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子敲了三下,被请来念经的两个禾尚申了个懒腰,喃喃地说:“师傅,盖棺了吗?”
法师点了点头。
“不!”龙大宝用他高大的身躯一下子扑在棺盖上,望着棺木中妻子苍白的脸,和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他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妻子难产,还没送到医院就咽了气。他深深爱着自己的妻子,无奈之下,他买了棺材,请来了法师和念经的禾尚。给妻子超度。但是,两个禾尚盖棺材盖时,他的灵魂一下子突然发出了怒吼:“不能盖!一尸两命啊!”
他扑在棺材盖上大哭了起来。
梆子敲三下就把他最后的希望破灭了。法师命两个小禾尚扶他离开,说人死不能复生。龙大宝大声怒道:“法师,我说不能盖就不能盖!”
法师喃喃地说:“施主,生死由命,我也无力回天!请节哀吧!”
“不!法师,再等十分钟!我有话对我老婆说!”
龙大宝对着躺在棺材里的老婆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哀求说:“老婆,你醒来吧!你不能死啊!如果你死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没命了。你听见我的话没有!快醒过来呀!”
龙大宝接着又不断地向做法事的禾尚磕头:“求法师救救我婆娘!求求您了!”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了村妇联主任的声音:“大汉,我把神婆婆请来了。”
“谢谢!”龙大宝说:“老婆,有救了。”他一边说,一边走到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婆婆面前说:“神婆婆,救救我的老婆吧。”
“怎么回事啊?”
“我老婆生孩子死了。我不信,求你救救她吧!我的命也是你救的。您一定行的!”
龙大宝命人把棺材盖抬走了,龙大宝把老婆。从棺材里扶了起来。
“打一桶热水来。”神婆说着,从身上摸出一个铁盒,从铁盒里抽出一根根银针,在孕妇的头上,身上,足底扎了下去……”
十分钟后,孕妇突然睁开了眼……
“我老婆活了!神婆婆,您真是活菩萨。我给你叩头了。”龙大宝手舞足蹈,不断地给神婆婆磕头。
神婆婆笑着说:“大宝,你差点把你老婆害死了。把你老婆背在床上去!她就要生了把棺材移开。”
做法事问我两个念经的小禾尚走了。
“用力,用力!”长生嫂不停地催着。
谢春花一脸痛苦,拼命地用力。她已经精疲力尽了。
龙大宝一下子跪在石屋的阶基上,双掌合一,喃喃地说:“东南西北菩萨,保佑我婆娘把崽生下来!”
突然,一条火蛇划过黑漆漆的天空,直奔石屋而来,一下子把石屋照得透明。龙大生看见一条十几米长,全身长着金鳞的大蛇从屋顶飞向石屋。向谢春花扑了过去。谢华姣感到肚子像被什么东西劈开了似的,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一下子把石村熟睡中的村民吵醒了,大家惊恐地张大眼晴侧耳细听,正在这时,从土屋里传出一声声高吭的啼哭声:“哇!哇!……”声响像高音喇叭,传得很远,久久地在石村上空久久回荡。
好大的哭声!”龙大宝听到屋里传来了哭声,一下子高兴得手舞足蹈。
长生嫂说:“大宝,刚才我明明看见一条火龙飞进春花肚里,你老婆就生了。我看,一定龙太子下凡,”
“我崽是天上的火龙下凡?”
“是崽还是女啊!”谢春姣轻声问。
“是崽,有鸡鸡的,你看看。”
长生嫂抱着婴儿,把婴儿的鸡鸡暴露在谢春花眼前。
谢春姣望者胖乎乎的儿子,秀美的脸上,乐开了花。
“大宝,放炮仗啊!”
“哎!”
龙大宝高兴地从房里的木柜中拿出一串鞭炮,在屋外点燃了鞭炮:“噼哩拍啪,噼哩拍啪……”
龙大宝从四岁父母双亡。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十七岁那年,村里见他可怜,送他去当兵,由于没文化,二年后,又回到了石崖村。
“呜哇呜哇……”小孩还在不停的哭。声音十分响亮。
龙大宝乐呵呵地来到房里,长生嫂抱着孩子,对她说:“大宝,你看!你刚才我看看见一条火蛇钻到春姣的肚子里,那是天上的火龙下凡。这孩子将来一定大福大贵的命呢。你们就等着享福吧!”
龙大宝说:“老婆,给崽起个名吧!”
谢春姣说:“孩子是天上龙太子下凡,是出外的相。男孩志在四方,就叫龙宇吧!”
“好名字!好名字!”龙大宝抱着孩子嘿嘿憨笑起来。亲着孩子的脸蛋说:“龙太子,好名字,他天上的龙太子下凡。大福大贵。爸妈没本事,就靠你给爸妈长脸了。”接着对谢春姣说:“老婆,咱俩没本事,没文化,我要送他念书,考大学。”
龙宇长得分外逗人喜爱。胖乎乎的脸,一笑起来婉如两朵粉红的牡丹,轮廓分明的嘴巴,可爱极了!他一天除了吃奶就是睡觉,除了生下来那天,大声哭叫外,以后很少哭过。他食量奇大,母亲常常奶水不足。龙大宝为了让妻子有足够的奶水,把家里唯一的两只老母鸡杀了。
龙宇五个月大时,奶水无法供上,彻夜地哭过不停。五个月大的他,长得却像一岁多小孩大。村里人见了,总要上前抱一抱,逗一逗。每次他总是跳着、笑着,从不认生。村里有的人还专门带着食品专门上门逗他,像爱自己小孩一样又亲又爱。更使人称奇的是:龙大宝自己记不起有什么亲戚了,自从龙宇出生以后,竟认了几门亲戚。
村里有的村民戏谑龙大宝说:“大宝,你的崽肯定是偷来的。”
每当听到这样的话,龙大宝总是暴跳如雷,吼道:“绝对是我的种!”
龙根生不抽烟、不打牌,不善与人往来。他把自己全部的爱好放在屋后的石山和分给他的一亩水田里。他不善言辞,但心里清楚。他住的石山崖是村里的公山,村里人人都有份。由于他为人老实、厚道,加之石山又是杂草丛生的乱石岗,他开荒种菜,种红薯、玉米、小麦等,没有人嫉妒他。以前他在石山上种杂粮,是为了填饱自己的大肚,后来有老婆了,除了自己的肚子外,又多了一个肚子,现在有儿子了,又多了一个肚子,将来儿子要上学,要讨老婆。所有这一切,他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他需要认真谋划。谢春姣虽然是自己花钱买来的,但她聪明、能干。
每天,天还未亮,龙大宝就上山了,石山上每一块空地都是他战斗的地方,清除石块,挖死杂草,赶走毒蛇。从清早到天黑,虽然累得腰酸背痛,回到家里,只要看到老婆、儿子,他就感到释然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爽快。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龙飞已满三周岁了,谢春花教他喊爸爸、妈妈,可无论怎么引导,他却毫无反应。
龙大宝急了,抱着儿子到村里医生那里去问,医生检查了好一会,最后说:“你儿子是哑巴。”
“我崽不是哑巴!他是天上龙太子下凡!”刘医生的话像一声惊雷,龙大宝半天说不出话来。
龙大宝的崽是个哑巴。一下子在村里传开了。