看时,荆州人马分出一小部分,往曹操这边过来。
近了一看,是蒯越和刘琮,带着荆州几个元老,前来拜见。
曹操从马车上收回了眼神,换上一副睥睨天下的气势。
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就不一样了!
一阵风吹来,大旗猎猎作响。
吹动曹操的长须。
整个人如同一柄可以劈开天下的利剑,释放出令人窒息的威严,矗立在队伍前方。
刘琮见状,心中害怕。
短须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旁的蒯越见了曹操这气势,心中叹道:“曹公其人,果然有扫平天下的气势!”
“光是这股气势,刘表就与他无法相提并论!”
“更别提这个刘琮了。”
暗暗叹了一口气,蒯越见到身边的刘琮已经被曹操震慑得呆住了!
于是,蒯越佯装咳嗽一声,把刘琮从呆滞状态中唤醒,道:“公子,快去见过曹公。”
刘琮大汗淋漓,如梦方醒。
连忙打马上前,道:“荆州刘琮,特率荆州文武百官六千余人,出城八十里,迎接曹丞相!”
然后就没了下文。
曹操心中暗道:“这样的水平,怎么能够担任荆州之主?”
还是一旁的蒯越见到冷场了,上前道:
“丞相,我家公子已在襄阳备好酒宴,为丞相接风洗尘,还请丞相赏光。”
曹操见了蒯越,这才神色有所缓和。
抬手道:“哦,原来是异度啊。”
“本相要回营,见一个重要之人,今日,就不去了。”
“三日之后,本相再往襄阳,异度和公子请回吧。”
刘琮一脸懵逼。
蒯越非常识趣:“恭送丞相,那我等在襄阳恭候丞相大驾。”
曹操点头,转向离去。
荆州众人又气又疑。
曹公到底要见什么人?连襄阳都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